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讀的一本書,女作家這樣寫道:“我不喜歡敷衍聊不來的人,也不太熱衷于結交新的朋友。人生成一事則太短,一事不成則太長,雖說人脈關系重要,但是,經歷了很多無效社交之后,我明白,總有些圈子是你擠破腦袋也鉆不進去的,總有些大咖是你姿態低到地上也無法對話的,總有些話題是你絞盡腦汁也接不住的,總有些人是你竭盡全力也鐘愛不起來的。”
我想起這些年在身邊匆匆來去的人們,卻還是羞于承認這樣一個事實:我所奉行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莫不是因為從來沒有熱鬧的人際關系需要我經營。我靜靜地看著人來人往,等待著時間替我篩選,卻只剩下自己獨立寒風中。
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刻意擺出的討好姿態,微笑著迎合,連再平常不過的對話都覺得榮幸至極。但是這樣的交往往往換回的是冷淡的回應和逐漸的遠離,因為從一開始就太過明顯的跪舔姿態把自己放在了傾斜的天平上。心與心的至誠交流,實在無須自掘墳墓般的葬送。
不久前來看我的朋友,跟她提起彼此的現狀,卻是驚人的相似。說起各自的朋友圈,只剩下寡淡的經營。說到最后,不得不承認我們其實都已經疲于應付那些讓自己心有芥蒂的關系。總有些人,即便是你傾其所有,也無法收獲對等的善意。更何況,這個世界上,能讓你動輒就傾其所有的人,寥寥無幾。我們不自覺地開始衡量著這份艱難的維系是否值得,在殘忍的事實面前啞然。
那天聊到最后,得出的結論卻是: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為任何人為難自己。快樂難得,我們有權選擇讓人舒服的相處。
她是我考研時認識的朋友,來自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我們對彼此的過去了解甚少,卻還是在相遇的那一刻就覺得似曾相識。整整一年不曾見面,再相見她還是那個讓我隨時可以完全放松下來的女生。
去地鐵站送她回去,擁抱之后便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什么樣才算是知己呢?
跟她相識已有近7年,真正陪彼此度過的歲月卻只有短短的一年時光。我羨慕內心那樣純潔善良的她,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靠近。畢業時我們互相約定給對方寫信,就真的那樣寫了下來。她的信陪伴我度過大學時最初的迷茫,陪伴我從青澀到一點點的成熟。我所有生命中的重要節點,每一次的重大決定都會有她的陪伴。我犯了錯也好,自我傷害也罷,明知道是火坑也要往下跳的固執,她從不做道德的評判,她只是那樣靜靜地陪著我,不管何時。
我們不曾陪伴在彼此的身邊,無從知曉對方的生活細節。但這種缺憾卻不曾將我們隔離,我知道無論何時,我只要輕輕地喊一聲她的名字,她就會像當年那般雀躍著給我最大的支持和感動。這種內心的篤定,讓我無比心安。
有一年的冬天,在清晨坐車去另一個城市看望她,走過熟悉的街道,在一家花店前駐足為她選一束粉色的玫瑰。再過一條馬路就看到遠遠向我走來的她。她還是記憶中的不變的模樣,鈴聲般的笑聲,那一瞬間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相遇。我忍住淚站在原地,對她靜靜地微笑。
我親愛的朋友,我只愿我們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如此,時間的印記便無從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