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下一次我們在某個路口相遇,請告訴我你過得很開心。
杜兮若:那一日,船行千里;那一夜,江楓漁火對愁眠;那一刻,愿君長安,此生難再見。
江楓:你我的相遇便如兩條平行線的交織,源于一只婚書,終于一紙婚書,左右不過一張紙,卻掌控了心的風度。
靜·一世長安
1997年7月1日,鮮艷的五星紅旗迎著日光飄揚,在鄧小平同志與撒切爾夫人的注視下在風中肆意張揚。那一日舉國歡慶,hong kong,我們的香港終于回歸了。當國歌響起的時候,全民鼎沸。
就在那時,杜兮若剛結束了一場逃亡,此時的她,欣于此事卻在通往異鄉的路上。作為杜氏獨女,她很清楚父親留下的勢力是有多么龐大,龐大到不得不除去的地步……目光不由迷離:江楓,你可還好。
彼時,她不會知道,江楓正一襲軍裝,在京都接受勛章。是的,他是軍人,他是國家派去爭取杜家勢力的臥底。想及此,江楓不由得心頭一緊,摸了摸懷中的婚書,嘴角卻仍是那謙和的笑,卻多了一抹凄涼――與你,或許此生僅有一紙婚書的羈絆了吧。
憶·前塵如夢
1997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剛過年關,杜家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當掛著米字旗的車輛駛入杜家,在各勢力的注視下,空氣中都有了一絲針鋒相對的味道。
“杜小姐,今晚在百老匯的港慶舞會,詹姆士先生希望您能出席。”杜兮若看著眼前那個說著蹩腳的中文的說客,正想著如何推脫。她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場舞會,她的出席代表了杜家的立場。
許是看出她眉宇間的不耐,“屆時葉先生、柳先生也在場,他們也希望您能到場。”此話一出,杜兮若不由暗嘆一句老狐貍,葉忠與柳賢原是父親手下老將,輩分又高,自父親去后兩人便是香港的老大,難分伯仲。這可如何是好。杜兮若不由皺了下眉。
“不巧,她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怕是要辜負詹姆士先生的一番好意了。”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順著聲音一個清瘦卻挺拔的身影向廳中走來。
“什么事情要比今日的舞會還要重要?”
“杜小姐的終身大事。”
老實說,杜兮若聽及此亦是心頭一動,父親臨終前確提及此事,本想退掉,卻趕在今日不過這倒是個理由。看著那個青年侃侃而談,杜兮若眉頭舒展,緩緩松了口氣。這便是江楓與杜兮若的第一次見面。
此間事了,“說真的,我們這紙婚書卻比如今香港的形式還不講道理。”杜兮若語畢,卻見青年濃眉一挑,“此時悔婚不會是個正確的選擇。”
杜家的女婿到了香港,這如何不叫各方勢力忌憚,杜小姐明擺著是拒英的態度,這江先生呢?不由眾說紛紜。更有將江楓看做騙子的,畢竟,杜家的勢力確實容易讓人動歪心思,卻又不敢動歪心思。
但江楓只憑著一紙婚書便證明了自己的地位,婚書或可作偽,可那那婚書上有杜老爺子的私人印章!這便是鐵打的憑證。
江楓行事明顯比杜家大小姐放的開,始一出現便是大刀闊斧的整治。杜小姐竟也應允了。杜兮若明白,她一個人終是比不上父親,早年留學德國,更是不熟悉這邊的細枝末節,既然這個青年得父親之青睞,不如任由他試試,總歸已經到了不破不立時候,不僅僅是杜家,更是香港。
晚·劫后余生
過了五月,各方都緊張起來了,許是到了最后關頭吧,江楓與杜兮若出門的次數也變少了,他們已經盡己可能的去打點,最近暗哨明顯多了,甚至有些明目張膽,杜兮若明白,香港已經到了破而后立的關鍵時刻。
港口――
“兮若,去德國吧,余下的我來應付。”“這種時候,我怎么能走,且不說父親的產業,父輩的根在此,更何況……”更何況你也在此。杜兮若是真的走不開,她護了江楓的地位,江楓擋了她身前的暴風。
“你不是最想看柏林大教堂的雪么,說好的,我陪你。我這人重諾 要不就一紙婚書,我何必過來趟這渾水呢,等我與你在柏林再見。”或許,再也不見。
“……”杜兮若明白,沒了她這個護身符,江楓在香港很難,很難,可他還是叫她走,她不愿。
正當時,只聽“硼”的一聲,是子彈!江楓抱著她不動聲色地側了一下身,然后將她推至船上……可她明明注意到了,子彈聲響后他的身體一顫。
摸了摸口袋里的信,那封未交接的信,卻已經再難交接。
江楓中彈了,但他不能倒下,這么多雙眼睛,他只能微微傾身,由人支撐著趕回杜家……形式的確越來越嚴峻了,江楓因為不合作已被變相軟禁在了杜家。
夜深人靜,看著鏡中身體上又一處彈傷,“或許我們只有一紙婚書的緣分,只有一只緣分,我只想破而后立的香港能讓你看到,柏林大教堂的雪景。”
后記
又一場雪,已是第五年了,杜兮若在柏林第一場雪的時候回到了香港,她說過他要在那里和她一起看雪,不過,五年了只有她自己一人,不如回家。
那天的香港有雨,杜兮若沒有叫人跟著,自己撐著傘慢慢的走,這條路,她回憶了五年,路的盡頭是她的家,亦是他的。
或許已是物是人非了吧,但轉過一個路口,她看到了一個清瘦又挺拔身影,“兮若,歡迎回家”,忽的,所有的偽裝就此傾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