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乍熱還涼,正是外出晨練的好時候。我沿著去往鄉下的小路,慢速奔跑開來。至于為什么要慢跑,其實有目的,是想在跑的過程中,能更好欣賞都市城鎮見不到的鄉村野趣的畫面。
春天里一望無際的油菜花,花期正艷時總是想方設法爭奇斗艷,招蜂引蝶,互不相讓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當時無論起多大勁爭強好勝的花兒朵兒,現在繁華落盡,跟所有的姐妹一樣平淡無奇地退出舞臺,奉獻出碩果累累的油菜籽。一株株菜籽已進入成熟期,青黃間夾雜著,等待主人來割收回家。它們昂首挺立,如同全副武裝的隊伍站軍姿,威武雄壯。滿身的菜籽莢像母親很有耐心給孩子扎起來的沖天辮,目標一致的指向天空。又像無數聚集在一起狂歡的刺猬,背著向上密密麻麻的棘刺。看到一望無際的油菜籽豐收在望,可以想象一下勞碌了一季的農民伯伯站在田頭該是怎樣的一種喜悅和滿足。
另一邊沒種油菜的田里,有的已經插上水稻秧苗,波光粼粼的水中,綠油油的葉子順著微風左右擺動,像是在歡迎貴賓的到來。一位農民伯伯,手扶犁耙正在耕田,前面拉犁的老黃牛,不慌不忙往前走,好像拉犁的事跟它無關,它才不管耕作有沒有誤了農時,不緊不慢往前走,走了幾步抬抬頭,伸伸頭,特別肆意的叫上幾聲:“哞——哞——”。有點自我夸贊的味道。跟在后面的農夫不時喊著催促的口號,可不知是牛兒有意不理人,還是真聽不懂人話,照舊拉著犁耙拖拖拉拉,自由散漫地前進。估計邊上的狗兒有點看不過去了,對著牛兒一陣狂吠,抗議牛的好吃懶做。
荷塘里,不再是秋冬節那樣的一片狼藉和殘枝敗葉,水面上已經接天蓮葉無窮碧,估計是為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積蓄能量。荷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像一顆顆寶石,四處滾動,猶如在舞臺上盡情舞動的舞者,生動而又靈巧,特別好看,碧葉下面,盡情歡唱的蛙聲此起彼伏,大有一種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架勢,誰也不甘示弱,準備不鬧翻天不罷休。
再往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郁郁蔥蔥,里面同樣是一派熱鬧景象。各種鳥鳴聲不絕于耳,但多是只聞其身,不見其鳥。可能是它們為了練好嗓門,各自低調的躲在那里吊嗓子吧。也可能休息了一晚上,這個時候大家精力都很旺盛,趁著這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舉行一個聯歡會。當然有好表現或自戀的鳥兒,會時不時顯露一下它們的靚影,以顯示一下它們的與眾不同。
樹叢中,透過樹枝間隙,時不時顯露出一側屋角或是馬頭墻,像極了猶抱琵琶半遮面,欲見含羞的徽州少女。同時又像是當年黃賓虹畫好的一幅幅山水畫,忘記帶走遺漏在這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