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R的幽默
一位一般特殊小姐的死
斑點沒有黃漆,陰沉沉,信號閃爍的空洞
音樂接連,斷斷續續,
燈光籠罩下的少女,
是成群結隊的聯盟成員
每一張嘴是一個白色的黑洞
一張臉,向你微微轉移,如同刺破黑夜的探照燈
從臉上擦過,熨斗底部的觸感,鈍痛,冰涼
她們的笑聲是復活節的水龍頭
樂聲重重錘了,腳底的戰鼓
這個故事
芳香四濺,屏息聽完罷
四號派對廳,掛衣服的勾子,
一組拉長的老仆人的臉
酒杯傾斜,水跡的冒險,
圍繞房屋,緩慢但焦灼,如汽油等待縱火犯
從里到外,找不到這位小姐
胸針脫落了碎鉆,她躲在舞曲的間隙
餐盤成為盾牌,如果餐盤是面紗
她并不大介意
那么堅硬的,致密的,誘人的消沉
他們汗津津濕淋淋的手臂多
像汽油
小姐,脖子下沉,
下行的階梯成為上行的
——離開這套緊身的禮節
眼部肌肉就可以推開
將慶典與街區粘合的雙葉門
赤腳,踩著一塊濕漉漉的水泥地
在起居室,白墻白柜子,
她側臥了一秒
男人出現,嘴角咧到耳根
沒有蘸水的毛筆,反復掃過脖頸
星期天,星期一,卷發留過了下頜
一朵被蟲蛀得斑斕的壁花
微微蜷縮的姿態,不涂指甲
像釘在蛋糕上的蠟燭,裙擺堆積成蜜蠟
那里的她眼神熱烈
那里的她怯懦可憐
喂,認可她,贊美她
即使她蒼白而屈辱
——聽慣了奉承,先生
其實奉承理應有更多才好
——那一套,不是對誰都有用
而一些事情,卻頗為管用
她今夜將成為紅酒美餐,會被深情摘下
紅褐色虹膜點綴蛋糕
你像羽毛一般飄浮,你的肌膚讓我慟哭
我乞求你的仁慈,仁慈
新聞播報這場死(女聲):對這位一般特殊的小姐而言
囚徒與看守者能整日相顧而坐
乃莫大幸福
嘴唇是裂縫,但美麗如雕塑
男人在她頭頂唱,像密布水滴的磁場:“我乞求你的仁慈,為何不讓我離開。”
對這位一般特殊的小姐而言
(原詩寫于2017年鹽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