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頭頂半禿的老人走進了教室,他臉上全是歲月的痕跡,也無聲地展示他是多有資歷的一位老師。他大步走到黑板前,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簡短地做了自我介紹。
下面沒有一點兒聲音,六十四個孩子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環顧四周,有些不知所措。相比起幼兒園,這里的世界太陌生了,他們還沒準備好應付這樣的情景。
“同學們,把課本拿出來。”老師翻開教材,喊。
下面靜靜的,孩子們只是再次環顧四周。
“同學們,請拿出你們的數學課本!”
下面還是靜靜的,半響,有人舉起手:“什么…課本?”
“數學課本!你們開學時拿到的數學課本!”老師用沙啞的嗓子大喊。
這下子大家才想起之前領到的那些花花綠綠而且比自己幼兒園的繪本要厚了十多倍的那些書,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還以為只需要一本識字課本就好了呢!教室里響起了“嘶啦”的拉鏈聲,大家都在找那本寫著大大的“數學”兩字的課本。
一會,六十四本課本擺在了六十四張桌子上,同學們豎起了耳朵等待之后的指令。
老師長舒一口氣,然后翻到第一頁,開始講解目錄。他講得很認真,但孩子們根本沒聽進去那些個是什么玩意兒。他從第一課開始概括,雖然沒用多長時間,但下面的孩子們腦袋里好像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開始講的時候還是寒武紀呢,三葉蟲還在海里游;等他把所有長長的目錄上的課程全部概括完以后,此時此刻,腦海里的世界里已經有了一個超發達文明,這個文明里的兩個大國正在用核武器相互威脅。
講完了課程,老師又開始班會演講,告訴這群新同學小學哪里不同于幼兒園、都有那些規矩、小學生要遵守哪些……
聽完了以后,大家全懵了:這簡直無法忍受!小學生就一定得做的端端正正,上課不能說話,上廁所要打報告,要這些家伙在位置上坐上半個小時簡直是要他們的命!
鈴聲響起,雖然不如幼兒園的鋼琴聲那么悅耳,卻也是那么美妙。開學第一課班會終于結束了,大伙爭先恐后沖到外面去跑跳,舒展舒展坐的僵硬的腿腳。同時,六十四雙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校園,看著門口的兩棵兩層樓高的榕樹,看著比幼兒園廣闊兩倍的大操場,看著那數不清樓層的教學樓……
無論如何,小學生涯開始了,這一天,是2011年9月1號。
兩天以后,操場上,三百多名一年級新生排成整齊的隊伍,高年級的同學為他們帶上象征國旗一角的紅領巾,鮮紅的紅領巾在陽光下隨風飛揚,反射著絢爛的光。
還有一群孩子站在教學樓頂,打量著下面的紅色方陣,他們的小學生涯結束了,即將離開這里,分散到五湖四海。看著下面天真幼稚的新生,他們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