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小魚回奶奶家了。
恰逢周末,好不容易清靜一回,終于可以我行我素“放縱”一次。睡前看了一部電影,熬了會夜,本想著不用早起,可以睡到自然醒,誰知清晨五點多就睡不著了。
我胡亂翻著手機,看訂閱號,看天氣預報。連續半個月的陰雨天,終于見到了久違的太陽真神。我抱著洗好的床單、被罩到樓頂去曬,也才七點多而已,不太寬敞的幾條繩上已經搭的滿滿當當。我只好抱回來,折起來,晾在陽臺上。
小區里的杏花開了,一串一串的白色,遮住了嫩葉的綠。玉蘭花也開始綻放了,白的、紫的,肆意地張開花瓣,熱烈而性感。然而,任它們千嬌百媚,似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出去轉轉吧,趁著春光正好。不去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擁擠不說,太熱鬧了總是不得安寧。只想到郊外走走,去看看油菜花草,隨著徐徐春風,也許什么煩惱都煙消云散了。
我這樣想著。
其實去踏春是假的,我想借著春天療傷才是真切的。
最近也真是煩惱透了,雖沒有跟任何人提及,但心里早已掀起千層浪,似乎想要引發一起海嘯。
02
嘮叨嘮叨寫作這件事吧。
堅持寫作,從去年開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得不說寫作的確讓我在很多方面有了改觀,比如讀的書越來越多了,知識面越來越寬了,看待問題的角度也越來越開闊了。可是,心里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莫名憂愁。
我尋覓著,思索著,想知道答案。其實根本不用尋覓,也不必思索,心里如明鏡一樣,一句話說到底,缺少成就感。
可是這又怪誰呢?
不想讓余生碌碌而過,舍不得這一生就這樣不留痕跡地走過,我怕有一天離開的時候會后悔。寂靜的深夜,我睡不著覺,腦子里翻來覆去思索這一生如何度過才不枉此生。
如果這一生不能掙很多很多錢做個有錢人,那就用余下的時光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這未必不是一筆財富。
對于金錢的看法,我一直是這樣的,不會拒絕一份高薪的工作,但也不會因為錢而亂了方寸。畢竟,錢這個東西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必為了它而違心地活著。
于是,我重拾學生時代的夢想,繼續拿起筆,編織著那個未完的夢想。忘記是誰說過,說一個人終其一生的奔忙,只不過是在延續少時夢想(大意如此)。我覺得這句話有道理極了。看看別人,想想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像一個迷途的孩子終于找到回家的路。從此以后,讀書、早起、寫文,瘋了一樣約書,寫書評。就這樣一路走到現在。
前陣子參加了一個寫文比賽。本來是不想參加的,可是已經答應了小編怎能食言,于是硬著頭皮投了文章過去。早知道,寫文這件事于我而言一直都是私密的事,除了W先生再無別人曉得。有一次弟弟看到我約了很多書來看,約莫猜到我在寫文,問我在哪里寫,我支支吾吾搪塞了過去。至于參賽文章,我既沒有發朋友圈宣傳,也沒有向好友拉票,每天只有我和W先生投投票而已。有時忙起來會忘記投票,忘了就忘了,本來也沒想著會怎樣。
結果可想而知,我的文章投票可憐,名次一直排在后面。我也不以為然。直到后來看到比賽結果,心里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無疑,我失敗了。在這次比賽中,不管我在不在意,都失敗了。有些過程只有自己知道,但事情的評判標準一般都是看結果,而世人所看到的也往往只有結果。
再看我所寫文的平臺,有的開始寫文比我遲的作者,卻已經簽約,有的開始比我早的作者毫不猶豫地轉移了陣地,并簽了約。我呢,猶如一只蝸牛,一直爬呀爬呀,卻始終沒有爬多遠。
我的心里開始生出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我不去回憶寫文的初衷,也不去理會有人跟我說很喜歡我的文字。我感受到的是人生死一般的沉寂。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文友,她曾經也在文字里說她陷入了寫文的死胡同,整個人焦慮不安,似乎抑郁了。當時我只覺得寫文嗎,一個愛好而已,不必太較真。如今,我卻也深陷其中。一件事情,沒做過就算了,一旦去做,必會有所期許,達到期許則一切圓滿,達不到則會招來焦慮。
我停了日更,想看書就看書,想寫幾句就寫幾句。倘若不想,就去做別的。不再逼迫自己必須要怎樣,一切順其自然。我甚至在早上刷牙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笑,說不定笑著笑著就真的快樂起來。結果表明,心里面裝著事,不把事情想通或解決,是根本沒辦法真的快樂起來的。你可以假裝開心,卻始終無法抹去內心深處的憂愁。
03
這樣的時光,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百無聊賴,翻開《孤獨小說家》,看著看著眼淚模糊了雙眼,是理解,是同情,更是孤獨。就像失戀的時候聽音樂,每一首歌詞都結結實實砸在心坎上,忍不住淚如雨下。
《孤獨小說家》講述的是一個小說家青田耕平和兒子小馳生活在一起的故事。耕平寫小說出道十年,寂寂無名,他的作品從來沒有加印。另外,三年前,耕平的妻子因為不可思議的交通事故而去世。“那真的是場事故嗎”,深深困擾著他。
他漸漸對寫作失去了希望,但是為了生計又不得不堅持下去,不溫不火地保持一年出兩本書的節奏。他的內心煩惱極了,經常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說一些“沒有才華啦、書又賣不出去了”之類的話。
這些都被十來歲的兒子小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媽媽已經去世了,爸爸也會離開嗎?那自己怎么辦?于是,小馳拜托一位阿姨組織了一次郊游,期待爸爸的狀態有所好轉。
正值春天,漫山遍野,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確實讓耕平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但真正撫慰了耕平一腔煩惱的卻是那一簇一簇不起眼的蒲公英。
跟亮麗的油菜花相比,蒲公英實在暗淡極了。泛灰白的小花,風一吹,就會飛起來。粘到愛干凈的人衣服上,甚至會招來嫌棄的一瞥。然而,不起眼也罷,招人嫌也罷,蒲公英依然在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認真地發芽、長大、開花、飄散。這本就是它的一生啊,盡力去活了,其他的管它呢。
小馳采摘了一束蒲公英送給陪他們郊游的阿姨。阿姨激動的流下淚來,說這是她收到的最美麗最真誠的花。她在一個夜場酒吧做招待員,平日里不乏收到嬌美鮮花,而此時此刻的蒲公英卻讓她最難以忘懷。
蒲公英,即使無人欣賞,它也驕傲地綻放。耕平這樣想著,十年來,雖然沒有人正視我,但我相信蒲公英也有蒲公英的價值,所以我決定了,從今往后就做一個像蒲公英一樣的作家。
一旦想通了,心也會跟著澄明起來,再繼續之前的事情不免多了幾分激情。這,大抵就是心態的作用吧。
耕平把剛剛完稿的《空椅子》這部小說又重新認真修改了一遍,直到自己滿意了才交給編輯。在這之前,他是根本不修改的,倒像是完成作業似的交出去了事。
當一個人如匠人一般來雕刻自己的作品時,即使你沒有什么期許,而你的努力,時間看得見,該屬于你的榮譽,遲早會來,盡管你并不是那么在意。
結局,可想而知。耕平的小說《空椅子》入圍直木獎,另一部《父與子》獲得直木獎。書本開始加印,名氣開始攀升。一切出乎意料的圓滿。真是應了那句話,當一個人無所求時,反而收獲更加豐盈。
小說讀完了,我的心也跟著空了,但似乎又滿滿當當的,新裝了很多東西。我又開始寫文了,敲一個字,又敲了一個字。
夢想一旦付諸行動,就會變得神圣。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正是你離夢想最近的時候。
而此時,你只需要再站起來一次。
明天,小小魚就回來了。幾天不見,甚是想念。默默盤算著,等她回來,帶她去放風箏,去看滿樹盛開的杏花和白玉蘭,也看田野里那些不知名字的黃的紫的小花。
這般想著,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了。
我是余小魚,認真生活的小女子一枚,前路漫漫,但求落幕無悔。喜歡我,就關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