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漂亮嗎?小畫一邊一只手捏起裙角在我面前轉圈。提著裙角飛轉的小畫,身段優美,像一條脫光衣服旋轉的鰻魚,又仿佛一個光芒下的芭蕾舞少女。在她飛舞旋轉起來的裙擺下,我明顯看到了她粉紅的內褲。
喂,喂,你在看沒?美吧。哼。小畫邪邪對我抿嘴一笑,撲到我腿上。仰著頭看坐在沙發上的我。
嘿,我說,你話怎么就這么少呢?說著小畫用手指在我大腿上無聊地來回劃著圈圈,仿佛剛剛那話是對她自己說的。又似乎說那話時她的心思全不在這間屋子里,而飛到某個有花有蝴蝶的地方去了。
你說我們倆在這里會不會有人發現呢。發現也不怕。哼。我早厭倦了這些大人。小畫嘟著嘴,自言自語,指尖在我牛仔褲上輕輕劃著。
我猜呀,小霖的生活一定很無聊。小畫繼續自言自語,指尖卻慢慢靠近我腿根。好像一只小蟲在試探侵犯我的私人領地。
陽光從窗臺瀉下來,在木板作成的地板上,形成一片光塊。地板的紋絡,長長的蔓延到無光的地方。小畫把頭放在我腿上,眼睛被散下的頭發蓋住,地板反射過來的光芒一部分落在小畫烏黑的長發上,發著寶石般的光芒,一時迷亂了我的頭腦。時間似乎不再屬于這個靜寂的屋子。連平時白天躲在屋子周圍荊棘雜草乘涼的蟲聲鳥叫,這會兒也都安靜了。是與外面的世界從此隔斷了么?我不禁挪開剛才一直拄著下巴的手掌,悄悄地,慢慢地,不自知地放下來。經過那片反射過來的光芒時,我不禁停了下來。我剛剛是想過去摸小畫伏睡在我腿上的頭么?這么一想,我立刻又收回了。
要不?小畫突然像發現了什么歡快地抬起頭望向我。眼帶笑意,秋波蕩漾。
我們做愛?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提議跟眼神怔住了。
哎呀,來嗎?怕什么。說著小畫站起來,雙手還拉著我的手。
突然,小畫又跪倒在我前面。聲音極其壞壞地,抬頭問,小霖,你打過飛機么?看過A片么?眼神幾乎挑著眉毛直直盯著我不放。
別鬧了,小畫。我別過頭去,看向窗外,突然覺得窗外的天空多了很多云。白白的,薄薄的,輕輕地,像霧,像輕紗,像小畫平時陽光下的笑臉。只是,此時的小畫,壞壞的。
有沒有嘛?有沒有嘛?依舊拉著我手晃動著。像個站在我面前討零花錢的調皮小孩。
是男的都有吧。我冷冷應了一聲。
唉喲,害羞咯,害羞咯,我看到了。哈哈哈。沒想小霖也害羞咯。噢呵呵。那…
喂,你干嗎?我嚇一跳。
干呀!
我是問你在做什么?
準備跟你做愛呀?沒看到我在脫衣服嗎?唉呀,我這扣子是什么鬼扣子,怎么都掰不開。你來幫幫我呀。
小畫在解衣服上脖子下的第一顆扣子。陽光把她的脖子照的慘白。幾顆汗珠從她額頭上流下,半路被幾屢頭發粘住。雙手焦急的解著第一顆扣子。
小畫身后墻上海賊王的海報已經缺了一角。剛好是路飛帽檐。路飛閃著白光的那顆牙,一下子再次吸引了我。記得那時是我跟她一起去買的。那是三年級的暑假。我們買了一堆。從遠處五里外一間店里一路跑到這間屋子。在高墊床上我們高興地跳上跳下。一下子彈到摸到屋頂,一下子又掉落床上。海賊王是我跟小畫一直的夢想。在一個彩霞燒天的黃昏,我們一起打勾勾說長大后就去尋一個無人島。她當島夫人,我當她的島大王。我們在島上搶劫過往的船只。然后再把這些金銀珠寶在某個夜間分給窮人。我們要生一島的小孩。她負責生,我負責帶這幫屁孩去搶劫。日出而搶,日落而歇。
喂,你別愣那呀,過來幫我,這該死的扣子。我找剪刀去。
小畫說完就不見了。不知跑哪找剪刀去。外面屋子聽到翻箱找柜的噼里啪啦聲,過會兒又沒聲息了。
窗外的云不見了。陽光依舊刺眼。我的思緒一會兒遠一會兒近。跟著這云,一起飄忽不定。遠處也有飛過窗口的鳥。但很少。大多是剛好飛過這窗口大的一塊天。然后被我不小心看到。外面似乎又有蟲叫聲。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聒噪。我很不喜歡。平時這會兒我就要打盹,發困。然后上床躺著。小畫則趴在我身旁,用外面摘來的狗尾草,撓我的鼻子,耳朵,眼皮,然后自言自語,又像在唱某首她媽媽給她唱的搖籃曲。總之,迷迷糊糊。
那張床似乎已沒那么大。上面還散亂地放著小畫各類的衣服。小畫胸不大。但很好看。有一次,她突然就在我面前脫掉衣服,說你看。當時我在修陽臺的那張破老的木椅。只記得斜陽下的小畫,銅色的奶子,圓挺挺在琥珀色的夕陽下,像一副靜美的東方畫,那一刻特別地美。我沒說話,只有小畫站在那燦爛的壞壞地,咯咯笑個不停。自那以后,我忘不了小畫那帶有一絲絲壞壞的笑,單純的邪笑。但我想我忘不了地也可能是那對奶子。古銅色圓挺挺的奶。在夕陽下展露無遺。
這爛衣服,看我不剪了你。小畫回來了,帶了一把剪刀,又回到我面前解衣扣。應該是剪衣扣。我聽到嘶嘶的衣服劃破的聲音,就像那些年小畫在我耳旁說她的小心事。每次我還沒醒來,夢里就能聽到小畫那說不完的心事。
嘩嘩的衣服碎片,像雪花紛紛落下,小畫一邊大笑一邊在瘋狂地剪斷身上的衣服。小畫那件棕色的奶罩已經出現的我眼前。
太安靜了,我去放首歌。小畫赤著的腳跑出去,在木板上響起一首原始的鼓聲。窗外電纜上不知何時停來了幾只鳥。百無聊賴地曬著這日薄西山。
屋子里頓時響起了我們都愛聽的《七里香》。這個夏天要過去了嗎?我不禁看了看窗外那幾只疲倦的鳥。想著這個夏天那些我早早計劃但沒去做的事。比如給屋里換個大音響。給電線桿上的鳥搭個窩。還有,就是給遠方的哥哥寫封信。這些我都還沒去做。但過段時間,我應該就有空了。
我和小畫從三年級就在一起玩,一起睡,一起看海賊王,一起吃棒棒糖。可直到小畫第一次來那個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原來跟我不一樣,她是個女孩。從這之前,我一直把她當成跟我一樣的小男孩。
那次醒來,看著床上的血,小畫蹲在角落,怔怔地看我醒來,沒說一句話。自此,小畫每次來那個都會告訴我。有時也讓我去給她買她想要的東西。包括奶罩。所以小畫的身體我也一起了解了個透徹。大小,尺寸。當然,我的那個小畫也看過。有次洗澡,她就沖進來。一愣,然后哈哈哈笑的不停。被我踢出去。我們沒做過,但我們都心知肚明,想著這一天總會到來。
怎么辦?我肚子好像餓了…小霖,不如我們出去吃一頓回來再…那個?我要一碗大大的面,加兩個雞蛋。噢嗚!嘻嘻…
…
稻谷的香味彌漫在整條鄉路上。兩邊的稻農在黃昏下戴著斗笠彎著腰割稻谷。牛在一邊啃草,尾巴偶爾甩動幾下,趕走討牛厭的牛虻蚊子,不時也會抬頭望向遠處。
小綿羊跟割稻機馬達的聲音響徹這片農田,在我們身后隨著車尾煙揚長而去…
身后的小畫此時緊緊摟著我的腰,頭靠著我后背,后視鏡的她,靜靜地,看著路外面兩邊的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