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站立在天橋上,下面有一片地,被紅色的塑料擋墻圍起來。有一輛工程車和一隊人,正在忙活著。一棵高大的樹,被那工程車的車斗送到高處的一位工人,用白色的繩索拴了起來。那位工人下到地面,工程車還在邊上。有一位工人去到樹的下面,用電鋸開始從貼近地面的位置,鋸那棵樹。
他很有技巧地鋸了一道口子,再鋸了另一道口子,繩索的那頭,有三四個人,用力地扯著。他避讓到一旁,那頭再用力一扯,整棵的樹就順著那些口子提供的薄弱之處,朝著設定的方向傾斜,起先是傾斜了一點點,然后是傾斜了更多,越來越加速地傾斜,最后是轟然一聲,整個樹干砸落在了地上。
先前,也是見到他們在對付一棵樹,類似的形樣,類似的高度。那會,自己從橋上走到了對面,站在路的對過,旁觀了那棵樹的轟然倒下。這會,站在更近一點的地方,站在更好些的位置,順著陽光照射的方向,欣賞著。大樹倒下之后,樹后面的建筑物立馬顯明地沐浴在了陽光之中。
這是有些清涼的冬日,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也只能覺到些微的暖意。這時放倒的樹騰出的陽光照射的通道,肯定能夠讓那待在建筑物里的人感覺更好,是毫無疑問的。只是有些好奇:等到冬日過去了,氣溫回到了這座城慣常的高度,那陽光的照射,還會不會讓里面的人覺到舒適?
看第一棵樹倒下的時候,多少還有些可惜,為那倒下的樹;看第二棵樹倒下的時候,只剩下了這些許的好奇,甚至開始有點喜歡這樹倒下之后的空。等到回頭領著她,想讓她看到這種大樹放倒的場景,再來到這個地的時候。那些工人已經在整理地面,放倒大樹的場面已經看不到了。
她就像我一樣,在第一眼看到樹倒下留出的空白時,為大樹感到可惜。她或會像我一樣,看著看著,就喜歡上這空白。那些樹,以前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植在那里;那些樹,因為豎立在那里讓建筑物里的人們覺到不爽也許是長久的事情了,就像有些人要主張陽光權,大概是件好事。
小區里的一些樓前的大樹的高高的樹干,被截短了許多,那些長期被樹遮掩的陽臺終于能夠承受南面來的陽光,這對于居住在那屋子的人來說,應該是件好事。雖然,路人如她和我,忍不住會有些惋惜,惋惜那本來生長得好好的大樹,被這樣傷及到。誰知道呢,怎樣做會是更好的?
從那橋的身邊過,從那暫時是工地的邊上過,我們看到了一張效果圖,是這里未來經修飾之后的模樣。雖然現在沒有任何的憧憬,于那未來的景象。未來,那已經成為現實的景象,會讓我們忘了過往的模樣。也許會帶一絲的遺憾,也許不會:接受現實是人生在世的一貫的演化傾向。
那會,我們從廢墟之地回來。很有趣,小黑似乎不喜歡那個地方,每一次都顯現出趕快離開的樣子來。我們是去放風箏的,我扯著風箏跑了好幾個來回,甚至冒出了微微的汗,那風箏始終跟我不棄不離。她見著風箏飛不起來,老早就走開了,在高高低低的廢墟上,一上一下地走著。
往回走,她的疑問來了:為什么人家能夠把風箏放上去,你不能?回她:這個,就跟人家可以吹口琴,吹出好聽的曲調來,你吹不出來一樣。她回:我能吹啊。回她:我是連想要的單個的音,都吹不出來。從那塊地走開,心想著:要看到我手里的風箏飛起來,得等一個大風的日子。
配電房邊上,停了一輛大貨車,車上有一個吊機,車上有一個或者兩個變壓器。地面上還有好些個柜子,等著被那吊機搬到車上去。車邊上有一些人在,這些人在清理著改造后的配電房清理出來的這些舊設備,我們沒有停下腳步來看這個過程。下一次去到,已回復到往日的模樣。
往回走,見著橋邊上停了一輛吊車,車斗里站了兩位工人,他們在給橋的吊索上的燈串打膠,這是一個修飾的過程。那天夜里,我們遠遠地看到吊索上的燈串亮起來,覺到了整座橋在夜里發出光來的一種美。橋上有一位工人正在用砂輪處理著什么,那個內面的凹槽像是也要裝燈。
很有趣,小黑似乎喜歡這座橋,可以從地面直通的,它領著我們一上一下。在上去的某個位置,它將頭伸出到外面,就像是要細細品味暫時是工地的那方泥土。工地上,有幾個工人在忙活著,暫時他們處理的是地面和一些泥土,過些天,那個地方會經他們的雙手,變成圖上的景象。
小貓花貝的故事新添了:老怪山莊的生意越來越好,黃老邪也越來越忙。積勞成疾,有一天他終于把自己放倒了。他躺在那里,嘴巴已經歪斜,變成了怪模樣,這變形的嘴巴讓他說出的話,如果那聲音還算是言語的話,誰也聽不懂。他那情況挺嚇人的,小花趕緊把他送去了醫院。
醫生看過了,說是面癱,問題不大,需要調養一些日子。醫生說可以住院,在醫院里調理,也可以回家,在家里調理。小花問要怎樣調理,醫生領著她參觀了一下醫院里,讓她看到了正在進行類似調理的過程。她看了又看,醫生講了又講,明白了大概,決定帶老怪回去自己調養。
很簡單的一個操作:生一個火盆,散發出足夠的熱量;弄一個可以在地面上移動位置的椅子,讓老怪坐在椅子里,有時候讓老怪的頭靠近那火盆,讓那熱量傳遞到他的臉面;有時候讓老怪遠離那火盆,讓火盆的熱量不會傳遞到他的臉面。如是而已,小花回去后,很快就準備就緒了。
就這么著,老怪除了睡覺,就是坐在椅子里,靠近和遠離火盆,坐在椅子里的大多時間,他在打盹,在瞌睡,在想著事情。起先他的嘴巴張開也有問題,小花就給準備了流食,主要就是各種的奶,以及老鼠肉熬的羹。小花有請了一個護工,一只叫小紅的貓來幫著自己照顧黃老邪。
過了些日子,七天十天,黃老邪漸漸恢復了,他說出來的話,越來越清晰了。他的嘴巴變得有力了,能夠咀嚼各種食物了。等到小花終于可以把那火盆熄滅,老怪終于不用沒事就坐在那椅子里,黃老邪向身邊的小紅表示了感謝,向小花表示了感謝。他說這一次讓他思考了很多東西。
圣誕節的時候,學校放了幾天假。媽媽帶花貝回了一趟花特,花貝見到了貝殼,兩個玩在了一起,聊著天。花貝讓貝殼講講她們學校里的一些事情,貝殼就給花貝講發生在她們兩個的幼兒園同學們身上的趣事。首先是芒果和香蕉這一對雙胞胎,在學校里完全成了兩個不同的模樣。
有一個周一,學校出操。有一扇窗戶的玻璃破了,老師點芒果的名,讓他站到前面去,問:是不是,又是你打破的?芒果說:不是,我沒打破這個玻璃。再問:你怎么證明不是你打破的?先前有兩次,玻璃被打破,都是你干的,不是嗎?芒果說:之前兩次是我打破的,這一次不是。
老師說:之前兩次都是你干的,這次你又不能證明不是你干的,再加上這里也沒誰承認是自己干的,我就可以推斷是你干的。芒果沒的話說。老師又點香蕉的名,讓他站到前面去。老師說:同學們,你們看看,他們兩兄弟,同爸媽生養的,一個是后進的典型,一個是先進的典型。
請你們以他們兩個為鏡子,說說自己的感想。先說芒果吧,貝殼你先說。貝殼站起來說:芒果在班上經常弄我的辮子,我希望芒果以后能夠改進。芒果老實地點點頭。接著花半站起來說:芒果在班上經常扯我的尾巴,讓我上課分心,我希望芒果以后能夠改進。芒果老實地點點頭。
香蕉站在邊上說:芒果在班上經常把我的課本和作業本藏起來,影響到我上課和寫作業,我希望他以后能改進。芒果老實地點點頭。接著說香蕉,貝殼先說:香蕉的字寫得工整,我要向他學習。花半說:香蕉的聽課專心認真,我要向他學習。芒果說:香蕉聽老師話,我要向他學習。
花貝聽了,朝著貝殼笑。貝殼接下來講花半,有一次考數學,花半得了九十分,回去告訴了爸爸,爸爸一聽,問了她其他同學的成績,知道貝殼得了一百,不高興了,開始訓斥花半:怎么人家得了一百,你才得九十?你是不是做題太不認真了,要不怎么會有三個地方出現扣分呢?
花貝聽了,朝著貝殼,兩個一起,一聲嘆息。不說這些了,我們出去玩去吧。兩個去到了外面,來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她們朝柵欄墻那邊走去,到了那里,她們遠遠地見到有一只黑貓,走近了,她們認出了對方是東東,東東也認出了她們兩個。東東這次是特意過來,想撞見貝殼的。
想不到還順帶撞見了花貝。東東帶了一些小魚,熏干的小魚,本來是作為禮物,準備送給貝殼的,就拿出來,給到了她們兩個手里。三個一起分享了這禮物。花貝和貝殼沒有預先準備禮物來著,她們就提議兩個一起為東東表演歌舞,她們唱著跳著,東東先是看著,接著也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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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來,完成于2020年12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