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一刀刺穿湊到車前的喪尸的頭顱,那黑紅色帶著腥臭的濃血濺了他一身,但是他此刻顧不得這些回頭去看楊嬋和常娥:“小嬋,常老師,你們好了嗎?”說話間有一腳踹開一只慢騰騰的喪尸。
楊嬋和常娥正在往背包里塞各種吃的和水:“哥,你再等一下,我們還能再拿一點。”楊嬋的手有些抖,末世開始已經半個多月了,對于楊嬋來說還像在做夢,一場噩夢。常娥已經將自己的背包裝滿,一看楊嬋居然往背包里塞大瓶的飲料就皺眉:“小嬋,這些不要了。”將楊嬋包里的幾瓶飲料都拿出來,又塞進去一些吃的和鹽:“我們的水還剩一些,飲料就不要拿了,以后到了其他地方再去找,水太重了。”
楊嬋腦子里一片漿糊,常娥說什么她只會點頭,在常娥的幫助下裝滿背包拉起拉鏈,出去和外面的楊戩會和:“哥我們好了。可是里面還剩下好多東西。”楊嬋不舍的回頭望著背后的小賣部。
楊戩抓過楊嬋的背包背在背上:“還有其他人需要那些東西的,走。”楊戩抓著楊嬋,示意常娥跟好。天快黑了,他們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
楊嬋才17歲,她的世界里原本只有父母哥哥和學習,可是15歲的時候父母沒了。然后楊戩一個人扛起了整個家,他努力的讓楊嬋活的無憂無慮,所以她面對這突然變得陌生又可怕的世界她是彷徨的無助的,還好,還好她還有哥哥,在楊嬋的眼中,只要楊戩在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三個人躲躲藏藏的避開了路上游蕩的喪尸,想找一個好落腳的地方。還好這是一個小城鎮,人口不多,所以末世爆發以后喪尸的數量也不多。楊戩帶著楊嬋和常娥避開公寓型小區往別墅區走,別墅區每棟房屋之間空間大視野好,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離都方便。
走 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找到了這個鎮里的一個別墅小區,還要多虧常娥隨手從小賣部中拿的旅游地圖。放眼望去,別墅區中到處荒草叢生,有的屋子已經倒塌,有的門窗已經損毀,哪里還有開發時候的光鮮。
楊戩仔細觀察每一棟屋子,外圍的都太過破敗,無法起到屏障的作用,只有往里面走。中間有看到一間不錯的,可是一打開門就看到十五六只喪尸撲過來,嚇得楊戩趕緊又將門關上。楊嬋慘白著小臉拍著胸口:“這家怎么那么多喪尸。”或許是剛好主人請了客人來做客吧,可是到底為何已經無人可以回答她。
還有幾處不錯的房子已經有人占了,而那些人并不愿意與外地來的楊戩三人分享自己的避風港。眼看光線一點點暗下去,楊戩一張俊臉更似附上一層冰霜,楊嬋體力消耗太大了,常娥雖然一直不吭聲但是也是滿頭大汗。
“哥,我聞到食物的味道了。”楊嬋被楊戩拉著走得踉踉蹌蹌,肚子已經咕嚕嚕的叫了好幾次,腿酸脹的快提不起來了,長這么大她從來沒嘗過餓的滋味,可是這半個月來餓已經成了最不辛苦的滋味。
楊戩也聞到了食物散發的香味,他自己也餓的不行,現在這食物的香味更是叫人難耐。楊戩回頭看了一眼楊嬋和常娥,咬咬牙帶著兩人往味道散發的地方走去。有人烹調熱食就證明他們有能力保障自己的安全,或許求一下他們的話可以得到一個安穩的落腳處歇息一晚。
果然,拐過兩棟房子后就看到一間正大光明的亮著的別墅,屋外還停著三輛改裝過的悍馬,門外還守著兩個高大健碩的男人,那糾結的肌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可是對于楊戩來說只要能進去,活著留在外面也行,今晚就安全了。
可是就如楊戩所料,這順風車不是那么好搭的。占了這屋子的一定非富即貴,這些人不過是雇來的保鏢,外面的車子隨便一輛都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可是楊戩不能就這樣放棄,天已經黑了,遠處隱隱傳來喪尸的嘶吼,若是他們摸黑再去找地方的話,就太危險了。常娥和楊嬋也苦苦哀求,可是那兩個保鏢怎么說都不肯讓他們進去,甚至不肯為他們傳個話給里面的人。
楊戩心疼妹妹,看著這不近人情的保鏢心頭火起就和他們推搡起來。這時候的楊戩其實已經覺醒了異能,可是那力量還太過弱小,而且他還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有和他一樣的情況,他不敢暴露出來,怕萬一被有心人看到抓起來做研究怎么辦。
楊戩小時候調皮,楊家爸媽拿他沒辦法只好送去學武術,這一學就學了十多年,所以楊戩不單是會讀書,拳腳上還過得去,要不然也無法一個人帶著兩個姑娘一路從灌江市走到這里來。可是楊戩的武術是為了健身,雖然平時也會和師傅同學們對戰但是和面前的專用雇傭兵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楊戩隨便就被人撂倒在地。
楊嬋看著哥哥被按在地上,紅著眼睛沖去上撕打那個按著楊戩的男人,可是那軟軟的力道打在那堅硬的肌肉上無異于撓癢癢:“放開我哥哥,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哥哥。”
楊嬋的舉動觸動了常娥,這一路上都是楊戩在保護他們,如今楊戩居然被人弄的如此狼狽,常娥也紅了眼睛,將背上的背包解下來就往那人身上招呼:“放開他,放開他。”背包中還裝著一些罐頭,那力道打在男人身上也是會疼的,男人本來不想和他們計較,尤其還有兩個女人,但是被這么一搞也煩躁,另一個男人走過來一把抓住常娥的手將她推到一邊。
“常老師!”楊戩看著常娥被推倒,心中升起恨意,掙扎著要起身,可是壓在他頭上那只手是那么的有力,根本掙脫不了。楊嬋看到常娥摔倒,更是大聲哭出來,一張口就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唔。”男人吃痛抬手就要甩開楊嬋,楊戩一感覺壓制他的力道變小一個翻滾離開男人的桎梏,一把拔起別在腰間的刀往男人的手攻去,男人往后一仰躲過楊戩那一刀,眼看楊嬋因為男人的動作就要摔倒,男人大手一撈將楊嬋帶到身邊站穩。
楊戩紅著眼睛就要繼續攻擊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吵什么吵?想引喪尸過來一起吃晚飯嗎?”
楊戩以持刀的姿勢看著門內的人,門內的人也被面前的場面驚了一下:“楊戩?”
楊戩也沒想到來人居然是“熟人”:“敖烈!”敖寸心的雙胞胎哥哥,前幾個月還帶著人將他揍了一頓,當然他也不是那種被人打了不還手的類型,敖烈當時也被楊戩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敖烈略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必是楊戩想來尋求幫助,然后被這倆死腦筋的雇傭兵給攔下來了。但是敖烈可還記著自家妹妹被楊戩拒絕的事情呢,而且一想到房間里那些被敖寸心砸爛了收藏品還有腫了許久才消腫的眼睛,敖烈就對楊戩恨的牙癢癢:“楊同學怎么到我這地兒來了呀?”
楊戩和敖烈發生過那樣的摩擦,自然明白敖烈這是故意為難,楊戩看著敖烈的樣子,暗暗的咬緊了牙關,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定然不會對敖烈低頭,但是他還有楊嬋還有常娥要照顧,自尊在末世已經不值一錢:“敖烈,我不知道這里是你占了。但是現在天已經黑了,能不能請你收留我們一晚上,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喲,高傲的楊戩同學居然會說請了?可惜敖烈還是不滿意:“不好吧。”楊戩捏緊手中的軍刀,低下頭去:“敖烈,我求……”
“敖烈,你干嘛呀?這么半天不回來,菜都涼了。”一個嬌俏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楊戩一抬頭就和抱著一盒巧克力的敖寸心對上了眼。
敖烈抱著手看著親切的為楊嬋夾菜的敖寸心:“楊妹妹,快吃菜。”敖寸心這家伙,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楊戩要開口求他的時候出來了,就差一點啊,就能聽到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楊戩求他了。
敖寸心給楊嬋夾完菜,又看著楊戩嘿嘿一笑,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敖烈抱著手瞪著自己,莫名其妙:“敖烈你不吃飯看我干嘛?”敖烈覺得有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妹妹簡直氣都氣飽了。
吃完飯后敖寸心招呼楊戩他們坐下休息。世界突然變成這樣,她想去找楊戩,想看看楊戩是不是還好好的,可是父母給敖烈下了死命令,不許她踏出家門一步,直到大哥敖摩昂派人來護送他們去會和這才被放了出來。
從灌江市出來一路上敖寸心已經看到了現在世界的樣子,以前只在科幻和恐怖電影中看過的畫面居然實實在在的呈現在她的面前,心中的驚恐可想而知。敖寸心愈發擔心楊戩的安全,可是當她任性的讓隊伍拐去楊戩的出租屋看了以后發現楊戩家里完全沒人,看起來是收拾過離開的,敖寸心也只好祈禱楊戩平安無事。
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個小小的城市里遇到楊戩,還有楊戩的妹妹,這就是緣分啊,敖寸心如此想。敖寸心將手里的巧克力盒子放到楊嬋手里:“妹妹多吃點啊。”楊嬋受寵若驚的捧著盒子,這個巧克力牌子她知道,非常的貴,就是世界沒變的時候她也沒吃過,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吃到了。楊嬋捧著盒子看著楊戩,她能吃嗎?
楊戩摸摸楊嬋的頭發:“吃吧。”楊嬋這一路吃了很多苦,可是她一直忍著不喊,叫他十分心疼。楊嬋聽哥哥開口立刻高興的拿出幾個遞給常娥:“常老師,你也吃。”敖寸心一見楊嬋將吃的分給常娥就不高興,這個常娥她知道,大一的時候還教過她呢,聽說楊戩圖書館勤工儉學的名額就是常娥爭取的。
可是楊戩為什么會和常娥在一起啊?敖寸心氣鼓鼓的坐在一邊看著楊戩。楊戩疑惑的看著敖寸心,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間就變了臉色。
雖然楊戩一直不喜歡敖寸心,甚至是討厭,但是楊戩還是感激敖寸心,要不是她的出現和幫助,就算今晚敖烈收留了他們,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雖然現在兄妹倆似乎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常娥陪著楊嬋坐在一邊,漂亮的臉上沒多少表情,也不關注楊戩和敖寸心之間的暗潮洶涌,她還有其他牽掛的事情。
變故來的太突然,就在大家都睡下去以后,窗外傳來槍響,楊戩一個激靈醒過來,楊嬋和常娥也被嚇醒一臉驚恐的看著漆黑的窗外。敖烈拉著敖寸心從樓上下來:“怎么回事?”
一個保鏢走過來:“有人來搶東西。”楊戩沒漏看那保鏢手里的槍,這居然不是一般的保鏢嗎?沒等他細想敖烈就將敖寸心推到楊戩的懷里:“楊戩,我將心心交給你了,看好她。”然后敖烈和保鏢一起往外面走去,之后的一個多小時,窗外都傳來槍擊的聲音,慘叫聲,還有喪尸的嘶吼,楊戩抱著瑟瑟發抖的楊嬋不敢亂動,敖寸心幾次想要跑去看敖烈都被楊戩按住。
敖寸心眼淚不停的掉下來,她擔心敖烈的安危,可是不敢再去添亂,只能靠著楊戩默默哭泣。楊戩看著敖寸心,又看了看懷里的楊嬋,終于將手搭在敖寸心的肩上:“別怕。”
過了一會兒敖烈撞開門進來,衣服上滿是血污:“狗X的,居然帶了那么多家伙來,看來是有備而來。”敖烈是出了名的貴公子,居然被逼得口出穢語:“楊戩,會不會開車。”
楊戩剛點頭敖烈就將一串鑰匙丟過來:“從后門出去,那里沒有人。車牌號XXXXXX,帶上心心一起走。”
敖寸心站起身撲過去:“敖烈,你要做什么?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意識到敖烈的意思,敖寸心怎么也不能答應,她和敖烈一胎雙生,從小都沒分開過,如今居然讓她丟下敖烈一個人逃走嗎?
敖烈看楊戩已經干脆的站起來將自己的東西背在身上,不禁暗暗贊賞楊戩,這種時候他們離開對于敖烈來說是減輕負擔和消除后顧之憂,楊戩一定可以保護好敖寸心的。敖烈從一個房間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包塞到敖寸心懷里又把敖寸心推給楊戩:“楊戩,心心暫時交給你了,那些東西和車就算我的托管費,我很快會來接心心的。”
楊戩示意常娥和楊嬋將敖寸心強行拉到車上,他坐到了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油門一踩將那混亂甩在了身后,身邊回蕩的是敖寸心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