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短發(二)平地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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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

短發(一)六奶奶的哭泣



小枝姑姑上班不久,家里就來了新成員,梧大伯結婚了。

家里有了新媳婦,總要有些磨合。有些人,在磨合一段時間之后,會了解彼此,加深感情,而有些人,你跟他磨合一輩子,即使能夠了解,也不能互相認同。梧大娘,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的到來,就像一顆老鼠屎,掉進了一鍋香噴噴的粥里,連累的粥都變了味。

梧大娘進門沒多久,六奶奶家就不再平靜。她挑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小枝姑姑的工作。

我聽說你們家,是教師之家才嫁進來的,人家都是兒子接班,為什么你們家女兒接班?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你們家兒子不接班,這不是欺騙我嗎?我就是沖著,他將來會有老師的工作才嫁過來的。

一開始,小枝姑姑他們,還會跟她解釋。

梧大爺,文字實在不通,沒法教孩子,不能成為老師。然而,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在她的胡攪蠻纏下,溫情的家變成了鬧市口,整天的陰陽怪氣,讓人透不過氣來。

嫂子這個人的品性。讓人失望。然而真正讓小枝姑姑傷心的,是梧大爺和六奶奶的改變。

六爺爺性格沉穩,又因為是男性長輩,不想跟兒媳婦理論,怕有失身份。而梧大爺在結婚之后,突然變了。他不再是,一心疼愛妹妹的老實哥哥,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只聽媳婦兒話的窩囊男人。

無關緊要的人,說的話再難聽,人們也只會生氣,而親近的人流露出的一絲不滿,都令人傷心。

六奶奶的改變,更難以令人接受。農村有些婦女,在平靜的日子里,能相夫教子,賢惠持家,一旦生活遇到一點波瀾,因平靜被打破,她就變得不耐煩起來,開始不辨是非,惟愿能息事寧人。

對兒媳婦的渾不吝,六奶奶沒有辦法,為使生活恢復平靜,她竟成了兒媳婦的幫兇,往小枝姑姑身上扎了好大一個口子。

哎呀,真后悔讓小枝直接接班了,小梧接不了班,那就放棄好了。小枝,早晚得出嫁嘛,你看因為這點事,惹出這么多是非。

唯一沒有變的小枝姑姑,看著越來越沉默的六爺爺,成了嫂子應聲蟲的哥哥,不再通情達理,一味要求她退讓的母親,還有在家中掌握話語權,滿是挑剔的嫂子,沉默了。

家里的氛圍不再溫馨,開始緊張。每個人回到家都不再說笑,不再交流。他們的沉默換來的,是梧大娘的變本加厲,她從開始的指桑罵槐進階成指名道姓的謾罵。

梧大娘的懷孕,更讓她在這個家里扎下了根。她這棵樹,讓我想起了一個老電影中,蘭若寺里姥姥的本體,枝干虬曲,盤盤繞繞,遮天蔽日般的枝葉,帶來的是無邊的陰暗。

小枝姑姑,要定親了。作為當事人,小枝姑姑得到消息,居然比鄰居還晚。別的事情可以退讓,但終身大事,自己的人生,小枝姑姑不想被支配。

小枝姑姑與梧大娘,大吵了一架。在這個過程中,家人的態度,讓小枝姑姑遍體生寒。

梧大娘說,真是不知羞,哪有提前見面的,我跟你哥也就定親時候見了一面,這不是過得挺好。

梧大爺滿口應聲,聽你嫂子的,準沒錯。

六奶奶喃喃張口,在小枝姑姑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遲早要嫁出去嘛,那就挑個合你嫂子心意的,家里還能安寧。再說這戶人家是個有家底的,你嫂子打聽了的。

六爺爺還是沉默無語,只是悶悶的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小枝姑姑看不到他的一絲支持,環視四周,小枝姑姑開始恍惚,這還是我的家嗎?

終章:短發(三)何其荒誕

365挑戰營第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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