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狗
——? 記一個心里陰暗的女人
事情發生在熱鬧的布匹批發市場，與我不期而遇純屬巧合。
那天，老板與同行調了一批貨，客戶不確認顏色，需退回調換。拿貨的人是我同事，退貨時老板安排我去。做事，沒有選擇。我把同事拿回的貨帶上，同時帶上客人要的版布色水向商家出發了。這事在以前我干過，沒有太大麻煩，無非是告知貨不確認，有貨換回，沒貨退掉。在沒有影響再次銷售的情況下，退貨是沒有問題的。同行間的調貨在批發市場很普遍，也有點小利潤存在。一樁簡單的事，卻被一個女人搞得特別復雜。
她，只是檔口里的一個開單員之一，卻能讓人從一件小事看出她的生活。
老板娘在檔口里接單，她不停地回復客戶的咨詢，面帶微笑的臉，讓人覺得人獸無害。而她，可能早已對老板家跪添慣了。我不懂他們家的退換貨規矩，先是問了她再作打算。她說貨物沒有質量問題不能退。我告訴她，我們拿的貨只是顏色客戶不確認，不退回，只是換貨，她說換貨你去找倉庫驗布的人，貨放在推車上就好，我把貨放好，找了他們倉庫驗布的人，被告之自己去庫房剪樣對色。其實，這對于多數公司是不被允許的。怕萬一失火或其他意外發生，外來人員一律不準入庫房。而他們圖省事，隨你自理。
找材料沒費什么勁，只是要對上我們客戶提供的色水，很是費事，我把那一大堆布料都看了個遍，也只找到兩個缸號，剪下小樣比對，仍是不對色水。我打了個電活給我們的老板，告訴他對不上色，換不了。他讓我帶樣回去讓客人自己挑選。我返回前臺找她開張退單，她說他們的退貨要第二天才驗貨入庫，暫時開不了退貨單。其實，一整件貨，包裝都沒動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否有過裁剪，而她，在老板娘面前為圖表現，硬是把每個細節都辦成了大事。還忠告我們，做事細心點，就不會有麻煩。這是真話，但很違心，難道誰愿意去找麻煩？
我帶著小樣回去了，貨暫時還沒退換成，也不知道后續會有什么事發生。
我老板是和善之人，他理解有些商人的心思，沒換到滿意的貨也沒說我什么。我把寫好缸號與數量的兩塊樣給他找客人商量。貨只有這樣的，選擇有限。午后的陽光正猛，他說與客人溝通過了，原來那件不用，另換一缸拿一件，可偏偏比較接近的那缸數量多了太多。這時于不好說話的她又是問題。我知道的。
果然，過了幾個小時，她仍抓著細節不放，硬是叫我拿一整匹，最后好話說盡，接她的意愿，拿貨付清全款，加價開拆，退貨等他們倉庫人員有空才整理。說的比唱的好聽，無非上架記錄一下，似乎比生產還繁雜，真把自己當行家了。我在征得老板同意后免強完成了一樁退換貨的小事。
過了兩天，我去他們那里開退貨單。找她，她說要問倉庫是否驗完貨，我去倉庫問，他們說沒有收到過那匹布。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兩天的事就可以不承認。
我再次返回辦公室找她，讓她去跟倉庫人員說這事，自己人說話自然有頭序，最后厘清，材料已上架，數量相符。我在心里想，如果他們萬一不認帳，當天我沒拍照留下退回證據，這單還怎么收場？后背發涼呀！
我同她返回到辦公室，我讓她開退貨單給我，帳老板們后續再結。她又犯了難，誰在上午開退貨單？我說只差幾分鐘就中午了，會影響什么？反正我們上午不開退單，你明天再來吧！這時老板娘剛好進來，也許她先看到了她的到來，巴巴地早搖起了尾巴，我背對著門自然不知她的到來。等老板娘入座，我說退單現在又開不了，材料已驗貨入庫，等有時間開好單了麻煩發微信給我老板結一下帳吧。老板娘沒說可否，她知道她的員工做得很過了，一樁小事讓我來回跑了幾次仍沒完成，誤了我的時，也給她們自己造成了麻煩，讓人覺得他們的貨不好，常常退貨。因為每次都是有旁人在的。
又過了一周，我問我老板那匹退貨結賬了沒有，他說昨天剛結了，讓我不用擔心。其實，不是我擔心拿不回錢，而是下次他們家拿貨，不是十拿九穩誰敢付錢？一個哈巴狗整天脆舔在老板娘身邊，做事想不難做都將是一箱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