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傷害另一個人。
?十七歲時遇到過一個少年,可能是因為當時年輕,也可能是因為喜歡或者別的什么不知道的原因,總之,我那時堅定的認為他是同其他人不一樣的,他身上有著我之前所遇到的同齡男生中沒有的特質,而那深深的吸引著我。
?后來理所應當的在一起了,就像一個故事必然需要一個理所應當的開頭一樣。我眷戀著初君的溫柔,在他的房間里,年輕的身體擁抱親吻,一個又一個無人打擾的午后,時光被無限拉長,然后又極速縮短。每一次依偎,我都很想知道我蜷縮在他懷中的模樣有沒有讓他覺得我很可愛,有時我甚至會想應該將頭發撩在頸后的多少會讓我看上去更加乖巧甚至溫情,直到后來我所能想到的同幸福有關的場面都同這些息息相關。
?沒有做,一次都沒有。
?高中畢業,他要離開去到東京,那時的我彷徨而不知所措,盡管他一再強調沒事的不過是三個小時車程的距離,可我依然焦灼的像是七月被炎熱的夏陽直曬的無處遁留的螞蟻。隱隱之中仿佛有連結命運的繩,纖細綿長,而我感覺到那繩并非是要把他帶去東京那樣簡單,它要將他帶到另一個世界去,一個只有他卻沒有我的世界。
?發生那件事之后,我們再沒有見面。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我得以平靜下來且恢復溫情的事。背叛的愛人,失臂的大學,或者還有些別的生活中亂七八糟的爛事,直到現在,我存活的空氣中仍有因痛苦所發酵出來的令人作嘔的惡心氣味。那是我不明白的,有所不甘的,甚至是失落的,他為何如此幸福?一個和美的家庭,小有成就的事業,還有比起高中時代更加強健的體魄。他的那些“美滿”就像是一面鏡子,而我站在鏡前,襤褸狼狽。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像他寄出了通知前往名古屋葬禮的書信,有沒有見到他呢,我努力翻找腦海中的回憶,好像見到了,他身著黑色西裝,領結平整,平和而禮貌的站在人群中,從頭到尾沒有同任何人交談過什么。當然,說不定他也沒來,一切都是我臆想出來。
?我有些難過,我不再可愛了,不再可愛。
?并非因為年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氣活到三十七歲,可三十七歲之后的人生呢,之后又要去向如何,我坐在出租車里,想象著一會兒又要回到那間破舊的單身公寓里,想象著之后要準備的晚餐,直到車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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