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

因為家里人似乎有意撮合我們倆,但從小到大交集并不多,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

我跟A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但是性格卻又截然相反。她媽媽是幼師,偏偏又教過我,在還不諳世事的時候,她對我倒有幾分偏愛,我記得一個下雨天,道路泥濘,她背著我趟過河溝,我心里對她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對我的好我牢牢記在心里。因為我也不愛惹事,更多時候我都是安靜的呆在那里,看書或者寫寫劃劃,或者看見一個平時就愛調皮搗蛋的男生慘叫著從窗前飛也似的跑過去,后面跟著A狂追不舍的身影,還有一兩句罵娘的臟話。A從我有記憶時就一直是這樣的大姐大形象,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從來不記仇,因為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我們認識挺久,但上了初中后就從來沒在一個班上過課。有時候我挺羨慕她的,不管男生女生,她能都讓她們服服帖帖的,我看著她在人群中央,不時發出杠鈴般的笑聲,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在一個男生身上錘著。

但老實說A也不算那種不良少女,只是她豪爽,講義氣,但從不惹是生非,會乖巧的喊老師好,也會不爽的怒懟別人。我們很少會有交集,她的身邊總是會有一大群人,我每次小心翼翼的經過她的身邊,偶爾眼神接觸也被我避了過去。只是有時候,在回家的路上她會嬉笑著問我一起嗎?

再長大一些,我們去了不同的學校,她本就不喜歡循規蹈矩的生活,念書對她而言無疑就是緊箍咒。上次回家的時候才聽大人們提起她在縣城里賣衣服。錢雖不多,但好在比較自在,她是個閑不住的人,有顧客來她都會大大方方的招呼,幫他們介紹和搭配,時間久了,很多客人和她關系都不錯,有時候還會專門到店里找她聊天。那天我偷偷的到她的店里,我就在拐角的地方,看著她忙前忙后,熟捻的幫客人挑選衣服。不知道為什么,我在她面前總會有自卑感,是啊,她任性但不高傲,高調但不張揚,針鋒相對但自信勇敢。

想到這些,忽然有些想知道她最近怎樣了?我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鈴聲是周董的,有一種戀愛的甜蜜感,我覺得我跟她或許會發生一段美妙的故事。電話通了,是她。我一時竟有點緊張不知道說什么,還好她主動問起了我的近況,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多時候都是她在問我在答,她一邊笑個不停,一邊罵罵咧咧的埋怨信號不好,我努力的搜尋著腦海里少的可憐的話題,希望能挽回這段對話,她跟別人玩鬧一通后,似乎注意到我還在通話,于是跟我說我要出去玩了,有空聊。我說好。

心里有一陣感慨,有的時候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你就知道你們不合適了。我不知道該是什么心情,她一點都沒變,而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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