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非洲》——那位有著金庸特質的女子

圖片發自簡書App


不知,是否每位讀過金庸的女子都會有這樣的一個夢想:

俠肝義膽、柔情萬千;

仗劍走天涯、縱馬走天下。

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夢到的一個場景:

一群人在我身后拼命的追,而我玩命的跑。

突然面前一堵墻,我卻縱身一跳,繼續于墻頭奔跑。而他們則在墻下我身后的某個位置喊叫。

再或者我爬進一個洞里得以逃脫此劫。但卻從未有著金庸主人公般的幸運,識得某位高人、或者突獲某秘笈,自此走上人生巔峰。

有時候,在夢中,卻怎么也逃不脫,痛苦萬分,意識漸清醒。繼續入睡,在夢中改寫這不好的結局。

這些,大約就是我小時候讀金庸、讀古龍的后遺癥。

雖未心懷天下、虛懷若谷,卻也從此種下了一顆俠女子的種子,持著一顆流浪的心。

這,也許是我愛《走出非洲》的原因。

就因了她的一句"我從前在非洲有個農場,就在恩貢山腳下",又因了她把情人埋葬于恩貢山的青山綠水之間,我便忽悠了老公、一家人去到了恩貢山上。滿眼的風車、滿身的冷風,吹的風車嘎嘎作響、而我卻在寒戰之中尋找。我自然是追尋不到的,于恩貢山的五座山峰之間,這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和愛人一起,去找尋她的情人,這多少卻有了那么一絲的帶有血色的浪漫。

凱倫·布里克森和金庸肯定是素未謀面的,兩個時代、兩個國度。

但她卻完美具備了金庸想象中的人物的特質,一種女俠精神。

我們說"馬上平天下,馬下安天下"。

所不同的、凱倫的"天下",是她苦心經營、卻依然營生不好的農場;

是她身邊的老老幼幼的基庫尤原住民;

是她的那些對她伸開懷抱的朋友們;

是她心心相映卻偶爾狩獵的野生動物們;

是她的那些才情,她用打印機敲出來的那些文字、以及那些偶爾的畫作;

是她的心靈的滿足,她時常和前來拜訪的朋友們通宵暢談、亦或獨坐于壁爐旁讀著得之不易的書籍。

有人說,"她從非洲返回丹麥時,覺得是一種解脫,她所愛戀的非洲并非真實的非洲,而是一種象征,一片新的大地,一曲田園牧歌,而她單槍匹馬,以弱女子的大英雄形象,救原住民于水火"。

這些,想來也只是某些傳記作家理解的所謂真相。

真相如何,也許只有凱倫本人能夠解說,而她的作品《走出非洲》卻又多少代表了一些真相。

? ? ? ? ? ? ? ? ? ? ? ? ? ? ? ? #俠肝義膽#

我想,凱倫的內心深處是有著一種俠女情懷的。

她可以在一戰期間,帶領牛車車隊,押運軍用物資,僅第一趟遠門就走了三個月。

她可以在經營農場之時,在她的1000英畝土地之上,而保留有基庫尤原住民的居住權。

她甚至可以在破產之際,縱馬只身前往內羅畢多次,為這些原住民的居住地而和政府協商多次。

原住民是愛戴她的,把她視為正義的化身、苦難的避難所。

族里每遇棘手問題,他們都會不約而同的聚于她的房前,而她也往往視為己任。在此時,她便為法官,而她的裁決則是最為合理的結果。

她化身為醫者,用她那并不太高深的醫術來盡力的幫助每位原住民。而能力之外,則會轉送至臨近的醫院。卡曼特便是她曾經最好的病人。

她的擺放在書架之上的咕咕鐘,是基庫尤孩子們的最愛,每當鐘里的布谷鳥每小時跳出來報時之際,孩子們便會堵在她的門廊前,隨后哈哈大笑,而她也隨之會心一笑。

對于她的永別,原住民無視禁令,為她組織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型恩貢瑪舞會。她說這也是她在非洲多年第一次見識到的真正的恩貢瑪。

而白人們,對于她是惺惺相惜的。

一位又一位的白人投奔于她,而她則會款情相待。

她為奔波的老努森籌備喪禮,為流浪的伊曼紐生援救物資。

她接待了亞洲來客--身份高貴的印度伊瑪目;

她款待了那位極負盛名的"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溫莎公爵。

在她破產售賣所有家私房產之后,而她的白人朋友們又自發從購買者--Richardson and Martins Agency手中重新購回她的故居,并捐贈于肯尼亞政府。故而有了凱倫故居博物館。

而對于她的家私購買者,亦是自發退還至她的故居。故而如今的凱倫故居還依然保留有她居住時的面貌。

因為她曾經的1000英畝的農場、因為她的俠女風范,而有了現在內羅畢的凱倫區。這應該是對她的最佳懷念方式。

她雖未仗劍走天涯,卻也縱馬行天下,為了她的農場、為了她的情懷、為了她的那些朋友們。

? ? ? ? ? ? ? ? ? ? ? ? ? ? ? ? #柔情似水#

幾乎金庸筆下的每一位女主人公,都有著那份柔情,縱你英雄豪氣萬丈,卻均被化為繞指柔。

這里,在非洲,凱倫亦如是。

在書中,她甚少提及她的丈夫。而在離婚之后,她的情人丹尼斯便入住她的莊園。書中,對于丹尼斯的描述,有著大篇幅的文字,占據了小說主體。

這么一位內心漂泊的大英雄形象,卻獨在凱倫這里有了停留。也唯有丹尼斯,激發了凱倫的女性柔情。

乘坐私人飛機、前往狩獵的丹尼斯在伊沃飛機失事,至此凱倫便再也沒有等到丹尼斯的歸來,

在丹尼斯向凱倫念出了那首他們一起討論過的詩,隨即他就永遠離開了她,向她最后揮一揮手。

"我看到灰雁飛越平原,

野雁的翅翼在高空拍得響亮——

從天之涯到另一個天之涯,它們永不停步,

靈魂在咽喉處堅如鐵石——

太陽車的輪副跌過疊翠起伏的山巒,清空無盡,

它們是橫跨天幕的一條灰白緞條。"

"從天之涯到另一個天之涯,它們永不停步"。

丹尼斯從生之涯去往了死亡的國度,但他們卻未曾停步。

凱倫把丹尼斯葬在了于住宅處即可對望的恩貢山上。

雨下了一夜,天不亮即動身上山確定墓地位置。

綿綿細雨依舊,她的腳步卻未曾停留。

迷霧之間,內心怕是早就模糊了一片,那無處安放的滿腔的似水柔情。

"讓我以歡樂的方式,

吟唱我悲哀的謠曲;

你將不再為憐憫而來,

而會為歡樂而至。"

雪萊的這首《祈求》,安放了凱倫的柔情,安放了丹尼斯的祈盼。

從一個天之涯到另一個天之涯,他們卻從未停止腳步。

? ? ? ? ? ? ? ? ? ? ? ? ? ? ? ? ? ? #優雅才情#

去凱倫故居,會發現凱倫的貌美。立體的五官,透著那份優雅,有著20世紀歐洲名媛的風范。

她也確為名媛。在丹麥,她的家族可謂富甲一方。

她曾在巴黎學繪畫,至今在凱倫故居博物館內依然陳列著她的畫作。

她在寫作上也極具才華,在非洲多年,卻也從未中斷。

1937年,《走出非洲》出版;1957年,她被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卻無緣得冠。

與她同時代的海明威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曾感言"如果獎項給了美麗的作家以薩克·迪內森(凱倫·布里克森),今天我會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這應該是對一個作家的最高評價。

參觀凱倫故居之時,你會發現她的優雅,不僅僅在于其美貌;而在生活之中,她的優雅也無處不在。

她的幾乎所有從丹麥海運而來的家具,只一件廚房餐具柜是在肯尼亞購買;

她的豐富了她生活的唱片機,旁邊放置著她最愛的莫扎特;

她的從南非購買的棕櫚樹,并于同年、1917年栽種于房前。

20世紀的非洲大地,一片原始。

雖無自來水,卻依然放置淡雅的面盆于衛生間;

雖無電話線路,卻依然放置電話機于起居室。

她對于非洲細節的描寫:那置于餐桌上的玫瑰花、那房前她常坐的石桌石凳、那增添情趣的咕咕鐘、以及那院子里的犀鳥、還有那只自小養大的羚羊露露。

生活便是要如此的優雅從容。

在丹麥發行的1997系列鈔票的五十克朗紙幣上印有她的頭像,她也是除王室之外、唯一一位兩次出現在郵票上的人物。這些應該是對于她的優雅、她的才情的最真實的肯定。

就是這么一位集才華美貌、優雅柔情、俠肝義膽于一身的女子。

倘金庸得見其人,是否他筆下的女性原型將由夏夢而更改為凱倫。

我,也不過是癡人說夢,待得夢醒,卻早已發現那顆俠女子的種子已生根發芽。

一如凱倫·布里克森,卻也只是望其項背。

就是這么一位有著金庸特質的女子,讓人惦念、卻又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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