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重生(二十六)

在苗青家的幾天中,春生享受了最高級別的待遇,活兒不讓干,拿起掃帚掃地的權(quán)利也被剝奪了:往往是掃帚剛拿起來,就被阿姨或苗青奪去了,即使阿姨和苗青不在跟前,苗苗也會把這個情況及時的傳遞給母親和姐姐。他是大家重點監(jiān)護的對象,他就像國寶大熊貓一樣,吃飯的時候,飯不讓去端,一碗一碗的端上來,吃了正餐再喝湯。上午吃過飯之后,就在院子里邊溜達;中午吃過飯之后就到床上去休息;晚上吃過飯后看電視,然后睡覺。

春生能感覺到這個家庭的溫馨:阿姨非常愛她的兩個女兒,言談之間滲著殷殷的愛意,舉止之間透出切切的關(guān)懷;女兒非常愛她們的母親,總是盡自己所能去幫助母親干活兒,顯露出農(nóng)家子弟的本分天真。她們性格溫和,說話輕聲細語,如陽春三月的洞庭湖波瀾不驚。春生時時刻刻被這種溫和的氣氛感動著,時間長了甚至有了樂不思蜀的感覺。

穿著苗青洗過的衣服,舒服的感覺一陣又一陣的掠過身心,如一陣又一陣平緩的春風撫摸著春生十七歲的心扉,透過一層又一層的綠波,在花團錦簇包圍之中,他時常能夢到苗青那如夢似幻的場景,“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在這個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的季節(jié)里,她邂逅了阿姨苗苗,一句出于本能的話語使他遭受了無妄之災,同時也給他帶來了生命的春天,享受了奉若上賓的禮遇,短短幾天時間里,他感覺自己白了胖了。遇到苗青,他收獲了一種快樂,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這種快樂喚起了他心底的聲音,這種快樂使他甜蜜,使他聞到了花的芬芳,使他看到了花的嬌艷,使他看到五彩斑斕的云朵,他激動得難以成眠,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懷揣春天般的思緒,隨時準備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

苗青洗衣服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絲絲縷縷的香氣透過鼻腔滲入心田,在心底的某個地方聚集起來,然后又彌散開去,變的濃烈馥郁,他深情地吮吸著,忘我地陶醉著 ,不由自主的笑著。漆黑的夜幕里,他眨巴著眼睛在自言自語著,在自我欣賞著,在微笑中睡去,又在微笑中醒來。

自從“洗衣服”事件之后,苗青便在有意的躲避春生,盡量不和他相遇,就是奪掃帚也在不言不語之中,但是那燦爛的紅暈卻在那一“躲”和一“奪”之中悄悄爬上這個少女的臉頰。

“聞有人來,和羞走,襪劃金釵溜,依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是對她此刻心情最好的寫照了。與此同時,苗青的心里如小鹿亂撞,小哥英俊瀟灑正義感十足,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傾慕之情油然而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滋生暗長著。透過窗戶玻璃,隔著門縫,她在觀察著春生的一舉一動,咳嗽聲走路音聲聲入耳,都成為了她敏感的信息源。表面上在極力的回避著,如有一道天塹鴻溝立在少男少女的面前;內(nèi)心卻在積極的靠攏著,一道無形的橋梁正在悄無聲息的修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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