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被欺負過的往事
那天聽到洋蔥同學被打的故事,讓我想起自己也曾被欺負過的一件往事。
大四下期,我在駕校學習,教練很會帶學員,愛吹牛,雖然也會懟學員,但整體來說三觀還正,比較負責的。由于科目二考了太多次,可能出于同情心,考科目三的時候他帶我跑了幾圈實地考場,并建議我到考場交點錢請考場人幫忙指導一下,我想到能一次過學習一下也無所謂,于是科目三考試的頭一天下午,教練帶我來了這個考場。
辦公室交完錢,那個女職員就叫我們坐著等,教練出去一會兒回來還看到我坐著,“你還在這兒啊?”,我點點頭,他轉向女職員,“咋弄久還不來?”,女職員笑嘻嘻賠不是,“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又坐了一會兒,來了個彪形大漢,笑呵呵問辦公室人員是不是有個練考場的,那女職員往我這邊指了指,彪形大漢暼了一眼我,“走吧。”
一上車,那大漢一改笑意,呵到,“走撒!”。開始,我還以一個未知世事的學生看任何人都是朋友的態度對待他,聽到這樣的呵斥,也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卻被這個滿臉兇相和卑鄙相的訓練員鄙視,“笑什么笑,懂不起啊,啥子都沒得,就來學車啊?!”南充話從這張嘴里說出來尤其刺耳。我手、腳、全身不聽使喚的發抖,戰戰兢兢的起步,這時候我們教練開車回駕校帶其他學員,路過我開的車時,從我們車右側駛過,向我旁邊的訓練員打個招呼,笑道“麻煩你幫忙指導下啊,謝謝了!”那個訓練員無視我們的教練,轉頭自言自語道“啥子教練,學員都不會帶。”我們教練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但他車速稍快,一閃而過,印象中似乎留了一臉茫然,我開車也沒去想太多。第一圈很緊張的跑下來,一路上訓練員一直在嘀咕“現在的年輕人啥子都不懂了,要不是看你是個學生,你看我給不給你說嘛,啥子規矩都不懂。”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出于膽小和緊張,我也最多說一兩句“教練,你看我是學生,如果你要啥子,一會兒練完車補給你嘛。”那個人威脅道“你不補撒,就當懂不起撒,看你明天要是坐到我這個車,我要你過不嘛。”這一圈跑下來讓我頓感無望,只盼望今天能夠活著回去。第一圈跑完,又來了兩個妹子,也是來練車的。這時候其中一個妹子一上來就摸出一包煙,殷勤的從里面抽出一支遞給訓練員,卻見他還是一臉嫌棄,兩個女生似乎也發現了些許不對,滿臉笑意轉成一臉尷尬,訓練員叫她們上車,問我現在跑第二圈還是接下來跑,我說先看她們跑吧,一個女生上車,訓練員又開始嘀咕,“現在的人真的都是咋子了。”兩個女生也開始犯暈,開車的時候遇到一些問題,向訓練員詢問,“有本事自己開撒,問我干啥子?”開車的女生慌了“怎么回事教練,有什么問題嗎,我們給你賠不是,但是你要給我們說才行啊?”訓練員又開始嘀咕“不是挺牛的嗎?那你繼續開啊,還聽我的干什么?”車上陷入一場靜默的尷尬,開車的妹子依舊緊張,我旁邊的女生幫著打圓場,“教練,你就看我們不懂,給我們說說吧。”又一場靜默之后,訓練員又開始嘀咕,指著我“后面那個女生,看到了嗎?也是不懂,一來就練車,起碼的表示都沒有,看她是個學生我還給她說了兩句,你們兩個也是,一根煙就打發我了?我也是遇到了,這一車我就簡直不該回來帶,都是些不懂規矩的,帶起惱火!”兩個女生終于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連連“道歉”,遞上剛剛剩下的那包煙:“對不起啊教練,我們也是真不懂,第一次來這練車,這包煙給你,你消消氣!”訓練員稍稍調整調整自己的“姿態”,換個腔調開始若有若無的提醒幾句,邊提醒也邊嘀咕著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語。我坐在后座上,一度想掏出手機錄音,可是由于緊張和害怕還是沒有。三人一人兩圈,開完后一女生疑問“這就完啦?”那訓練員道“想練又去交錢啊,但是不要到我這兒來了,你們幾個太不懂事了。”
那人走遠后,我們三個開始討論這訓練員的人品,同時向她們征求意見,需不需要補一包煙?介于害怕明天運氣差抽到他,她們倆建議我還是補一包,我在辦公室旁邊買了一包中華,然后我看到了一張丑陋的笑臉。
第二天考試,我抽的號還是比較靠后,在侯考室等待的時候,每個陪考員都會進來領一個學員,中途那個訓練員進來,我看到了他,我不知道他看沒看到我,興許看到了,興許沒有,他領走了另一個女生,我不知道那女生后來有沒有過,我只知道后來我過了,沒有差錯,但又搭了一包煙。
回到駕校我就把這場經歷講給教練聽,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帶學員到那里了,后來他還是帶了幾次。去年我去了趟南充,見到教練帶學員,就聊了幾句,談到練科三的考場,他說他后來不帶學員去那里了,他向新學員說到“這個師姐知道那里”。
這些事情,經歷過也算一種成長。這個故事寫出來,以慰當初的懦弱,以泄此刻的憤懣。我只愿你在塵世學會友善,也學會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