開始紅了臉，最后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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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世界上最令人傷感的一個故事是這樣講的：

從前，有一個小孩子。

后來，他長大了……

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凡是28歲以下的男人都可以稱為“青少年兒童”，似乎成熟這件事對于男人太過苛刻了。

在我的成長軌跡里，總會比身邊的人小三五歲，于是我在他們的眼里怎么也只是個孩子，盡管8歲的黃多多已經不是孩子了。

別人拿我的年紀說事的時候，我總喜歡反駁：就算小弟弟，不一定弟弟小。

但是，我們都逃不過時間，對于男人而言，想要成熟就得不斷屈服，充滿了無奈。

我們都曾有棱角，有夢想，但是隨著時間流去，越來越多的東西被磨滅，越來越多的事情能接受。

也許這是件好事，因為你會知道一個人一生只能做好幾件事，為此你必須做很大的犧牲；但這也是件壞事，犧牲到了最后，很多原本熱血的青年，都走上一條冷血無情的不歸路。

02

很久以前，我以為我的生命中只會有一個圣誕節，那是我還很認真的喜歡一個姑娘的時候。

2009年，大二，黑神還沒開始喜歡我。

平安夜那天我去市區抱回一個包裝精美的熊，回到宿舍覺得不妥又把精美的包裝拆掉，換成超市買來的黑色塑料袋。給了黑神一個短信確定她在宿舍后，就去了她的宿舍樓。

四點一刻，我不想和那些送花送蘋果的人在夜幕時分擁擠在女生宿舍門口湊熱鬧。

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待她出來的那一刻，我心煩意亂，像是做錯事的小孩，甚至想，她會不會當場拒接或是在接受之后隨手扔掉。

最終她勉為其難地出來，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又回了宿舍。

看著她轉身后的背影，我不禁在冷風中一陣寒顫。

2014年，已是漸漸斷了聯系的5年之后。

她說：“工作第二年，我再次遇到了當初像你一樣對我的人，但是我并不喜歡他，試了兩個月，我發現我還是接受不了。

你說我該怎么辦？放棄又舍不得他對我的好，但要堅持一輩子，我對自己真的沒有信心。”

我說：“想揭我的傷疤已經晚了，以前發生的事，已快記不得。”

她說：“以前年輕不懂事。”

03

起初不經意，后來，喜歡我的人都像你。

是不是，我們都可以遇到一個一輩子都能對自己好的人，感情如開始那樣，歲月洗不出污濁，時間看不見背叛，兩個半圓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從此不偏不倚。

青少年兒童，表個白也是醉了。

黑神喜歡孫燕姿，我便用孫燕姿的歌名串了好長一段話：

愿你的每一天都是《完美的一天》，《掌聲響起來》會看見幸福的《綠光》。為你許一個《心愿》，《相信》你的《天空》沒有雨天。《遇見》，《了解》，我們《一起走過》，《學會》《安寧》的享受《年輕無極限》。你《真的》《很好》，《難得一見》的《零缺點》。今夜《天黑黑》，《明天是晴天》。《眼淚成詩》，執著的為你寫下《愛情證書》，才發現《原來你什么都不想要》。雖然《不能和你在一起》，還是要《全心全意》地為你祝福，但愿你《聽見》。其他的都《懶得去管》，《我想》我們都應該《懂事》。《我懷念的》的是《直來直往》的日子。《慢慢來》，讓生命里沒有《后悔》和《害怕》。因為你快樂，所以《我不難過》。

串歌這門技術，現在已無用武之地，只是偶爾用來寫我擔任執行主編的電子雜志的“本期導讀”。

很多時候我們一直堅持，不是因為執著，而是改變的代價不夠，相信從一而終是因為還沒遇見另一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她。一切都會歸于平靜，慢慢麻木，慢慢淡化，然后遺忘，感情都是這個過程。

六月初去鎮遠，同行的女伴唱《愛情字典》，內心百感交集。

“愛是一條曲線，將你我帶往兩邊，分開的兩個人，怎么都不能回到起點。在愛情字典找不到永遠，我們越走越遠，兩個世界。

新的感覺也許偶爾會出現，怎么沒有了你，都不對？”

04

女伴不希望我透露她的信息，不希望我說起這趟旅行，我只字未提。

盡管我真的很怕忘記，初到鎮遠那一夜的暴雨，兩個人被困在大街上，撐著傘也衣衫全濕。

晚飯吃的是魷魚燉雞，她吃得很盡興，我不方便說我對魷魚過敏，我以為我可以吃雞，沒想到雞也有魷魚味。

我在夜里醒著，憂心忡忡。

我一直擔心著，為接下來幾天的食、住、行，怎樣做才能把她照顧好，直到雨的噪音漸漸退去，直到不遠處火車的汽笛聲撥動我的每一根神經。更深露重，我想在破曉時分一縷縷輕紗似的薄霧中做一個美夢。

人都是善于做夢的，尤其是另一個人肯和你單獨旅行的時候。

然而我的夢一個個都離我遠去了，這一個我能不能留住？

我心里沒底。

她說：“如果有未來，就會有現在。”

05

關于這次旅行，我寫過一句話作為總結：分阻兩地，訴盡苦樂終成念；同行七日，覽遍山水始相識。

最后一天夜里，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她有沒有和你睡在一起？”我沒有回復。

她說不準提這次旅行，卻有別的男生知道，甚至還拿到了我的電話號碼。

覽遍山水始相識，故事沒有happy ending，而是涼透脊背。（文字控微信公眾號：masterwords）

幾個月后，那個男生成了她的男朋友，我再次收到那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感謝你前段時間對她的盛情招待，那時我和她還只是普通朋友，想謝你卻名不正言不順。現在我既然已經是她的男朋友，就該承擔起男朋友的責任。我知道那次旅行是你全程支付，而陪她去的人應該是我，那只是個錯誤，不該由你買單。我想把你用掉的錢打到你的賬上，你不告訴我銀行卡我也會給你充值話費。你實在不愿意，折中一下，AA制，我出她的那一份。

我回復他：去你大爺，什么玩意？

06

在西江，我遇到兩個結伴同游的大四女生，大瓶喝酒，大口吃肉，大聲喊叫，瘋瘋癲癲，要命的是大家還住到了一個屋檐下。

半夜輾轉發側，我到觀景樓賞西江苗寨的夜景，感嘆著：你是漫天的星辰在這里迫降，是幽暗的月光在這里冷藏，久置的心事終于得以見光，免疫力太差卻容易著涼。

她們跑過來，喊道：“來來來，打麻將打麻將，三缺一。”

本想著拒絕，卻已被她們推著上了桌子。

另一個被她們脅迫而來的男生，正在讀大一，也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一個江西人，一個安徽人，兩個貴州人，麻將的規矩沒法統一，最后少數服從多數，打貴州麻將。

我平時很少打麻將，卻也都是10摸20，20摸40，打一塊摸兩塊的麻將，我并沒多大興趣。

坐我對面的姑娘和我是老鄉，麻品和我見過的那些一邊哺乳一邊摸牌毫不避諱的少婦一樣，她身穿深V吊帶長裙，原本圍著披肩，卻嫌礙手取了。

后來她的每一次狂笑，都會引起胸脯的抖動，搞得我喊“碰”的時候差點就喊成了“大”。

她接了一個電話，瞬間變得嚴肅，吵半天之后很大聲的說：“不要再打我的電話了，分手我是已經分定了，你要是再威脅我的朋友，家人，我和你同歸于盡。”

掛了電話她又和顏悅色的說，繼續繼續。

07

一夜酣戰，我贏了28塊錢，大家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定日后旅行他處再遇，還一起打麻將。

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在一張桌子打麻將，應該也得修上好幾百年。

回歸之后我們都不曾計劃旅行，也沒有再約。在一些無覺可睡的夜里，我漫不經心地和她聊天，我惜字如金，她卻大段大段地發給我。

她被一個男生控制了一年，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男生暖心暖肺，各種體貼各種好，雖是異地，每周也有一兩天呆在一起。隨著相處時間的拉長男生原形畢露，占有欲越來越強，只是把她當成貼有標簽的私有物，就算彼此不在一起，她也不可以和任何一個男生吃飯逛街，晚上超過11點打電話都不行。他會查她的電話記錄單，定期排查各種可疑的號碼，然后發短信給對方警告，甚至辱罵威脅。

她曾想過和男生分手，因為除了他要找她，她根本找不到他。QQ聊天基本不秒回，平時打電話惡語相向多過了巧語相騙，她懷疑男生在其他女人的世界應接不暇。但是她愛那個男生，盡管后來證實男生確實在亂搞男女關系。

她說：“我只想做自己，又不是廉價打折貨。”

男生說：“你在和我吵架的時候跑出去和別的男生喝酒，你能好到哪里去？”

她說：“有男朋友就不能出去玩嗎？我雖隱瞞了你，但是我沒有做出過出格的事，反而是你不相信我，滿世界踏船說要報復。”

男生說：“你這種人就是想招惹男人。”

她說：“你多值得招惹？沒錢沒權沒背景，還如此自以為是。”

08

吵完之后，男生又央求：“我們復合吧。”

她說：“那么多傷害橫著，又怎么跨得過。也許吧，到了我們這樣的年紀，又怎么去找那種面紅耳熱發自內心的真感情。”

男生說：“關鍵是你都把自己交給了其他人，傻瓜才會用真心去接爛攤子。我只想找個人理解我支持我柴米油鹽過日子，你卻要和我談戀愛，我的戀愛早就談完了。”

她大哭：“你把我欺負得好徹底，你混蛋。一個男生竟然能把女生欺負到這個份上，前男友把我保護得很好，從來沒遭遇過坑害，我一直以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男人。早就被周圍的婚姻嚇怕了，原來男人的罪惡面是這樣的。”

男生說：“別再和我提前男友，有種你就洗干凈去找他吧。”

她繼續大哭：“關于性，綠茶婊，爛攤子，洗干凈，都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和你說這些為了不顯得自己太low，我各種調侃附和。為了讓你覺得我厲害有危機感，我說我收到過很多花曾有很多人追。為了讓你覺得我難以駕馭復雜聰明不好應付，我各種世故老成，忍住不撒嬌不無理取鬧，生氣裝沒事，簡直可以拿奧斯卡獎。最后，我終于了解了所謂的男人。”

當然，以上爭吵的很多內容都是我的腦補，我只是從她的表述中總結出，感情沒有誰錯誰對，不過是一場場你出擊我迎合的鬧劇。兩個不同的面扭曲180°粘合到一起，成為了一條莫比烏斯帶，從我這里翻山越嶺到達你的那一邊，不必跨過邊緣，也能走完整個曲面，所到之處都涂滿了濃烈的愛意。直到感情不堪重負沿中線斷裂，彼此雖不打結，卻相互套在一起，沒辦法再成為自己。

起初紅了臉，最后紅了眼，人和人之間為什么要互相傷害，大概是因為自己傷害自己本就是愚蠢的自殘，會很無聊。

09

在一些男人的視角里，我不想上你，你勾引我，這是第三美好的愛情；我想上你，你也同意，這是第二美好的愛情；我想上你，你不同意，我耍盡各種手段終于征服你，并讓你從此對我死心塌地，這是第一美好的愛情。

最后，不知你有沒有這樣猜過，那個男生就是發短信向我宣示主權的人，他原本是偷偷跟著已分手的女友，監視她有沒有劈腿背叛，卻意外邂逅和我同行的女伴。

世界很大，很多癡男怨女在感情里相互折磨，那些破碎的感情像雪像霰又像霜。

世界很小，很多青少年兒童陷在情執無法自拔，感情沒有萌芽，他們不會長大。

我是夏目，我希望，干吃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