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菜菜
除夕夜,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異國的街頭都充滿了春節(jié)的氣氛。酒酒一個人游蕩在街頭。她已經(jīng)一個人在巴黎七年了,逢年過節(jié)都沒有回去過。年近三十,催婚的無數(shù),酒酒并沒有打算回國。可能就這樣一直孤獨下去了。國內有太多虎視眈眈的逼婚者,更有她不敢去觸碰的回憶。看一眼就會心痛的死掉。
酒酒的全名叫葉酒。很奇怪的一個名字。只因為酒酒的老爸嗜酒如命,并且千杯不醉,于是,便給女兒起了這樣一個名字。酒酒還在襁褓的時候,老爸就開始訓練酒酒喝酒,慢慢的時間長了,酒酒竟然養(yǎng)成了不喝酒就睡不著的習慣。等到酒酒長到五歲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和老爸的那些合作伙伴拼酒了。酒量驚人。這是先天遺傳和后天培養(yǎng)的優(yōu)良產(chǎn)物。
酒酒初次見到夏姑蘇,就是五歲在酒桌上喝倒一大片的時候。被喝倒的人中就有姑蘇的爸爸。酒酒面色酡紅,搖著手里的酒杯,奶聲奶氣的讓服務員上酒,葉父欣慰的看著她的女兒。后生可畏啊。姑蘇對酒酒的第一印象就是“妖精”。八歲的姑蘇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五歲的奶娃娃可以喝倒她那酒量不錯的老爸。倒是夏爸爸醒來之后,對酒酒相當喜歡,又是認干女兒,又是定娃娃親的,從此以后,酒酒和姑蘇就被緊緊地綁在了一起,而葉夏兩家也建立了長期而穩(wěn)定的合作關系。可憐的酒酒,從五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家里賺錢了啊。
酒酒不清楚那么多,她只是知道,這個姑蘇哥哥長得那么好看,看著看著,酒酒的口水就流下來了。為了天天看到好看的姑蘇,酒酒非鬧著要和姑蘇在一個班,葉父只能花錢讓酒酒跳級,空降到姑蘇的班級。從此以后,酒酒就成了姑蘇的小跟班。好在姑蘇逐漸的對這個小妹妹也產(chǎn)生了好感,還愿意帶著她吃喝玩樂。本來嘛,酒酒也是一個很招人喜歡的女孩子,粉雕玉砌的,誰看了都會喜歡。酒酒和姑蘇天天在一起上課睡覺,下課吃東西,放學就往酒桌上跑,陪著自己的老爸談生意。有這樣兩個人精,葉夏兩家在生意場上可謂是風生水起啊。
上了初中,酒酒還是粘著姑蘇。一個學校,一個班級。兩個人依舊每天吃飯睡覺喝酒打游戲。只是他們不再去那種生意場上的酒桌上喝了。兩個小娃娃長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圈了。每次姑蘇帶酒酒出去和他的一幫兄弟喝酒,最后,能站著走出去的也只有酒酒和姑蘇。慢慢的學校就傳開了:那個初一(1)班長得很好看的姑蘇有女朋友了,而且喝酒超級厲害呢。酒酒第一次聽到這個流言,高興地快暈了。姑蘇的女朋友,是啊,原來大家都覺得她是姑蘇的女朋友。嘻嘻嘻。只是姑蘇在單方面的否認,可是整天出雙入對的一起吃飯喝酒,事實勝于雄辯啊。慢慢的姑蘇也就不解釋了。
有一天外班的一個男孩在放學的路上攔住了姑蘇和酒酒,“聽說你女朋友很能喝嘛,今天她能喝倒我,我就讓你們走,不然,我就打殘你。”男孩叫木舟。學校里有名的混混。木舟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說其實心里一直喜歡姑蘇,木舟氣不過,就找個借口想找姑蘇出出氣,“那個小姑娘在怎么能喝,也喝不過我的。”木舟心想姑蘇和酒酒這天剛好沒有司機接,只能跟著男孩走了。
木舟平時在學校打架斗毆,心狠手辣。如果酒酒真的喝不過他,怕是姑蘇要遭殃了。姑蘇攔住酒酒,要自己和木舟喝,而木舟卻點名要酒酒喝。那一天,酒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聽見旁邊人的贊嘆聲,起哄聲此起彼伏。酒酒是絕對不能輸?shù)模蝗还锰K怎么辦。最后,木舟輸了,喝的神志不清,直接送到醫(yī)院。他暈倒前,聽到酒酒說的最后一句話是:酒錢你結賬啊。木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全都是庸脂俗粉,而這個酒量驚人的女孩是那么特別。
酒酒算是一戰(zhàn)成名了。之后不管是姑蘇的哥們還是對頭都要和酒酒拼酒。酒酒每一次都沒有輸,在姑蘇的哥們面前輸了,姑蘇可是會丟面子的,輸給了他的對頭,姑蘇會有麻煩的。酒酒這樣想著,便百戰(zhàn)百勝。所有本該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全部都被酒酒在酒桌上解決了。像姑蘇這樣長相家世都良好的人,初中三年都沒有被那些小混混找過麻煩,也真是奇跡。這樣喝了三年下來,酒酒的酒量更是無法估量了。
上了高中以后,酒酒和姑蘇還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級。這都是酒酒纏著葉父的成果,而對于葉父,所有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酒酒不再是姑蘇的小跟班,她有了女生該有的矜持,這幾年相處下來,她逐漸確定,自己是喜歡姑蘇的。而酒酒在等待高中畢業(yè)之后,就和姑蘇在一起,然后一起出國留學。在酒酒的心里,她早就和姑蘇是一對了。姑蘇是她自己的,誰也搶不走。所以,當酒酒看到姑蘇和那個漂亮女生在一起的時候,酒酒的人生第一次遭受了滅頂之災。她不敢去問姑蘇,一個人跑到酒吧喝酒,一瓶接著一瓶,像喝白水一樣。那是酒酒第一次喝醉,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干凈簡單的房間,她看到了木舟。幾年沒見,木舟不再是混混,而是一個成熟懂事的男生。一切的感覺都和幾年前不一樣了。木舟給酒酒做了早餐,然后送她回學校。酒酒后怕的想,幸虧昨晚遇上的是木舟。
回到學校,又看到那刺眼的身影:姑蘇和她的漂亮女友。姑蘇還大方的給女朋友介紹酒酒:這是我哥們。哥們,原來是哥們。酒酒落荒而逃。她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問。第二天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去上課。從此陪姑蘇分享他和他女朋友之間的甜蜜和爭吵。姑蘇滔滔不絕的說著,酒酒靜靜地聽著。直到有一天,姑蘇說他的漂亮女友騙了他一大筆錢和別人走了。姑蘇的初戀就這樣骯臟的結束了。從此之后,姑蘇就像受到刺激,不停的換女朋友,不停地給女朋友花錢。而酒酒瞞著姑蘇做了一件壞事:從來不依靠家里權勢的酒酒花了大價錢找了一群混混把那個漂亮女孩打了一頓,下手很重,女孩再也不敢回學校了。而姑蘇所有交的女朋友,酒酒都會私下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好好對待姑蘇,而那些拿了錢還不滿足想背叛姑蘇的女孩,都被酒酒用對付漂亮女孩的方法修理了一遍,最后還讓學校勸退那些女孩。酒酒全面封鎖消息,不讓姑蘇知道。在高中三年,姑蘇性格大變,成了花花公子,而酒酒也性格大變,成了大家口中的心狠手辣的千金大小姐。這些事,全校都知道。只有姑蘇不知道。酒酒想,只要姑蘇知道我還是他身后的小姑娘就行,這樣多好。
上大學的時候,酒酒沒有出國,也沒有和姑蘇在一個學校。她怕每天再受那些心疼的要死的刺激,而且,心里隱隱約約的還會有一些期待,距離產(chǎn)生美,說不定分開后,姑蘇就會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了。
酒酒去大學報到的第一天,遇見了木舟。此后在大學的生活,木舟全部幫酒酒打理妥帖,儼然一副男朋友的姿態(tài)。而酒酒也只能裝糊涂。我也只有一顆心啊,上面滿滿的寫著姑蘇。木舟終于有一天告白了,而結果當然是被拒絕。木舟毫不介意,繼續(xù)黏在酒酒的身邊,就像當初酒酒黏在姑蘇的身邊一樣。
酒酒不斷的聽姑蘇在電話里說著他最近新?lián)Q的女朋友,陪著姑蘇一起問候前女友的全家,搜腸刮肚的夸現(xiàn)任女友。酒酒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她聽姑蘇說,陪他哭,陪他笑。其實酒酒早就私下調查過姑蘇交往的女孩了,好女孩會給錢補償她,而拜金女,就會像高中一樣處理,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很有成效。這一切姑蘇都不知道,為了愛姑蘇,酒酒已經(jīng)快成007了。
突然有一個晚上,姑蘇打電話給酒酒,還帶著酒氣,說他可能遇上真愛了。酒酒問你怎么知道是真愛?姑蘇說:因為她替我喝酒。酒酒的眼淚刷一下的就下來了。姑蘇啊,我葉酒酒為你喝了那么多次酒,而她就一次,就是真愛了。酒酒掛了電話,關機。坐第二天最早的飛機去云南,找了一個古老而與世隔絕的村莊整整呆了一個多月。等到再回到學校的時候,木舟就在宿舍樓下,一把抱住酒酒。酒酒沒有掙扎,她太累了。而酒酒回來的第二天,姑蘇不知死活的帶著他的真愛來看酒酒了。女孩很漂亮,江南女子,溫婉大方。酒酒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姑蘇,多好啊,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了。”酒酒拉著木舟說。當天姑蘇為了慶祝自己和酒酒都找到真愛硬拉著大家一起吃飯喝酒,酒酒看著那個女孩巧笑嫣然的給姑蘇夾菜,突然手足無措,只能裝醉。木舟送酒酒回去,只是在耳邊輕輕地說一句:你還有我。酒酒在心里吶喊:除了姑蘇,其他人在我眼里都不是人,我只要他。
酒酒后來還是調查了那個女孩:書香門第,家世清白,為人和善,最重要的是善良。這樣的女孩,真的會讓他幸福的吧。酒酒突然地就釋懷了,只要姑蘇幸福,身邊站的是誰真的沒關系。
之后,姑蘇和她的女朋友果果還有酒酒木舟成了四人幫,在一起吃飯喝酒,談天說地。酒酒雖然會心痛,但是至少她還可以看著姑蘇幸福。就這樣到大四,姑蘇興致勃勃的說著一畢業(yè)就要和果果結婚,然后去巴黎度蜜月。而果果則一臉嬌羞的依偎著姑蘇,酒酒一臉慘淡,嘴上還道著恭喜。酒酒堅持要做伴娘,姑蘇爽快的答應了。酒酒是在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去和姑蘇走紅毯,想象是自己嫁給他。
臨近婚禮,酒酒正在婚紗店精心挑選禮服,鏡子里的酒酒美目盼兮,整個人美的流光溢彩。她身上穿的這款禮服已經(jīng)蓋過了新娘的風頭,可是酒酒,偏偏就想這么任性一次。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這美好。果果打來的,姑蘇出車禍了。
酒酒穿著華美的禮服趕到的時候,姑蘇已經(jīng)蓋上白布被推出來了。酒酒看了一眼就暈倒了。醒來后果果哭著說,是因為有人要追她,所以像姑蘇挑戰(zhàn)賽車,而姑蘇年輕氣盛,就答應了,賽車途中,剎車失靈…….
酒酒狠狠的給了果果一巴掌,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哭起來,昂貴的禮服已經(jīng)臟了,姑蘇終究沒有看到酒酒最美的一刻。果果捂著臉說:“你喜歡他?”“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只有他不知道,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酒酒哭的暈了過去,木舟把她帶回家,酒酒現(xiàn)在看見醫(yī)院就會受刺激。只能在家精心調養(yǎng)。姑蘇的追悼會她沒有去,葬在哪里她也沒有問,酒酒騙自己,姑蘇還在,一切都沒變。想著想著,自己就哭了。
酒酒最終沒有對果果怎么樣,她是姑蘇最愛的人,如果她過的不好,姑蘇在天堂會不高興的。酒酒和果果斷了聯(lián)系,老死不相往來了。酒酒休養(yǎng)的差不多的時候,給葉父打電話說要出國。葉父說:“臨走前去看看姑蘇的父母吧,他們老了很多。”酒酒猶豫了很久,最終沒有勇氣再踏進和姑蘇有關的地方。
酒酒走的時候,只有木舟一個人送行。酒酒怕看到爸爸媽媽就走不了。木舟在機場鄭重的像酒酒求婚了。而酒酒也只說了四個字“非他不嫁”,他是姑蘇。
酒酒頭也不回的走了。
酒酒去了巴黎,浪漫之都。以前姑蘇說要去巴黎度蜜月,酒酒就來了,帶著姑蘇的靈魂一起度蜜月。法國人多情而浪漫,酒酒遇到不少告白的人,他總是想都不想的拒絕,,每次拒絕的臺詞都一樣:“I'm sorry, I have a story with liquor ?is ?enough。”
酒酒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漂泊了七年多了,她始終不敢回國看一眼,她在等一個永遠回不來的人,而木舟也是。不同的是,一個是死別,一個是生離
又到新年了,今年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酒酒站在街頭像個孩子一樣大叫:“我希望姑蘇可以幸福快樂。”
姑蘇,我有故事與烈酒,你可愿意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