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場火,像是老天提示我,該回去了。”
2017年11月18日大興燒死了人,山東的楊汝啟60歲,他的妻子、孫子、孫女,都在這次火災中喪生。
這新聞的下面,有些評論卻讓人心底發(fā)寒。
誰沒住過招待所群租房呢?
我剛來北京的第一天,住的群租房,50塊錢一天,一個一般次臥大小的房間鼓鼓囊囊塞著8個姑娘。一張小桌擺滿了姑娘的護膚品,剩下的一點空隙擺著吃完的桶面。粉色的塑料垃圾筐縮在墻角,里面裝滿了衛(wèi)生紙和剩下的飯盒。
姑娘們彼此之間也不認識,相互之間也少有交流。一個年齡稍大的姑娘打電話跟房東商量租金價格“700我可以接受,押二付三能商量不?”
我在這個群租房短暫停留了兩天一夜,坐在近乎抬不起頭的下鋪上,我想著“我絕對不能在這里待一輩子。”狹小的房間,逼仄的格局,我只感覺壓抑,這種環(huán)境帶來的無望感,讓我瞬間明白了為什么有人5000的月薪還愿意花3000暴改自己一間小小的臥室。
一個好的環(huán)境能精神上麻痹自己,沒人能隨心所欲理想樣的活著,我們總是受外界的干擾,而這種環(huán)境上的暗示,換一種說法就是“房子是租的,生活不是啊。”
我的居住體驗只有短短兩天,這兩天,讓我實實在在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力。
02
我還沒有錢,我也沒有工作,我初來乍到,一無所有除了我裝滿冬衣的行李箱。但我在這里還不歸類于“窮”的概念里。我這一類人被定義為帶有文藝風的“北漂”一詞里,它流浪,有家不回,追逐夢想,為夢想不辭辛勞,而面包從來不在第一位。而“外來務工人員”這個詞則包容了更艱辛的內(nèi)涵,透過這個詞,你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了黝黑的皮膚,背著蛇皮袋的工人,精瘦的身子外邊披著發(fā)灰的外套。
兩個詞,本來應該指的是同一群人。但卻在背景的區(qū)分上變成了兩群人。
大興火災后,有些人的評論令人齒冷。低端人口如何如何,外地人怎樣怎樣。
到處都是地下室群租房,根本就關(guān)不掉。上等人嘴里的低端人口用十多年的時間,作為人肉電池為這座城市提供能量,沒有他們城市無法運轉(zhuǎn)。
我們誰都知道群租房危險,一場火一瞬間就可以讓人陰陽永隔。但沒辦法啊,房租里多的那200塊錢,對你可能九牛一毛,而對他們,不是。
都是背井離鄉(xiāng)來北京辛辛苦苦打拼的人,誰也沒比誰容易多少
03
這場火災后,公寓加快了拆遷的速度。
有些人選擇留下,有些人選擇離去。
公寓附近的小商品老板打出了這樣的標語“告別北京,回家種地,不干了”。
每年有多少人前赴后繼來到北京,每年又有多少人終下決心離開北京。
我的朋友在北京待了五年,在昌平住了5年。今年他跟我說“明年我就回家。”他打算在家鄉(xiāng)開一家小超市,守著父母,告別這種居無定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