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第四十章——男兒本自重橫行

【第四十章】男兒本自重橫行

文/慕?jīng)銮淝?/p>

蘇幕遮·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前情回顧:澤宇國發(fā)兵樊苑國,段宸曜亂世中領兵,要如何周旋三方,險中求勝?

“主子,此戰(zhàn)你想怎么打?兄弟們陪你啊!”各位軍士換上戰(zhàn)甲,斗志昂揚。

段宸曜一行千人自長安出發(fā),花秋寒、周漸勤幾人前往各地調(diào)遣地方軍,一月后此戰(zhàn)十五大軍全部集結(jié)在澤宇國關外,如此大規(guī)模調(diào)派軍隊勢必會引起周邊各國注意,必須迅速制定策略。

甲胄在身,段宸曜貴氣中更添一分堅韌剛健、英姿勃發(fā),“此戰(zhàn)分為三個階段:周漸勤和白修你二人率領兩千人侵襲邊境城鎮(zhèn),務必做到兩日內(nèi)拿下一座城池!屆時,你們的幫手就會到了;同時,我率一萬軍悄悄先行,迅速奔襲至京都城下,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

“還有幫手?是誰,海將軍?”周漸勤手握佩劍,坐在一旁。

“王爺所說的幫手必是指御銘國的大軍。御銘國眼見樊苑國內(nèi)亂,肯定在家坐不住。不出兵只是因為不敢動,畢竟本將軍還一直率領二十萬大軍在這兒時刻盯著他們。你們?nèi)羰且粍樱麄儽囟ǜL派兵攻掠邊城。”此戰(zhàn)副帥海灃之,剛過而立之年,沙場經(jīng)驗卻不輸老將,看清此戰(zhàn)局勢,自然知曉御銘國會摻和進來,畢竟白撿的便宜,誰不要誰傻。

段宸曜點點頭,繼續(xù)道:“此后,你二人一文一武需合作演上一出好戲,三千人給我造出兩萬人的聲勢來,吸引過所有人的目光,既要迷惑住樊苑國掩蓋先行部隊的目的,又要讓御銘國軍將以為你們有數(shù)萬精兵在跟他們搶著啃這塊肥肉!”

“領命!”周漸勤、白修兩人起身抱拳領命,退卻一旁。

段宸曜盯著兩國地形圖,思索片刻后,又道:“隨后,花秋寒和幾位副將另率領三萬兵馬與我會合,以樊苑國京都為中心展開攻勢,同時與京都城內(nèi)五萬借于上官易的澤宇國大軍對京都形成合圍。”

邃遠以往性子直,沒那些繞來繞去的心思,有啥說啥,跟在段宸曜身邊十數(shù)年了,雖說沉穩(wěn)了些,但謀略還是沒大長進,一旁插嘴道:“主子,海將軍呢?他可是此次出兵的副帥呢,你可不能這么干晾著他!”

“你見灃之他說話了嗎?”段宸曜壓根就懶得抬眼瞟他,淡淡地問道。

果然,海灃之深諳段宸曜心思,朗聲大笑,開口解釋道:“王爺是想讓我鎮(zhèn)守澤宇國邊境,不然也不會將近十萬大軍留給我了。”

白修若有所思,道:“正是。此役最驚險的部分不是攻打樊苑國,而是如何守住咱們的后方大本營。”

“待花秋寒與我會合,大軍對樊苑國展開全面攻勢之后,御銘國必然會反應過來我們此次出兵的真實目的。”段宸曜嘴上說得輕巧,心里還是有些擔憂,這場仗賭的是時間,若花秋寒來不及趕至樊苑國,他那先行的一萬軍隊有全軍覆沒的風險;若后期大軍來不及回援,澤宇國邊境如何自保!

海灃之見段宸曜話說一半停了下來,接過來繼續(xù)說:“他們定會以為我軍為攻下樊苑國傾巢而出,后防空虛,御銘國必會率大軍壓境侵略澤宇國后方。”

“到時灃之你可能面臨的是數(shù)十萬大軍,這后防可就交付給你了。你坐鎮(zhèn)軍中,邊境可一定要頂住,撐到大軍回援,這仗就算是贏了。”段宸曜再三囑咐。

海灃之故作輕松,兩人相伴長大,又出生入死多年,心下默契十足,笑道:“王爺你還不了解我,放心好了!”

軍事商討后休整半日,各部率眾依計行事。

兩日后,周漸勤將軍順利攻城,隨即御銘國望風而動,一時間樊苑國邊境邊關難保,狼煙四起,各城主太守或為保身家、棄城而逃,或向京都求救、勉力抵抗,國內(nèi)諸王戰(zhàn)亂已是自顧不暇,驚聞邊關失守,倉忙調(diào)轉(zhuǎn)槍頭,試圖回援邊疆卻是深陷戰(zhàn)局,無力抽身。

段宸曜巧借御銘國軍力叩開邊關,又在周漸勤、白修兩人大肆攻掠邊境郡城的掩飾下,率部隊所經(jīng)之處如入無人之境,一路南下并無抵擋,直向京都奔襲而去。

周邊城鎮(zhèn)官員獲悉段宸曜率兵入侵,加急軍報一封封送到諸王營帳中,上官易也收到不少類似急報,由起初的不在意到不得不重視只用了短短十五日,就在雙方掂量是否應先停戰(zhàn)合力抵御外賊之時,段宸曜的一萬大軍忽如一夜間出現(xiàn)在京都城外不過百里的地方。

諸王駐軍京都外圍與上官易對峙,毫無意外的與段宸曜大軍撞個滿懷。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兩軍交戰(zhàn),諸王派兵倉皇應戰(zhàn),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一面懼怕段宸曜大軍壓制,一面擔憂上官易背后反撲,致使諸王交手段宸曜的第一戰(zhàn),慘敗收兵。

之后的一月之內(nèi),樊苑國京都已入夏日,潮濕悶熱,天氣就像這連年的戰(zhàn)事一樣憋得讓人喘不過氣。

上官易據(jù)守京都皇城,靜觀諸王與段宸曜兩方交戰(zhàn),他反倒是一時間相對安全。而諸王被夾在段宸曜與上官易之間,動彈不得。

同時,段宸曜亦陷入窘境。一月間,他與樊苑國諸王軍隊角逐交戰(zhàn)數(shù)次,無論夜襲還是正常列前叫陣,他都難以再進一步,甚至近日諸王還有反攻的趨勢。

不過這情況也在他預料之中,畢竟對于諸王來說,他們?nèi)羰钦鏀×耍删鸵鐾鰢仨毜霉伦⒁粩S、全力抵抗。

花秋寒的三萬大軍此時還未趕到,段宸曜不敢輕舉妄動,面對當下局勢,他只有試圖去攪亂一下,盡力拖延至主力大軍到達。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段宸曜一連幾日派高手秘密潛至樊苑國皇城中去請上官易到城外軍帳中小敘,今日終有回音,“岳父大人里面請!”

上官易年歲雖高,一身鑲金絲的玄色戎衣襯得他矍鑠煥發(fā)、傲睨周遭的氣場,僅帶十數(shù)名侍衛(wèi)伴身,絲毫不懼。進帳后上官易見段宸曜禮數(shù)有加,心中有譜,更加肆無忌憚,道:“王爺口口聲聲稱老夫為岳父,卻帶兵攻到老夫家門口,可真是孝順吶,啊?”

段宸曜淺笑,親自斟茶,“岳父這么想,小婿也不好說什么了。”

“怎么,老夫冤枉王爺了?”上官易冷哼一聲,反問道。

段宸曜眼神示意邃遠,遣退帳中外人,道:“岳父大人深受諸王叛亂之苦,小婿特來解憂,竟被岳父誤會至此,一家人生此隔閡這事傳出去免不了被天下人笑話。”

上官易沉吟不語,暗自忖度段宸曜著重強調(diào)兩家親事,看樣子是想要拉攏他,遂道:“王爺是想與老夫合作?”

“正是!”段宸曜見上官易清楚他的用意,于是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說道,“只要岳父與我合謀,我愿助岳父擊潰諸王,并承諾之后從樊苑國撤兵。”

上官易眼紋深陷的雙眼緊盯著段宸曜,不由冷笑數(shù)聲,反問:“王爺這般勞師動眾,已經(jīng)攻到這京都城下,如今這般輕易放棄,王爺豈會甘心?”

段宸曜據(jù)實回道:“自然是不甘心,就是回到長安父皇那里小婿也是交代不過去。所以,小婿撤兵可以,但需要岳父大人承諾一事。”

“說來聽聽。”上官易道。

“小婿想要樊苑國的半壁江山。”段宸曜說得從容,絲毫讓人想不到他剛剛開口要了什么。

“哈哈哈!”上官易愣了一愣,隨即仰面大笑,“王爺是在說笑?”

“岳父應知,小婿一向沉悶嚴肅,不喜玩笑。”段宸曜斂容,眸鋒冷冽,道,“莫不是岳父大人心疼不愿給?這話本來小婿是可以找諸位藩王說的,反正這樊苑國究竟是落入誰人手中還未定。到時岳父大人不舍得給,諸王說不準就拱手送予本王呢?”

上官易端起茶盞,緩緩吹拂茶面,輕啜數(shù)口,神態(tài)不怒自威,道:“王爺不用威脅老夫,老夫畢竟比王爺年長那么幾十年!”

“小婿不敢,只是希望岳父三思,畢竟如何取舍在此時可是事關國家、事關生死。”段宸曜收起鋒芒戾氣,臉上恢復笑意。

上官易沉默不語,靜坐一旁又飲了一盞茶,隨口問道:“卿兒還好嗎?”

“卿兒在王府一切安好,對此岳父大可放心。”段宸曜眼底浮過一絲溫柔,應道。

上官易點點頭,又稍稍坐了坐,就起身喚來侍衛(wèi)準備回城。

“請岳父大人三思,小婿在此靜候佳音。”段宸曜親自將其送至軍營外,臨行前再次勸道。

“王爺放心,請回吧!”

好不容易見幾人走遠,段宸曜返身回軍帳,邃遠跟在后頭,心里不安,快走幾步走到段宸曜身邊,壓低聲音問:“主子,上官易會信咱么?”

段宸曜撩開簾子進了帳中,“誰管他信不信,只要他有舉動就是在幫忙。”

邃遠站在原地糾結(jié)了一會兒,“要不要我去先聯(lián)系一下去年率領那五萬精兵的將領,以備不時之需?”

段宸曜走到案前坐下,認真研究軍事戰(zhàn)局圖,隨口道:“不用,不要打草驚蛇,反壞了這精心布下的局。”

“可主子,他兩方一旦聯(lián)手我們區(qū)區(qū)一萬軍力……險吶!”邃遠心道,主子這分明就是在賭,他就更喜歡穩(wěn)中求勝。

“我知道。現(xiàn)只能利用他們雙方彼此間的不信任,玩弄雙方心理,將這戰(zhàn)事拖延至花秋寒他們大軍趕至,我們才能發(fā)起最后的總攻!”段宸曜頓了頓,想起一事,抬起頭吩咐道,“去,把剛才上官易來過的事散出去,可以適當添油加醋。”

“是。”邃遠長嘆一口氣,領命退出軍帳。

翌日凌晨,段宸曜收到前方探子回報,原本樊苑國諸王趁黑集結(jié)軍隊準備偷襲段宸曜大營,卻在臨出發(fā)前的時刻悄聲收了兵。

翌日黃昏,又一份軍報呈送至段宸曜主帳中,報知諸王加固防守,面對挑釁、避而不戰(zhàn)。

五日后京都剛?cè)胍股瞎僖椎热顺霈F(xiàn)在諸王軍帳中。

“丞相大人不是已經(jīng)投靠了澤宇國的曜王爺?”其中一位王爺開口道。

“賣國賊。”另一位年輕氣盛的王爺叉著腿坐,一旁罵道。

上官易等幾位王爺罵順了心緒,方又開口道:“攘外安內(nèi),諸位王爺可要掂量好!萬一我們內(nèi)斗,到時丟了祖宗百年基業(yè),老夫倒是沒什么,王爺們怕是沒臉見各位先皇祖宗吧!”

這話說得帽子扣得就大了,明明是上官易奸臣篡權(quán),最后反成他們過錯,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哼,不勞丞相費心。”某王爺冷冷道。

“諸位王爺,老夫也不在這多繞彎子,此行目的是為尋求合作。咱先擊潰段宸曜,解了燃眉之急,再論后事。”上官易說罷,見幾位王爺仍是一個個黑著臉不言語,也懶得再費唇舌。說到底他上官易也不是真就那么精忠于國,無非是打著先擊退段宸曜這顆明雷的算盤,再掉過頭慢慢收拾這群小崽子。

上官易觀望半天,搖了搖頭,起身道:“王爺們也不用端著了,老夫這就告辭。孰輕孰重王爺們細細思量。”

“丞相留步。”諸王之首的蕭氏的老王爺徐徐開口,沉聲道,“本王同意你的說法。”

“三王叔!”方才叉著腿坐著的小王爺不悅,忿忿道。

“丞相大人是在給我們大人一個機會,倘若我們叔侄幾人不應,丞相怕是出了門就跟段宸曜合伙滅了我們吧?”

上官易低笑不語,轉(zhuǎn)過身來緩緩落座。

“也罷,就先與丞相合力擊退澤宇國入侵的大軍,之后再來算我們的舊賬!”

“好,一言為定!”

夜未央,段宸曜軍營。

“主子,不好了!”邃遠風風火火地從外面沖進來,虎背熊腰的男人滿頭汗直往下滴。

還未來得及開口,段宸曜清冷地抬眸,問道:“他們建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

“貌似是,正集結(jié)大軍準備反攻。”邃遠胡亂抹一把臉,不知是悶熱流的汗還是慌亂嚇的汗。

果然,段宸曜無奈,看來挑撥失敗了,問:“探報多少人?”

“至少七萬。”邃遠急道,敵方七個人打他們一個人,這事擱誰誰不心慌。

段宸曜心中一凜,“花秋寒他們還有幾日?”

“至少再四日。”邃遠等不及段宸曜這不急不緩的一句句問,咽了口唾沫,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去聯(lián)絡那五萬……”

段宸曜抬手就把身邊的軍報砸過去,怒道:“你小子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膽小?我說過不到最后一刻不許動用他們,你要再提我就找人封了你的嘴!”

“不是我膽小,咱那點兵力確實不夠給人打。”邃遠委屈,嚷嚷著躲過飛來之物。

段宸曜白他一眼,“所以不想死,你應該做的是立即去把幾個副將叫進來,我們商議一下這兩日要如何頂住!”

“是,這就去。”邃遠又一次“唉”地長嘆一聲,煩躁地撓著頭出了主帳。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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