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鈴聲的再一次響起,上午1.2節的課就此結束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塌陷的眼簾,我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原本應該擁擠而事實卻有點稀疏的教室,來到了走廊邊,倚靠在走廊的防護欄上。
當昊一和大寧相伴著走出來,來到我身邊,我還依舊沒注意到,還在與身體和心理里的睡神做斗爭,頭也隨著睡意即將快要磕碰到防護欄上時,昊一敏捷地一伸手,便把我的頭接在了他的手掌里,他的手掌也順勢重重地撞在防護欄上,昊一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頑猴般呲牙咧嘴。
片刻之后,昊一抽出手背略帶紅色斑跡的手掌,在身體的右側用力地甩甩了后看向我說,在教室里的半個多小時還沒睡夠呢,還要在萬眾矚目的走廊里秀一秀睡姿啊?
此時在走廊里半睡半醒的我,聽的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楚。確實,下半節課的我因為正在看的小說的一部分不是很歡喜,頓感乏味和久之未有的厭惡而煩惱,此時正有強烈地睡意撲天倒地地襲來,我便干柴烈火般順勢趴在課桌上睡著了,連正看到一半的小說也沒來得及合上,等下課鈴聲響起,條件反射般自動地醒來之后才后悔沒合上正在看的小說后再倒下,以至于把翻開的小說的幾頁紙蹂躪地不知所云。
昊一說完,手輕輕地在我前幾天剛剪完的短發上撫揉了幾下,我猶如身體初次觸電般猛然驚醒,帶著可愛如熊貓樣貌的眼睛對他們倆說,什么情況,怎么才出來啊,等你們很久了。
昊一和大寧面面相覷,彼此撇了撇嘴后,跟了上來。
早上九點多鐘的校園,活力十足,陽光正好,每個人都頭頂一柱光照而快速步行著,離開著,逃離著。好美好白的女生都手撐遮陽傘,有的化著令人生厭的有點濃濃的妝,以逃避來自南方特有的秋天強烈紫外線的照射。有些男生也不甘暴曬,在頭頂撐起了遮陽傘,以尋求身體周圍幾公分范圍內的陰涼。
大寧看著別的男生手里的遮陽傘,心里后悔著,怎么自己沒有在上課之前順手帶上自己的遮陽傘呢,卻只顧著買早餐了。
幸好校園的陽光道路不是很長,走的不會太久和太遠,幾分鐘就來到了滿是種滿木棉花的的樹蔭下。
木棉花的花香氣,伴著人流隨風輕輕地吹動了起來,經過我們身邊時好像停留了略久,大寧抬起頭向口中猛吸了一口氣,說,今天的木棉花香好像很濃啊。
昊一微微一笑后回應,我也覺得。
其實,我沒這樣覺得。只是低下頭靜靜地走路,靜靜地走過木棉樹灑下的陰涼處,從對面陽光處發出的強烈光線照耀著身邊的木棉樹而在腳下投下的縮小般的陰影里走過,這時腳下踩到了一個尚還嫩嫩的木棉花瓣,頓時腳下生出一陣“哧哧”的慘叫,我慌忙的抬起還未踏實的腳步另移它處,卻為時已晚,剛剛已下腳處的木棉花瓣早已被踏扁,像有車輪軋過般平整,我心重重一顫。立刻把視線轉移,而旁邊靜靜地躺著幾朵凋零的木棉花瓣,經過無數人的踩踏早已不見當初的模樣,每一個花瓣都被眾人踩踏過而肢體分離,有的早已不甚完美,有的雖是軀體無缺,卻也面目模糊。
走離了陰涼處,我看了看昊一和大寧,大寧正在低頭行步,不緩不急,面帶悅色,而昊一一如往常般行走。旁邊的東湖里,原已盛開的荷花正在慢慢凋零,慢慢枯竭,不太清澈的水里仍舊有魚兒在快活地暢游著。
我看了看前方,一輛汽車正勻速行駛過來,經過身邊時帶來了久違的涼風,讓人心悅,同時慣性讓校道上面不知何時飄落的樹葉也隨波逐流,其中的一片葉子飄到了道路對面一個女生的印花短裙上,女生低頭微笑著,用手指蘸取了樹葉,把它吹向了空中。
我低頭微笑不語,轉向昊一和大寧說,沒課終于可以好好睡一會了。
大寧附和著昊一說的是啊,賤笑著答著,可以睡了,困死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