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蛋蛋過了一百天。過完了百日的第二天,一個朋友突然想起了發信來問昨天是不是蛋蛋一百天了,我說是。對方說你也太低調了吧。 呵呵。
只是一個100天的娃過100天,也想不出需要怎么個隆重。連結婚懷孕這樣的事情我都不想擾眾生,一意孤行實踐著兒時的夢想。蛋媽是一個小人物,命格里也沒有顯示大富大貴,但是小說里的小人物也都是那么鮮活和執拗,一根筋是這類人的代名詞。我便猶如這些小人物。我不做作,但是很作。不知道哪里的筋搭錯了,不是太另類,但是也常常被朋友歸為有點“異”。有時候我真應該寫寫我自己,認清自己,將來也好向蛋蛋交代。
看到朋友圈里的年輕父母們如今對子女的關懷和教育越來越重視,覺得這是好現象的同時也頗感壓力。身邊已有不少媽媽們賦閑在家,決定奉獻自己的全部時間給孩子的頭三年,她們說三年過去了錢可以再掙,但是孩子一生的最重要階段卻不能錯過。聽著心里就覺得美麗,好像自己也已經這樣做了一樣。我還沒有這樣決定,但是我想如果家庭中的父親可以這樣做,我便覺得更美麗。是不是,我有點“異”。
“百日”是娃娃們的一個重要階段,過了百日,就過了一個大坎,往后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快快長了。但凡人生重要階段,都需要一個“儀式”來幫助渡過,“滿月”、“百日”、“周歲”等。有人類學背景的我,對這些人類儀式格外待見,特別是和生育相關的。我的碩士論文就對這些生養習俗做了各種田野,寫了不少文字。不過現如今,輪到自己親自上陣,要經歷著這些儀式時,卻有些空白感。曾經還信誓旦旦的對蛋爸說,要給蛋蛋拍攝人類學成長視頻,從她出生的第一天。現在看來,要想為別人做什么,自己一定要先是個什么。剖腹產后的刀口恢復曾讓我一度感覺我應該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快速走路了,那個當下的身體狀況直接給大腦發射的判斷就是這樣的。自己還沒有成為自己,真沒有能力去做那么大的文化舉動。也許,這又是一個借口而已。
所以,我們的百日再普通不過,就是蛋蛋爸圈里經常一起出來吃喝的朋友們約好了時間吃了一頓,收了幾個紅包。原來我發現我對儀式真的是無感,做人類學田野時因為是任務使然,對各種民間儀式興趣甚濃,恨不得人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希望可以有個儀式讓我看到并記錄下來。但是如今輪到自己應該親歷儀式時,連唯一的這個百日宴席,我都不想搞,百日宴的前幾天我還對蛋爸說,要是沒有幾個人確定回應來的話,就算了,就在家拍照玩玩也挺好。當然,沒有算了。那天是朋友們聚的最齊的一次。我對宴席或飯局有天生的距離感,特別是只是為了面子上去做做。如果是三五知心好友一起,那是不一樣的。不過,我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follow my heart,但是我終也要為孩子做點什么。100天,孩子應該踏入“社會”了,在我看來,100天就是一個生命從母體里出來最早的社會化過渡。所以應該見見人,聽聽這個世界的聲音,哪怕是那么嘈雜。所以,我還是滿心歡喜地帶蛋蛋出門會客了:)
蛋蛋也表現出了應有的風度:該哭的時候哭,該笑的時候笑。只是眾人舉杯之時,她并不知道那是她人生的第一個宴席。不過蛋蛋媽卻是風度過后,真的傷了風,感了冒,病了一場。后來我笑自己,看來是我的社會化不夠成功,去人多的地方就病一場,比不過剛剛一百天的蛋蛋,見了嘈雜的人群,她還是她。
無論如何,一百天平安度過。我們迎接新的成長。
后記:其實最后幾段文字,是我過了一個多月來補上的,發現腦中已經全無那時的感想感念。有了孩子的時光如此之快,如果不及時記錄,那份美好與神奇就輕輕的過去了,不帶走一片印記。怪不得蛋蛋爸常說,該做的多做點,該陪的多陪點,不然這個美好的階段過去了就沒有了。也曾看到過一篇養育記,說:其實你知道嗎,你跟孩子最親密的時光,孩子完全屬于你的時光不過就是頭三歲的一千多天,當他們開始去幼兒園去學校后,他們就不再屬于你了。有點小悲傷。現在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