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節,清晨我情不自禁想起天堂的媽媽,她是我心中最值得敬重,普通而偉大的媽媽!
媽媽,是黑夜默默等你回家的人;媽媽,是關心你冷暖,付出最多,不圖回報,為兒女遮風擋雨,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放棄你,只有媽媽是永不放棄你的人。
從媽媽的名字【李淑艷】開始,聊聊母親的前半生,無論兒女長多大,在媽媽眼里永遠都是她手心里的寶,媽媽永遠是兒女的一片天!
50年代:初到凌源,媽媽風華正茂
我的媽媽出生于上世紀30年代,河北農村,17歲嫁給我的爸爸,和老爸一起攜手走過67年。
老爸與老媽是令人羨慕的老夫老妻,牽手走過人生最艱難的歲月,一起走過幸福的50年金婚和恩愛60年的鉆石婚。
怎能忘記1959年,27歲的媽媽隨爸爸一起來到遼寧西部的小縣城-凌源,支援三線建設,那一年,我5歲,大弟弟2歲。
在這個貧窮落后的小城,媽媽的青春都獻給了這片土地,獻給了第二故鄉--凌源。那時,媽媽27歲,是二個孩子的媽媽,善良、樸實,正是風華正茂的時代。后來二弟和小妹陸續在LY出生,媽媽的第二故鄉,成為我和弟弟妹妹們從小長大的故鄉。
聽媽媽說,年輕時三年自然災害,國家償還蘇聯貸款,我們每個家庭也都在為國分憂,每天粗茶淡飯。人口多的家庭,糧食肯定是不夠吃的。那個年代,家家都吃國家供應糧,每月每人三兩豆油,粗糧為主,細糧很少,平常人家常常把細糧1:2換成玉米面,就為了糧食多些,滿足一大家子的吃飯需要。
那個時候,媽媽把僅有的糧食留給我和弟弟,而她和爸爸吃的是榆樹葉子粥,玉米面窩窩頭;去礦山公司食堂撿扔掉的白菜幫,榆樹皮配著玉米面加工,做割豆子(北方的一種面食),榆樹葉配玉米面做菜窩頭,槐樹花可以包素餡包子。
媽媽的爸爸,我的姥爺做了一輩子農民。有一年,年歲已高的姥爺來我家,媽媽把留了多年的珍貴長發賣了,給姥爺買了好吃的豬頭肉。家里的糧食,也都緊著給姥爺先吃。每次姥爺來時,總是看起來面黃肌瘦,回去時順風車的師傅總是夸獎姥爺氣色不錯,比剛來時紅潤多了。
60年代:生活苦難,媽媽樂觀面對
1961年,為了滿足全家人的溫飽,媽媽雖然身懷有孕,還經常爬樹采摘榆樹葉,補充家里糧食。后來二妹出生,唇部先天缺陷,媽媽一直很懊悔,覺得自己懷孕時沒有照顧好身體,對不起二妹,打那以后媽媽再也不吃兔肉。
二妹比二弟大一歲,二妹因先天缺陷經常生病,患嚴重肺炎,二弟每次都被傳染,每天都是等媽媽喂完二弟再喂身邊的二妹。
二妹是醫院的常客,每次都是爸爸抱弟弟,媽媽抱妹妹,就像雙胞胎姐弟,曾經有位醫生對媽媽說:“如果你想吃這個女兒給你買的點心,可不太容易呀!”
二妹長著黑黑的頭發,圓圓的小臉,穿著花色的反穿衣,她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只會坐著往前顛,見到媽媽哇啦哇啦,像是在打哥哥姐姐的小匯報。如果不是先天的自然缺陷,還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吶。
二妹由于唇部缺陷,無法正常飲食,那個年代,醫院和普通家庭也缺少照顧唇部缺陷孩子的經驗和方法。二妹長期缺少營養,身體瘦瘦的,媽媽手掌能托著她來回轉動。很心痛,二妹只活了二周歲,就夭折了。
爸爸心疼媽媽太過傷心,把媽媽留在家里,含著眼淚用炕席頭把二妹卷起來,一個人把二妹送往了北山。
記得二妹走的那天,媽媽傷心地大哭了一場,覺得她太可憐了,生命如此短暫。
自從二妹走后,以前經常不明原因發燒,經常抽搐的二弟,身體逐漸轉危為安。二弟穿過刺,吃過中藥,在分局醫院堯大夫、蘇大夫中西醫結合的治療下,媽媽日夜陪伴的精心護理下,二弟終于死里逃生,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1963年,我和大弟先后到了上學的年齡。爸爸每月59元基本工資,養活一家六口,生活并不富裕。
我上學每次交學費,雖然只是兩塊五毛錢,但還是等到班級最后幾名才交,一般都是去爸爸工作單位,開生活困難證明,免交學費。
生活雖然比較艱苦,但媽媽從來都沒舍得讓我和弟弟去撿煤煳。她親手為我們納鞋底,夜晚做單鞋、棉衣,縫縫補補,生活的艱辛并沒有難倒媽媽,我們在媽媽的關愛下,無拘無束地成長。
媽媽性格開朗,助人為樂,鄰里之間和睦相處。那時候,每月初都要早早起來去糧店排隊買糧。媽媽經常替鄰居韓娘站隊,鄰里親如一家,互相拆借,誰家先發工資就去誰家挪用,等開了工資再還。
記得鄰居韓娘家孩子,中午飯被別人偷走了,媽媽知道后二話沒說就讓我把他們姐仨兒叫到我們家吃飯,雖然我們家吃得也不寬裕,媽媽把飯多加一瓢水,讓我們小孩子先吃,吃完飯我們一起上學去了。
有一年冬天,大弟弟剛上小學一年級,穿的鞋子由于磨損得厲害,已經開口透風了。新鞋還沒做好。那天下大雪,媽媽心疼大弟弟鞋子開口,走路凍腳,媽媽在冰天雪地里,冒著刺骨的寒風,一步一個腳印把大弟弟背回了家。
1964年春天,爸爸出差,采購建筑材料。回來時,爸爸押車,坐在貨車廂內。有處轉彎路段,貨車師傅車速太快,爸爸從貨車上甩出,甩到車外十幾米遠。腿摔傷了,臉摔腫了,牙也被摔掉好幾顆,腦震蕩昏迷好幾天,住在家鄉縣醫院外科病房。
媽媽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了,不知道爸爸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一個人背著我們不知道流過多少眼淚。也是從那時起,媽媽開始學會了抽煙,我也從那年十歲開始,學著煮粥。
在爸爸因意外住院期間,媽媽一個人承擔著家庭的全部重擔。既要去醫院照顧爸爸,還要照顧年幼的二弟。分不開身,就把二弟直接帶去醫院。把我和大弟留在家里,拜托鄰居幫忙照顧著我們。后來,在醫生的治療和媽媽的悉心照顧下,爸爸逐漸恢復了健康。
1966年,爸爸原來工作的礦山公司被合并到LY鋼鐵廠,工作人員也隨著一同并入LG,媽媽也有機會上班了。雖然每天工資只有1塊2毛錢,媽媽卻感到特別滿足。
每天中午自己帶飯,玉米面窩窩頭、小蔥生菜蘸大醬等,工作間歇還要給我和弟弟們納鞋底,做鞋子。
媽媽每天為了早一點回家做飯,每天步行十幾里路回家。晚飯后,還要忙著為爸爸和我們兄妹幾個縫縫補補,困了打個盹還接著干,從不抱怨生活的辛苦。
媽媽常說,“不圖大富大貴,玉米面兒能吃飽就知足了。”
這就是我的媽媽,一個知足常樂的媽媽。
1969年,媽媽再次懷孕,她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媽媽是姥姥家獨生女兒,五個舅舅。媽媽常說“沒有姐妹太孤單了,真希望能再生個女兒。”
老天厚愛,讓媽媽的心愿得以實現,生了個小妹妹,她是老天賜給我們家的禮物,我們全家都很高興。妹妹小時候特別招人喜愛,因為是家里的老小兒,爸媽也格外疼愛小妹。
為了照顧小妹,媽媽辭去凌鋼的工作,去縣印刷廠幼兒園上班。無論干什么工作,媽媽都任勞任怨,和其他同事相處得很好。
每天中午,有時媽媽工作忙,脫離不開,她都是先喂別人家的孩子,再去喂小妹。下班后媽媽背著小妹回家,洗衣、做飯,她是一位賢惠的好妻子,也是疼愛我們的好媽媽。
70年代初: 父嚴母慈
1973年,媽媽又回到LG勞動服務公司上班,當時小妹已經三周歲了。每天早上,爸爸媽媽帶著小妹坐通勤車上班,早晨有時來不及吃飯,媽媽就手拿玉米面窩窩頭一邊走一邊吃。
寒來暑往,很多爸爸媽媽身邊的同事、鄰居看著妹妹長大。妹妹小時候,特別懂事,她怕媽媽累,一般都是讓媽媽領著自己走,除非自己走累了。媽媽不忍心小妹跟著大人走那么遠的路,就背小妹走一段。
還記得小妹五歲那年,媽媽領著小妹走路回家,讓熟人騎自行車帶小妹一段路,到達后熟人走了,小妹自己站在路邊等媽媽。這時,迎面過來一個騎車飛快的愣頭青,把妹妹撞倒在地,啥也沒管,就逃跑了。小妹當場牙就撞出血了,哭喊著叫媽媽。
媽媽一路小跑趕過來,看到小妹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媽媽顧不上心疼,抱起小妹就往就近的醫院跑。結果,小妹還沒到換牙的年齡,就拔掉了兩顆牙。打那以后,媽媽再也沒讓小妹離開過她的視線。
無論刮風下雨,干活多累,媽媽總是帶著小妹,牽著小妹的手,緊緊地守護著她。
記得小時候,爸爸去自家菜園子干活,每次媽媽讓我們去喊爸爸吃飯,我和弟弟誰也不愿意去,都是小妹喊爸爸吃飯,媽媽常半開玩笑地說,“你們好像是后爸。”
爸爸就是這樣,他的嚴厲讓我們多了幾分膽怯。弟弟在外惹事打架,回家就要挨打,而媽媽每次都是疼在心里。爸爸的巴掌雖然嚴厲,但飽含著爸爸對我們特別的愛;媽媽對我們幾個兒女無微不至,默默的疼愛。
媽媽常說:”十個指頭,咬哪個都一樣地疼啊。”
70/80年代:兒女上山下鄉,返城成家立業,生兒育女
1974年,我和其他畢業生一樣響應毛主席的偉大號召,上山下鄉,奔赴農村。
媽媽想念大女兒,不知流過多少眼淚。為了能和爸爸一起騎車去看我,媽媽克服恐懼,開始學騎自行車。
一路上,大弟自己騎一臺自行車,爸爸帶著小妹,媽媽自己騎一臺,不知摔了多少跤。單程騎了行將近60里路,才到達我下鄉的地方。
爸爸那次累得犯了胃潰瘍,到達我們青年點后,一口飯都沒吃,就喝了幾口水。當天,爸爸帶著小妹,騎車二把刀的媽媽自己騎,弟弟也算成手了,騎了60里路回家。聽媽媽說,爸爸回家后就住院了。至今想起來,想起爸爸媽媽為看我騎過那么遠的鄉間公路,心里還是酸酸的。
成年后,我常聽媽媽說,我小時候爺爺奶奶特別疼我。是爸爸媽媽的孝心,耳濡目染影響了我,讓我懂得感恩。
1976年,我和大批知青被抽調回城,爸爸媽媽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回城后,我開始上班,能自己掙工資了。我把第一個月的工資,春節時全部寄給了爺爺,當時每月學徒工資只有19元,媽媽幫我湊一元,春節時給爺爺郵去二十元,算是我作為孫女的心意。
1977年,大弟也響應國家號召,山上下鄉,到農村鍛煉。因為大弟是男孩,所以爸媽不像對女孩那么牽掛。但媽媽知道,農村生活比較艱苦,她經常讓小弟騎著自行車,給大弟去送油炒面兒,還有自家產的小蔥、生菜等純綠色蔬菜,還有媽媽親手做的大醬,炒芥菜纓子咸菜。
1979年,大批LG子女返城,來LG干臨時工。小弟剛畢業,還沒等下鄉就有了新政策,他也和大弟一起去LG做臨時工了。兩個弟弟也上班了,給貧困的家庭增加了不小收入。
我們都上班了,帶飯盒的人多了,媽媽自己帶的是老一套,苞米面窩窩頭,生菜小蔥蘸大醬。而給爸爸和我們帶的卻是紅高粱米,還有混合面的開花饅頭,白菜燉豆腐。媽媽就是這樣疼愛自己的愛人和兒女們。
還記得1979年冬天,大弟在工作單位,被操作失誤的吊車司機誤傷,腰摔在鐵軌上,臉被打腫,牙也被打掉好幾顆,住在凌鋼醫院。
媽媽聽說后,心急地走了十幾里路去LG醫院看望兒子。看到滿臉受傷浮腫的兒子,媽媽心疼地抱著兒子痛哭起來。媽媽每天守護在兒子身邊,細心照顧,每日送飯、喂水遞藥。
媽媽說:”這是上天保佑父母修好啊,讓兒子撿了一條命。”
大弟在醫生的專業治療和家人的照顧下,慢慢恢復了健康,重返工作崗位,但也留下了腰痛的后遺癥。
1979年,25歲的我戀愛了,1980年結婚。婚后,我們住在家里,媽媽對待女婿格外高看,勝過自己的兒子,經常做他喜歡的飯菜。
1981年,我生下女兒,產假后重返工作崗位,從事客車駕駛工作,在國企單位駕駛職工通勤班車,丈夫與我同行,經常出差。他脾氣不好,對孩子也沒有耐心,我怕女兒受委屈。無論刮風下雨,冰天雪地一年365天,全年倒班。
媽媽為了讓我安心工作,下班后抽出時間幫我帶孩子。我上夜班,媽媽就把女兒帶回家,第二天早晨坐通勤車再帶回來。
等到我女兒上初高中了,借住在姥姥家,姥姥照顧外孫女吃飯,姥爺接外孫女下晚自習,在外孫女心里深深感謝姥姥和姥爺從小對她的疼愛。
1997年,我的婚姻出現了裂痕,和女兒爸爸協議離婚了。媽媽為我不知流過多少眼淚,她最牽掛的人是我,覺得其它兒女都有家,而我沒個伴兒,也心疼外孫女缺少父愛,所以爸媽和我的弟弟妹妹等全家人,對我女兒都格外疼愛。
90年代/20年代初:媽媽患腦血栓;回鄉祭祖,鄉情難忘
1999年,媽媽不幸患了輕微腦血栓,經過治療后,有所好轉,但是生病后不愛說話,也不愿干家務了。
從那年開始,爸爸開始擔負起照顧媽媽的重任,每天買菜做飯,端水遞藥,外出散步跟班拿墊,關心媽媽,無微不至,形影不離,十年如一日。
2001年,老爸老媽帶著一家兒女、子孫回河北老家回鄉祭祖。他們對家鄉的熱戀,對家人的牽掛,深深感動著我們兒女。
老媽常對我們說,她曾和大媽(爸爸的大嫂)在一起生活九年,從沒紅過臉。她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彼此情同姐妹,無話不談。大媽是家里的長嫂,爸爸和三叔都在外地工作,老叔還在讀書。大爺大媽承擔起照顧大家庭的主要責任,照顧太爺,還有爺爺奶奶,讓身在外地的兄弟安心工作,老爸老媽心里一直記著哥哥嫂嫂的這份恩情。
70年代末,爺爺在世時,盡管家里很困難,但媽媽還是精打細算,每年給爺爺郵去30元生活費,以盡孝心。爺爺83歲去世后,爸爸媽媽照常每年給大爺大媽寄錢,從沒間斷。
開始每年20元、30元、50元,再到每年100、200、300、400元,每年春節前一定寄到。雖然錢數不多,卻是爸媽一份質樸的心意。
爸爸媽媽對家鄉親人的惦記與心意,讓大爺大媽非常感動,逢人就說他們有個好弟弟,更有個好弟媳。
爸爸在爺爺家排行老二,和大爺是最好的兄弟倆,他們話都不多,但心中都有彼此,默默地在遠方相互牽掛著,成為兄弟二人之間的默契與習慣。
2008-2015年:爸媽年老,四世同堂
2008年,前女婿患病,肺癌晚期,爸爸媽媽不計前嫌,專程去醫院看望。
2011年,和我相依相伴的女兒結婚了,姥姥姥爺欣慰地看著外孫女,走進婚禮的殿堂。
同年底,爸爸做了白內障手術,身體大不如前,視力狀況也沒有太大改善。媽媽從之前患輕微腦血栓,被爸爸照顧,轉為照顧爸爸。
每天洗衣、做飯,為老爸點煙、端水遞藥,陪老爸下樓溜彎兒,拿小板凳;深夜陪老爸嘮家常。媽媽做著10幾年前,爸爸照顧她時,為她做的事情。
外人都說“老夫老妻換防(照顧與被照顧換個兒)了。”
2013年春節前,我去洗浴中心洗澡,搓澡時把肋骨搓骨折了。生病第二天,80歲的老媽扶我起床,用她溫暖的雙手給我梳頭,幫我穿衣服,給我做飯。
我淚流滿面,感到非常幸福。我年近60歲,能有機會享受老媽對自己的疼愛,真是一件特別幸福和感動的事。回想起在父母身邊的六十年,除了下鄉兩年,大半生都在父母身邊度過,父母年老體衰時,我也成了老爸老媽的依靠。
媽媽曾對我說,我在她身邊,她心有底。聽了媽媽的話,我感到非常踏實,同時也感到非常慚愧,未能一直在父母身邊盡孝。
2014年11月,女兒生了小外孫,孩子出生剛二個月,就全家從上海回東北過年。這么遠的路,誰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啊。
很多人都說,小外孫這么小就走南闖北,太折騰,真挺厲害。我最懂女兒的心,她是想讓姥姥、姥爺早一點見到家族第四輩,享受四代同堂的天倫之樂。雖然辛苦,但女兒女婿無怨無悔。
爸媽有了曾外孫,非常高興。媽媽經常抱著曾外孫,笑容滿面,媽媽摸著曾外孫的小腳丫,看在眼里,樂在心里。
2015:天空飄雪,想念媽媽
2015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女兒工作的城市照顧外孫,在家鄉只有短短的五個月。
2016年1月,我從上海趕回家鄉,媽媽看到離開三個多月的女兒哭了,我看到媽媽那一刻,眼睛也濕潤了。
媽媽精神沒有往日的光彩,我想讓媽媽去醫院檢查,媽媽卻執意說在家找護士打點滴,我只能默許。第二天媽媽自己要求上醫院,也許當時的媽媽,心里有不詳的預感。
媽媽住院十天,期間老爸和老媽通過幾次電話,老爸想去醫院看望老媽,我和弟弟妹妹卻因老爸的身體狀況拒絕了。
老爸天天問,夜夜想,我們卻忽略了老爸的感受。老媽從沒主動要求給老爸打電話,但心里卻是兒女感受不到的惦記。
在醫生的診療下,媽媽身體有所好轉,但還沒最終康復。快過年了,媽媽著急出院回家。
媽媽出院當天上午,臘月十三,老爸因為心里惦記媽媽,著急上火,前列腺發炎,排尿困難,也住進了醫院。
媽媽下午打完點滴,老弟用輪椅推老媽媽到爸老爸四樓的泌尿科病房看望爸爸。這次老爸老媽在醫院病房里,20幾分鐘的寶貴相見,成為他們彼此生命中永遠的訣別。
記得當時,媽媽看到老爸說,“你還認識我嗎?”
老爸說,“老夫老妻,怎能不認識呢?你是我老伴。”
大弟妹扶著媽媽,坐在老爸床前,還讓老媽和老爸握著手。老爸因導尿困難,身體不適,躺在床上沒有坐起。我還說,“我爸看我媽住院上火了。”
老媽問老爸,“是嗎?”
老爸點點頭,說“是。”
弟妹家有事先回家了,老弟讓我去內科找醫生給老媽開藥。沒找到醫生就回來了。當時看到媽媽躺在床上,老弟說,老媽剛才迷糊了。我們想得太樂觀了,誰也沒想到,老媽是突發心梗。
當我們后來發現老媽嘴憋的發紫的一瞬間,才意識到了異常,趕緊找來醫生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兄弟姐妹簡直都要瘋了,我們眼睜睜地看著老媽突發異常,卻無能為力;我們跪地祈求蒼天,還是無法挽留媽媽的生命。
臘月十三16點30分,老媽83歲,永遠地離開了老爸和她疼愛了一輩子的子女們,再也不會醒來。留給我們的,是撕心裂肺的悲傷和刻骨銘心的思念,內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一夜之間頭發變白了許多。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自覺地落下來。在老爸面前,我們兄妹幾個還要裝堅強,無法告訴老爸,老媽已經先他離開的悲痛消息。那種隱忍的心痛和悲傷,讓我窒息。
有人說,你已經盡孝了,這么多年陪伴在爸媽身邊。我卻覺得,在老媽生病,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能在媽媽身邊多多陪伴,心里深感內疚和遺憾。
人生沒有如果,當下只能面對現實,好好地活著……
媽媽安葬在家鄉南山公墓,那里陽光明媚,背靠青山綠樹,面對正在修建的高鐵線。2018年末,家鄉高鐵正式通車。
媽媽把畢生的精力和心血,都獻給了我們的家,獻給了被大凌河滋潤的那片熱土。老爸和老媽牽手走過六十七年的人生歷程,那些最美好的幸福時光,永遠銘記在兒女的心里。
每次去公墓掃墓,總是會不可抑制地潸然淚下。失去媽媽的孩子,就像沒有了家。
如今,媽媽離開我們已經整整六年了。每一次聽到《天空飄雪,想念媽媽》的音樂,就情不自禁流淚。
親愛的媽媽,我們永遠愛你!
愿您和老爸在天堂喜樂安康!
《天空飄雪,想念媽媽》
那一天我拉著你的手
多么希望把你挽留
為什么你要一個人走
甚至你都沒有回回頭
我任憑淚水肆意的流
你已經不會再牽我的手
我不想再祈求你的保佑
只盼來生和媽媽常相守
多想你再摸摸我的頭
多想你再牽牽我的手
多希望你到天國去旅游
可天堂的路來去不自由
媽媽,媽媽呀,我想你
來世約好我們再相聚
媽媽,媽媽呀,我想你
再喊你只能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