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其父崇尚文化造就財富,沒文化的父親望子成龍心切誤導了孩子而致大器晚成。葛亮異常聰明加刻苦考取了名校,父子間相互隱瞞病情:父親尿毒癥;兒子為父親無牽掛而安心就醫,提前返校又遇車禍。詮釋了人間至真無私的親情。
葛亮畢業后竟辭掉了人們夢寐以求的公務員工作,為家鄉致富以身染眾。憑為民致富之滿腔熱忱沖破重重阻撓競選村官,上任后王葛亮風雨兼程,歷盡艱辛……就在村子發生了巨變的時候,大信嶺上日夜散發出陣陣惡臭,村民難以忍受,葛亮義無反顧地率眾走上了一條漫長坎坷的維權之路……
第一章 千年墨河傳佳話 文化異彩扮古村
我的故里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農家村落,坐落在膠東半島上聞名遐邇的大信嶺下,村前有條千百年流淌下來的河,村后有座不稱山沒有命名的嶺,可謂依托了峻嶺、傍戀了古河。
記得我的初中同學是這樣描寫的:
在這炊煙裊裊的地方
河水呈著黑色嘩啦啦地淌
宛若小提琴拉響愜意小調
浸潤了土地肥沃
創變著看不盡的瓜綠茄紫柿黃椒紅
滿嶺的石榴笑臉綻放
田間的谷穗子狼尾巴般大小
呈現給這里呵護著它們的主人
把小日子映照得金黃
這就是我可愛的家鄉
在此留戀的雁群也會忘記南飛歸家的方向
村前那條呈著黑色的河,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至圣孔子攜學生子貢、顏淵周游列國,經由匯泉灣駕馬車至此,師生見柳暗花明、河水清徹、好不愜意,便在此休歇。顏淵鋪就宣紙,子貢下力研墨,孔夫子奮筆疾書。子貢急于一睹老師大作,不慎絆動了付流待淌的墨,墨水便迅即涌進了河,染就了河水至今的顏色,得名墨水河。
村后邊的嶺上奇石不絕,有神仙腳窩,有子貢顏淵雙膝拜仙窩等等。嶺上的若干小石窩常年積水不竭,老人囑咐天再大旱也不能動一小勺,只準遇難事解不開了飲一小囗賜人聰明才智。
對了,孔夫子墨水河邊的那篇書法大作“白水匯泉黑土即墨”中的即墨乃是我們的村名,憑借她至圣的文化氛圍,文人雅士紛至沓來,村落規模不斷擴大。至今的即墨村已鮮為人知了,它由村變鎮,由鎮變縣,由縣變市,如今又通過了撤市劃區,與百年青島融為一體嘍。
即墨區中的即墨村早就改寫了稱謂,叫作通濟街道辦事處墨水河街道居委會了。然而,即墨村的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舊事歷歷在目,尤其是那些熱愛文化的老鄉,就連已故的老者依然鮮活在我的心中。
即墨村村民文化氛圍濃厚,說學逗唱幾乎人人都會。一個以山里石雕花刻龍的大戲臺搭在村的中央,常年不大閑著。在此登過臺亮過相的有戲曲演藝界文化名人,也有活躍鄉里的業余劇團。即墨村劇團以柳腔作主打戲劇品種,每當冬閑百姓圍觀、熱鬧非凡,村劇團演出的柳腔戲《王三賣魚》,經縣劇團看好采編排練,進京代表地方匯報演出,獲地方戲曲優勝獎,其中的男主角王三還是我們村上的人呢;朗朗上囗的唐詩宋詞屢聞不鮮,更有書法作品、繪畫作品作為村民文化精髓送呈省級參展。
村上的所有人,以葛亮家的文化撥尖為快為榮。的確,他爹雖然不識字,但在村劇團的武場上發揮過作用,不僅僅那鑼鼓點敲得鏗鏘有力,還能在關鍵時刻為臺詞生疏的演員提詞救急。尤其他家葛亮是村上恢復高考以后最有才氣的,畢業后竟辭掉公務員當上村官,把個城區貧困出了名的即墨村富得淌油。村上雖有像葛亮這樣的好人家,但葛亮家有著與眾不同的感人故事而聞名鄉里,無人不曉。
在我童年的記憶里長我四歲的葛亮是個傻大個。葛亮不姓葛,姓王。
王葛亮這個名字一直被鄉里鄉親喊叫至今,才遇及識字嫻文的人去夸耀。底細人說別看葛亮他爹一天學屋門沒進,可就是長了一個異于常人的好腦袋瓜子,凡是聽過的故事,就象刻了漏板印進他的腦子里,啥時有用處了便可原版拿來。
葛亮出生那年,適逢他爹每晚在納涼的人群中講《三國》故事,三疃五莊都出了大名。他爹崇尚諸葛亮的聰明才智,便給自己的娃取名王葛亮,巴望著王葛亮能為王家光宗耀祖。嘿嘿,我不大看《三國》也知道個大概,人家諸葛可是個副姓,你把人家的姓與名拆開再瞎去合并的用,我不免有些好笑。
小葛亮在同伴中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別人家孩子能背得幾首唐詩時,他還是訝訝學語那陣子掌握的那點老調子,象“小老鼠拉木锨大頭在后邊”這樣的巧說就算是他的高難度知識了。他爹雖能說會道的,但飽嘗了沒文化之疼。記得早些年街頭巷尾議論,他如果有點私塾底子早就上縣文化館了,那年海選沒撈著去就是吃了筆試的虧。
為讓小葛亮不重蹈復轍,葛亮他爹或抑仰頓挫或咄咄逼人,原版《三國》津津樂道,費煞苦心的領教均無濟于事,換回的仍是小葛亮木訥的表情。
他爹是較有見識的人,心想:若送兒子上學是絕無收獲的,就用他的人高馬大吧,先當小馬駒拉扯著,莊稼地里會排上用場的。
好馬要用好料喂,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愛,小葛亮享受了正常兒童的待遇撫養。
小葛亮隨著時間的腳步,轉眼走到了國家的三年經濟困難時期。他家也不例外,降臨了忍饑挨餓的厄運。
不能等閑待斃呀,一些腦子靈活,又能放下架子,張開嘴巴的童年、青年、中年、老年“年年”都有,他們或結伴或單獨,會到一些條件尚好的村莊去討飯。那時候“討飯”
討到的是真正的飯,餅子、地瓜干、菜團團……給什么接受什么,不像現在的行乞者只要人民幣。
那時候的行乞者是每家每戶的要,走到誰家大門前,便把打狗的棍子一撐,嘴里就叨咕一句話:大娘,打發打發討飯的吧——,大娘,打發打發討飯的吧——,直到家里出來人,送來了食物,也就不嘮叨了。
可能是年長的大娘心眼好的原因,也可能是大娘掌廚的原因。反正那些要飯的到了哪家的門口都是這么喊的,仿佛是行乞者的“官話”,或者叫“行業術語”?
話說當時的王葛亮他爹,患上了腰肌損傷動彈不得,便叫葛亮隨同老鄉外出要飯。
王葛亮象演出一般充分地準備了臺詞,到了一戶人家門口,照例站在那里念念有詞:大娘,打發打發討飯的吧——,大娘,打發打發…………
這時候屋里走出一位大爺,手里拿著食物。王葛亮也會區別男女,可能心里想:原來是個大爺。嘴里的話卻變成了這樣的:大娘,打發打發大爺吧——。
大爺一聽,火了:這小子,討飯的還是罵人的?邊罵邊掄起了院子里的鐵锨,要打活人。
王葛亮對要打人的架勢是肯定會看出來的,飯也不要了,撒腿就跑掉了。
就這樣的少年葛亮竟能成了后來的大文豪,不乏讓人詫異。他除非是飲了俺村后嶺上的仙水,受了文神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