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雨水倉庚鳴——一段正在消亡的感情(1)

0點,出寢室樓走去閃電廣場,卻不敢進廣場,只敢繞著兩棟樓走了一圈。

透過樹影遠遠看著燈火輝煌的10號樓正門。多少次在門前等待,看著她出來,又多少次在那個臺階上擁抱告別。那時的情感如山間溪流般清澈,我也曾疑惑自己怎么能轉身走得那么放心輕松。朱虹yu送文xiu進門時總是目送她消失才走,我卻總是瀟灑地早早離開。我只記得在她進門時我的微笑。我閉著嘴,右嘴角得意地翹起。那是一種年少得志的意氣。那時我也知道此刻的美好也許并不能長久,但我看不出絲毫幸福破滅的端倪,更想象不出僅僅兩個月后的我的心理狀態。我又怎么能遇見到后來我的嘴角開始抽搐,而最長的一次離別,當我看著她消失時,我才意識到她從不回頭。直到那時我才想起之前的多少個夜晚,當我和她坐在閃電廣場的草地上時,我含情脈脈看著她,她卻看著他處。

這一幕回憶讓我心頭一顫,埋下的恐懼令我在時隔一個暑假重回校園時不敢再踏上廣場的地面。

我寫下這些文字是為了記住與忘卻。就讓《銀翼殺手》中所說,“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like tears in the rain.”無論何時我重溫這段臺詞都能觸動到我,但是我自身的記憶卻并非如此。此處我記錄的是我的第二段戀情,至于第一段,我記不清了。自從上一個寒假,在我提出分手之前的某個時間點起, 我和我的初戀的往事就如tears in the rain消失在記憶中了。當然,我記得許多事,但我忘記的是當時的情感。我認為也是同樣的神秘的情感暗潮沖垮了我在她心中的堤岸,使痛苦重現。文字的作用不止在記載事件,也在于傳遞情感。

有一天,她會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在她口中,我會和她高中時的初戀放在一起,就像她向我提起她的初戀時一樣,理所應當地輕描淡寫提及一筆。恩,第二個前男友啊,我和他倒是抱過吻過,不過在一起也就兩三個月就分了。確是如此,不需要謊言就可以把我抹去。只是她可能不會意識到,我和她未來相伴更久的伴侶之間的差別,恐怕沒她想象得那么大。我也曾認為我的初戀不過是一個路人,盡管諷刺的是我們已經像路人一樣當了一學期的同班同學,未來還有三年我們將朝夕相見,只是相互已默契地決定,未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也不會近一步。然而,記憶里我清楚地記得,在一年前的此時,我的日記里寫滿了她。

那時我們還沒在一起,我寫日記也不是為了她,然而事實如此,那段時間我心里只有初戀。至于她,那是對我而言卻是個隔壁班的路人,和董博yuan俞嘉rui相熟,我對她卻沒什么了解。不過,如今我對她又有多少了解?我坦言我看不透她。她把自己的一切告訴了我,她的經歷和她的內心,可是我找不到一個切入點。

身邊的人對我而言了解起來易如反掌,他們的弱點和局限,明顯如白日煙火。透過他們的切入點,你可以看到很深處的東西。我從俞嘉rui的一次發火就能想象到他過去的自卑與封閉,上大學后他強逼自己熱情來掩蓋內心的敏感。我從董博yuan的一聲哼就能找到衡中給學生留下的烙印,非常明顯。

但她不同,她并不單純簡單,但是她的內心總體而言如整塊水晶。而我則不同,我的內心世界似乎過于豐富,與我打交道總是充滿驚喜,但依我看來迄今沒人能足夠深入地看懂我。不少人信任我,告訴我他們對我的理解,使我得以發現世人對我的誤解竟如此多彩。也正因為別人眼中的我是個充滿誤解的意象,在驚喜的同時失望也并存。在某些被我忽視的時刻,我讓她失望了。?

如果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想我可以把自己大致地和盤托出,就如這些文字終能得出某些頭緒一樣。但是我和她都沒有那段假設的時間。一切進展得太快,我想用自己的行動給她一段美好的時光,留給我的卻只有這些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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