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于2016.11.23

“會不會 有一天 時間真的能倒退 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歲月”

當朋友圈又再一次被那鋪滿紫檀花的校園刷屏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原來燦爛的十一月又再一次如約而至了,原來2016年也走到了尾聲了,原來……已經從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畢業一年多了。

前幾天看了一篇來自文中學姐的推送,她說“如果一個人在離開學校多年以后還能記得它的校訓,那么這所學校就是好的。這么說來文中真的是個好地方,我們記得它,那里的人也一直記得我們。”

記得第一次走進文中的時候,帶著被父母長輩表揚的欣喜若狂,牽著閨蜜的手搖搖晃晃的走在很長很長的校道上。那時候還十分稚嫩的臉上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意,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那種心情,就好像完成了多年的夙愿,也把長輩們說的“考上了文中就相當于考上了好大學”當了真。

第一次穿上藍白的校服,它寬寬大大的,套在瘦弱的我身上,就好像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的一樣。那時候覺得這校服很神圣,能穿上它的人都很厲害,也不自覺的把自己代入了這個行列。這簡單也耀眼的藍白色,飄揚在我后來整整六年的青春里,每天穿著它行走在偌大的校園里,升旗,跑步,或者奔走在去食堂搶飯的路上,路過的風偶爾會把下擺吹起,逆風而行的樣子,現在在被北方的冷風吹得顫抖麻木的時候,也還偶爾會懷念起。多年以后,這校服已經不能被時常穿在身上,可對它的情懷還在,穿上它的時候,總有一股子執拗的驕傲。

初中離家,家和學校之間的距離是城鄉公交兩個小時的路程。除去不能天天回家吃飯睡覺的失落,更多的,是在這紫檀一角,收獲了堅定的友誼。時光其實已久遠,依稀記得那時候形影不離,手牽手走過諸個四季,在人少的教室里高談闊論,一起背書考題聊說天地,每到學期末考完了試,宿舍里總要來一次徹夜長談,嗨到天明,仿佛是規矩,現在覺得是情懷,總要用些什么東西來紀念我們倉促卻也不復重現的青春,就好像是“月亮船”的旋律,長久的時間里,它一直在我的腦海中低吟。

也還對那些為了藝術節一遍又一遍排練的日子記憶猶深,記得我們在上臺前的緊張,互相的加油打氣,也還記得在臺上做動作的時候我慢了零點幾秒,下了舞臺特別害怕拖了班級后腿,事實上表演結束,臺下掌聲雷動。游園會吧,“三腳貓玩轉地球”,我們自己班組織的游戲,自己人去排隊排了好久都沒有機會參與,那一天每個人都參與了活動,分工有序,認真負責。

當然也少不了每年的校慶運動會了!校園里總流傳著這樣的說法,“運動會肯定是六班墊底”,第一年吧,我們一直在糾結不能破蛋這件事,雖然最后的結果并不如人意吧,但我們也知道了平時嚴肅的班主任也有非常可愛的一面。到了第二年,骨子里的不甘心啊,班主任下令,我們要派出最強大的陣容,結果是可喜的,一個班級的努力,打破了流言的幌子。

再后來吧,初三了,刷題,考試,畢業。時間好像是行色匆匆,也好像是不緊不慢,一點一點地往前碾了去。

幸運的,高中又穿上了這熟悉的藍白色校服,坐在了明晃晃的教室里,重新遇見了一群人,他們帶著隱約熟悉的臉和陌生的善意。

高一軍訓,第一次嘗試在太陽底下走正步,也就一周而已,皮膚黑了好幾個度,抓狂不已。許是嬌生慣養太久了,被長時間的訓練搞得懵懵的,教官老是說,“你們這一群蒙哥蒙姐,一整天都懵XX的……”那時候被教官的耿直逗的哈哈大笑,這“蒙哥蒙姐”的稱號也就成了我們班的專屬昵稱,那時候太陽確實很大吧,只是軍歌也很好聽啊,休息時候的表演也很贊啊,那都是,我們一起策馬奔騰走過的年華啊!

高一結束,文理分科,做了一個后來可能是后悔過的選擇,又搬進了一個陌生的教室里,再融進了一個陌生的班級里。

初來乍到,是陌生,是惶恐,是懷念。日子循環往復,越到后來,是榮幸,是感恩。

人們常說,總是到了畢業才會知道高中的日子是懷念的時光。那時候我們都是一條戰壕里的兄弟,一心為了高考備戰。在那些被刷題緊繃了弦的時間里,偶爾的歡笑會被無限放大繼而變成瘋狂。那時候我們很苦很累,但我們也是真的非常開心過。

在文中的最后兩年,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大概是感恩中帶著悔恨,悔恨中夾雜著愧疚,愧疚里緊湊些不舍,不舍里裹著點迷茫。

后來離開了那個總是被書卷掩埋的教室,還是時常想起那里的人和事。

在北方一個人散著步給某人打電話的時候,會想起在文中的感恩墻前,桌桌跟我說,“我覺得他對你挺好的”;游走在熱鬧的文化街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哥”應該會挺喜歡的;偶爾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覺得身心俱疲,會突然莫名其妙的閃過一些場景,會想起瓜哥課間說“阿儂我們下去做操啦”然后我特沒心沒肺的說,“我今天請假!”追星的習慣還有,還是以前的品味,舔屏的時候會想起,誒,包紙好像會喜歡這一款的千千,越來越帥氣了,一個人搬重物的時候會嘮叨小嚴同學怎么還不來幫我,想著想著,哦,他根本不在北京了。

雞湯里這樣寫到,“永遠不要只看見前方路途遙遠,而忘記自己堅持多久才走到這里,今天盡力做的盡管辛苦,但未來發生的都是禮物。”只是今時今日,我仿佛更懷念從前的種種。

想到那時候肆無忌憚的笑容,帶著指揮千軍萬馬的狂妄。

會被自己日復一日堅持刷題的行為感動,因為現在大概是做不到了。

會在北方特色的食堂里想念文中三塊錢一碗的粉湯,因為那時候天天吃的發膩的東西突然成了求而不得的。

再去操場跑步的時候除了煎熬就只剩下發泄了,走出校門的我后來再也沒看到校警叔叔們排著隊列在操場跑步的情景了。他們是不是該經常在球場打排球,臉上還總被黑炭抹成花臉?

最后的記憶吧,高考第二天,我十八歲生日,還在緊張備考的同學們給我唱了一首生日歌,這大概是我過的最幸福也最難忘的一次生日了。

又是一年十一月,文中的歷史又被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按照慣例,文昌該是小雨綿綿的場景,文中的孩子們該是在操場奔跑歡呼了,那些舉著金牌的孩子被淋濕了嗎?比賽項目應該還是老樣子,只是跑道上的人更年輕了!羨慕他們還能穿著藍白的校服,生活在被紫檀花鋪蓋的校園里,從清晨到日暮。

偶爾會看到恩師們分享他們手下的新兵,一個一個看起來朝氣蓬勃,依稀存有青春張揚的書生氣,“他們都說高考要拜孔廟,可孔子不懂五三,后來信五三的我們都去了遠方。”所以啊,你們一定要給文中爭氣!

“就像那些青春小說和電影里的故事,我們看起來覺得太假,且那懷舊的感情來得太莫名其妙,我有時也在想,或許因為是我——以及和我有著類似情感的朋友們——在這個校園里發生了太多,也得到了太多,才會把如此多的情感都投注在這里。”寫推送的學姐也寫了這么一段話。

“懷念總是突然懷念不談條件 當回憶沖破考卷沖出歲月在我眼前 我和你流著汗水喝著汽水在操場邊 說好了無論如何一起走到未來的世界”

只是啊,未來的世界里只有我沒有你和他。

后來我去了遠方,從此故鄉只有冬夏沒有春秋。那些在畢業典禮上跟我碰杯的人四處離散,偶爾聚聚,臉上滿是風霜。畢業的時候跟我說“不過是一群年輕人在同一時間一起做了一份卷子然后再決定去哪個城市繼續生活的事嗎”的那個亦師亦友的人還來不及告別就去了天國。

一年啊,一年而已。

總有很多東西在變,就像那條一夜之間全沒了的紫檀校道。

就像學姐說的那樣吧,會有那么一天,“終于到了你們都在奮斗,聚齊一桌麻將都難的夏天了。我從一開始群組打卡文中,變成了不聲不響站在老師面前的老學姐。漸漸從一開始走進圖書館還有小學妹圍著打招呼,變成了站在教學樓下被小學妹叫“老師好”的尷尬臉了。”
“它們都在你還不得不繼續旅行的時候提前下車了,你往前走,它們就在原處停留,可是過了好久好久,當你從車窗探出頭去,它好像還在那里,好像剛剛下車,你招招手,它們還會朝你微笑,只是永遠不會,再靠近你了。”

從前有流行過這樣一句話吧,清明的時候回文中掃掃墓吧,畢竟那里埋葬了我們六年的青春。

多少青春不再,多少情懷已更改,又到了燦爛的十一月了,只是我已選擇遠方,只顧風雨兼程。從101開始擁有,到106不舍離去,107選擇了遠方,108啊,文中還一切安好嗎?

希望如學姐所說的吧,“今天文中沒有什么新聞,孩子們照常上課,老師們照常教學。

今天文中沒有什么新聞,籃球場人很多,跑道上的人們在風里賣力追夕陽。

今天文中沒有什么新聞,刷屏校慶的都是學長學姐,在校生上了九天課。”

“也許會 有一天 世界真的有終點 也要和你舉起回憶釀的甜 和你再干一杯”

11.23啊,愿母校不忘初心,繼續輝煌!

我在北京,祝海南省文昌中學108歲生日快樂!

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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