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二十

僅以此

獻給我們出梅入夏的蔥蘢歲月


三 盛宴


30 諾言的陰謀

四月份的換季流行性感冒襲擊了米拉,她發了低燒。在歷史晚自習時勉強堅持著,可還是眼冒金星,昏昏欲睡。

下課了,有人過來遞給米拉一封信。

奇怪,本市的,別的學校的,會是誰呢?

暖陽?不會吧,天天見,有啥事非得寫信啊?

米拉百般困惑地撕開信封。

厚厚的幾頁,翻開,赫然入目的字體是這樣的熟悉的——諾言的。

可是……這信卻不是寫給她的……

……

馬上就要上課了,米拉把發燒的腦袋埋在臂窩里,無聲的憤怒在燒暈的腦袋燃燒著。她強迫自己冷靜,可是一種力量卻迫她從座位上“呼”的坐起,她開始收拾東西。

“阿熏,幫我拿下書包,十分鐘后在校門口等我。”

“你不上了?”

“我難受得不行了,一會兒你回來給我請個假。”

“那你現在干嘛啊?”

“還點東西,你先下去等我吧。”

阿熏有些不解的拿起米拉的書包走出去,米拉從不這樣啊。

“米拉……”突然亞倫從座位上坐起,欲言又止,他看著米拉,仿佛想要拉住她的,但是最終也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出去。

但此時的米拉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把用眼神制止自己的亞倫拋在了身后。她甚至沒有考慮一下后果,原來理智的人沖動起來更沖動,米拉燒的暈乎乎的,此時在做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除了,她一定要為自己做的那件事。

“叫下諾言。”在諾言班級門口,米拉平靜的說。

“諾言,米拉找你。”

叫的同學聲音很大,也許是因為從前兩個人的關系很親密,但是諾言卻突然找了其他的女朋友,反正高中孩子嘛,對此類當事人不解釋的八卦最好奇。班級門口有好事者三三兩兩的伸長脖子圍觀。佳奇并沒有出現,但不知道為什么,米拉就是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憤怒,無聲的燃燒著!

諾言帶著他一貫的滿不在乎的笑容出現,他甚至有點得意——米拉,你可真能沉得住氣,這么久了,果然來要答案了,果然來要解釋了,我們終究是無法互相漠視的。

“米……”

“啪……”一記清脆耳光聲,諾言呆住了,他還以為這些和自己無關,可是,分明這呼嘯的聲音來自自己的耳朵邊。

“你卑鄙!”

整個樓層靜止了,所有的圍觀群眾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你的愛情難道就是以抵毀我換來的嗎?”

米拉揚起手中的信,諾言看到他熟悉的信紙和字跡在眼前分散開來……

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米拉已經不在了,她迅速的離開了這里,把身后的寂靜和揣度都拋下。

恰在此時,上課鈴聲也應時響起。米拉感覺身后這平時聽起來像噪音的鈴聲此時卻掩飾了她的憤怒與尷尬,給了她些許安慰。

這舉動帶來的驚愕與嘩然她已經無暇去想,淚水似乎剎那間在心里泛濫成災。女孩米拉很委屈,是真的委屈。她想要釋放,但卻又害怕這一直所期待的釋放,她怕它們會沖破自己自尊的防線,她怕自己的脆弱被別人發現。

諾言的解釋,連諾言的解釋她也是怕的,所以,她不要解釋,逃跑了。

米拉跑出校門,甩掉了一切,她終于可以一無所知了。她從阿熏手里接過書包。但米拉蒼白的臉和顫抖的身體讓阿熏很害怕。

“米拉,你怎么了?”

“我沒事,阿熏,我生病了,你回去幫我請個假吧……”

“我送你回家吧,你這樣我不放心啊。”

“米拉,米拉……”是亞倫和佳奇,甜蜜從學校跑出來,奇跡般的出現在米拉面前。

那一刻,米拉感受到了溫暖,是那種一個人處在孤單無助的境況中有人扶持的溫暖。

“佳奇……”米拉在心底呼喚這個令她眷戀的藍色的影子。

……

諾言怔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呆了多久,只是覺得眼前喧鬧的人影重重,如水流一般瞬間被沖刷的干干凈凈,只剩下了他自己。他終于看清楚了這里是學校,老師已經遠遠的走來了,于是,他離開了這里。

離開了這里,這里是那個叫米拉的女孩質問他并且出手打了他的地方。那封信寫的是什么他幾乎已經忘記了,但是毫無疑問,那是他寫的。

為什么寫,他也已經忘記了。

是因為憤怒嗎?為什么他曾經喜歡這個女孩子三年之久卻得不到她的心,他們也曾經很接近,但是卻差那么一點點,諾言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樣子的,可是為什么他離開后她并沒有難過,反而越來越輕松,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他和雨的戀情絕對不是一次游戲,更不是一個要挾米拉擊敗米拉的方法,所有才有了這封信。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在利用和雨的戀愛來贏回什么,所以才在雨的要求下寫了這封信。似乎要把話說的夠狠才能表明自己立場與決心。諾言覺得自己已經忘記是以什么心態來寫這些話的,他甚至忘記了內容。當他重新翻閱時,他才讀懂了自己有多么惱羞成怒。這三年的守候算什么?原來他對米拉,有這么多怨恨,這怨恨,不足以用冷戰來化解。

可是,一時憤怒的言語,早就被真實的感情所掩蓋,如果沒有真的在乎和喜歡,又哪來這許多的怨恨與憤怒呢?可是寫在紙上的字字句句是無法抵賴的,米拉已經看到這些了,不管怎么樣,傷害是無法避免了。雨,諾言并不知道她要他用筆坦陳自己和米拉的是是非非,以及他對米拉看法的真意。如今他知道了,為時已晚。

事情已經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下去了,諾言感到惶恐,這封被他刻意遺忘的信,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局面。

“米拉,對不起,這上面寫的都不是真的。”

外面風很大,諾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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