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鬧鐘的陪伴下,我在清晨的七點半醒來。喜歡床頭有燈的感覺,只要輕輕一按,光線就懶懶地打在白色的墻頭上。
我依舊半醒著,背靠著墻,然后又無意識的頭往下探,發現下鋪的超然同學已經起來了,我知道,今天,她又該去面試了吧。
超然是睡我下鋪的女生,這幾天她都在找工作,想起那天從六人床的211搬到216,就逮著她說了一大堆秘密的情話。說我為什么來當義工,說我那些年,走過的路,流過的淚,愛過的人。
有時候,女生宿舍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從超市打折到明星演唱會,只要這個世界在運轉,宿舍的女生們永遠都是最前沿的最尖端的時尚與八卦的領跑者。
“二哥,明天我就要走啦”
“大王卡,明天我就要走啦”
我梳洗完畢,像平常過去的29天一樣,問候著哈什的前臺學弟學妹們,還有那個只有我墊高腳尖才能看到躲在吧臺下玩王者榮耀的二哥。
其實二哥是神一樣存在的二哥。
為什么大家稱他二哥,我也不知道,剛來的哈什第一天,在盼盼的帶領下見了哈什的小伙伴,所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最通用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入鄉隨俗嘛。
二哥平常并不怎么說話,但是這一個月的義工生活,我基本上都是二哥的助手。反正,哈什的東西,沒一個他不會的。因為,他不會的,反正我們也不會。修門修窗修柜子……好吧,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看著哈什長大的咖啡師二哥。
哈爾濱的早上總是亮得特別早。想到那天四點起來送別我們哈什前臺曹凡,當我走到樓下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你確定這是凌晨四點?你確定那就是早晨的太陽?
我一邊問候,一邊走向大廳拐角處的垃圾箱。那是每天義工生活的第一件事,記得剛來哈什,每天晚上都要問店長盼盼第二天的任務是什么,該做些什么。后面,漸漸熟悉了工作內容,也就自然而然地開始日常的清潔打擾整理。擦擦玻璃,洗洗浴簾,查房驗房,在家沒干過的家務,這里幾乎都干上了。
來哈什一個月,一樓大廳是我主要活動區域。這是一個集旅舍入住,咖啡酒吧,火鍋料理為一體的帶著濃郁文藝氣息的地方?;蹆?,Nana是這里的晚班調酒師。
第一次見慧姐,我以為他應該和前臺弟弟妹妹們一樣年齡。沒想到,卻是一個走南闖北風一樣的女子。美術系畢業,卻調得一首好酒,想到臨走前的那個晚上,我們倆還有楓子三個人硬是去對面火鍋店吃到了凌晨兩點?;壅f她的夢想,就是自己開一個酒吧,然后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她邊說嘴里邊吐著煙,那幸福,蕩漾著美麗的微笑。
每周五周六晚上,哈什會有吉他歌手駐唱。沙啞的聲音,唱著《成都成都》,每一次琴弦的撥動,似乎都撩動我心。也許流浪的孩子,不應該聽民謠。遠離家鄉的孩子,會想起媽媽的懷抱。
自從那天在工作之余看完了大冰的《好嗎好的》,大街上隨便一個吉他手,都能讓我駐足。想起了那天晚上從凱德出來,聽到了從公交站臺穿來的吉他聲。
那天,天好冷,哈爾濱的夜,總是這么防不勝防。我雙手放在口袋里取暖,然后竟在寒風的蕭瑟里聽吉他手唱到到了九點。之后,加了吉他歌手的微信,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說,每一個吉他手都是有故事的人。然后他用幾句歌詞回了我,具體內容大體也忘了,只是,莫名地想起了《平凡之路》,想起了后會無期。
早上一下子晃到了十點。我拿著手機奔向了那個我最愛的早餐店。老板笑呵呵地迎著我說,你來了啊。
“還是和昨天一樣?”
“對,我要豆腐腦加糖,一個西葫蘆,一個雞蛋?!?/p>
“恩,再給你一個一次性碗吧。你應該沒有東西裝的”
“老板,我要走了,以后不來買早餐啦”
老板停下手中的早餐,看著我,呵呵地笑著,說,你要冬天再來玩。
下午回去整理行李,扔了一些東西,從福州帶過去的厚大衣也扔了。發現一個月了,東西不多不減,什么也沒買,就是體重飆升了十斤。該是在這里吃多了肉,沒有喝茶的緣故。我記得曾信誓旦旦地說,如果我有100斤,那我就不活。
看來,我還是足夠堅強。
還活得好好的。
前一天晚上盼盼說一起去唱歌,也許是臨走前的送別,也許是哈什小聚,我說我只會一首歌――《one month in Hash》。
盼盼說六點左右出發,湊巧楓子約了我五點去黑大喝咖啡。那是第一次和楓子見面,他說他高二就出來當調酒師了,然后我說我只咖啡館呆過,但是不懂咖啡。之后,他隨即說改天他有空了要帶我去黑大,那里有哈爾濱最好的咖啡。
于是,喝咖啡的事安排到了離開哈爾濱的前一天。它叫后窗咖啡,里面竟然有和西林小筑一樣的復古打字機,整個設計布置倒也挺復古文藝,對面的女老板娘慢慢地沖泡著咖啡,細聲細語地和我們交談著。
和楓子在咖啡館呆到了九點,他各種裝瘋賣萌的表情倒是把我整得哭笑不得。那時我問他為什么英文名crazy,中文卻是這個“楓”。他說,只不過當時不知道這個楓用英文怎么說,于是一個外國朋友就聽成了瘋子,直接叫他crazy了。
楓子是一個我讀不懂也看不透的人。
那天他來哈什玩,于是就那天晚上和他坐在在吧臺前聊了好久。知道他是大三學生,但是因為喜歡,干調酒師好多年。他一看到我微信上的200多條未讀信息,就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然后他說他有強迫癥,看不得手機里有任何紅點點。于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我的微信被他清理得干干凈凈。
于是,為了表達我的感恩之情,為他拍了一個帥帥的側面,然后,他用了這個暗沉的背景色,他說,這樣才更帥。
哈什有很多活動,臨走前看了兩場電影。在看《怪物來敲門》,當情節進行到第四個夢境時,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然后,偷偷抹起了眼淚。一個人來哈爾濱,媽媽很擔心,雖然報了平安,但是,我知道,母親,心里,放不下我。母親說,我一直都很乖,為什么,長大后,如此叛逆。
臨走前的晚上,和哈什小伙伴各種合影,各種公主抱,各種大頭秀恩愛。星星因為腳受傷,于是只能跑到她房間坐在床上來一波賣萌照。星星說,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她說,看到我覺得很親切。好吧,星星,要讓癡漢好好照顧你??!
那天晚上通宵到了三點,本來楓子說要送我,結果凌晨四點收到他的微信,說心口疼得厲害,對不起,回去了,不能送我了。擔心著他之前干調酒師留下的各種身體不好,于是只能回復說,沒事,好好休息。以后不要抽煙喝酒了,年紀輕輕的。
最后,大寶劍送我上了車,兩點才下班的他,竟然等我到了五點,然后,又陪我等到了六點。這個每天都在下午三點來大廳取外賣,然后,每天都要和我們說還有二十分鐘就要上班的青年。你可知道,你那份老北京肉餅外賣,被我們偷吃了幾塊。只是,你還一直說,你點的是一份大的,一份小的……
可是,臨走前怎么忘了合影!
走的那天早上,是大王卡的班。我說大王卡我要走了,他從被窩里探頭出來,依然還是穿著他的木屐吧,傳說,他是大王,有很多卡,于是,簡稱大王卡。大王卡,其實不是這樣的對嗎?
他喜歡動漫,那天要去看漫展,硬是穿著和服,踩著木屐,拿著小扇子,一身香氣地出門了。第二天你沒有再去,你說,果然是老了,想想以前都是老早就化好妝出門了。
哦,親愛的大王卡,下次你敢不敢再讓我幫你帶一次美瞳,順便再叫我一聲“我勤勞小V姐”,不,還是改成,年輕的小V姐吧……
我只想說,大王卡,你這么可愛,你媽知道嗎~
想著那天晚上我們玩“只言片語”游戲,說誰輸了就陪盼盼去剃光頭。然后,游戲是我輸了。于是,就說要不要陪盼盼一起去剃。不就是帶個假發嗎,不就是整幾頂好看的帽子嗎,可是,盼盼說,她要六月一號讓她男朋友陪她去。那么,好像也對,像我這樣單身的,還是,留著頭發吧……
感謝盼盼,救我一命~
很高興遇見了如此美麗的你們。多么想為你們每一個人都寫一篇故事,你們每個人都身懷夢想,每個人都是楚楚可愛。
盼盼,二哥,大王卡,星星,琦哥,超然,小恬,癡漢,孫加良,楓子,慧姐,Nana,open哥,楊姨,曹姨……
還有那個和她逛了一天太陽島又打不到車回來說再拉薩見的笑得如此燦爛的奧地利姑娘。
還有為他們仨打車去機場的來自不國家卻甚是閨密的臨走硬是要和我合影的仨帥哥。
還有,頭戴panda帽后面又搬走了的不知是什么職業也許是作家的panda哥。
……
……
……
寫不完的故事,可我永遠記得,你的名字。
大冰說,緣深緣淺,緣聚緣散。
讓我們都好好的,
好嗎?
好的。
那么,
下個冬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