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越往洞內走越覺得五內氣血翻騰,純正的天族血統,一身剛正不阿,與少綰的魔族之氣是大相徑庭的。但此時,他只是想陪在她身邊,因為還有她完全醒來前還有一件的事情,那就是鳳凰涅槃,那種鳳火焚燒的痛,他定要陪她一次。這是作為未婚夫,對未婚妻的虧欠。
墨淵用了三成的修為,護住心脈,緩慢走至黑曜石晶棺邊,閉著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氣,十九萬年的一幕又浮現在了眼前,眼里泛著悔意,淚花翻滾,就算是天族戰神也有難以面對的時刻,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現于眼前,這是他想了十九萬年的綰綰,曾經活潑好動的她,如今卻安靜的躺在這冰冷的晶石棺中,怪誰?怪天命?既然給了天定的緣分,為何又讓相愛的兩個人,承受相殺的痛?怪自己,為何會這是這樣的性子,天命責任是否真的比綰綰重要?如果再來一次,自己是否還會用冰冷的軒轅劍刺入她的胸膛,是否還會有第二個十九萬年?這些問題,墨淵反反復復,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遍。
“綰綰,我。。。。我來看你了。“墨淵聲音有些顫抖,扶著晶棺的手更加的用力了,指間泛白,“十九萬年了,你終于要回來了,我。。。。。我想。我看到你的命星不曾隕落,可是我不敢來見你,我不敢去質問東華,當年他究竟帶你去了何處?我從來未敢忘記你在我面前落下的那一瞬間,鮮血浸濕的衣衫,眼神里的絕望,慘敗的面容。綰綰,只要你愿意醒來,我愿意陪你一條命,我死過一回了,不在乎再來一回,只要你愿意睜開眼睛,再看看我。好嗎?”墨淵有些激動,眼前的人兒,依舊紋絲不動,他俯下身,握住她的手,沒有一絲溫度。
墨淵輕輕挪了挪少綰的身體,自己輕躍翻身,也躺入了晶棺中,將冰冷的少綰抱入懷中,“綰綰,如果你不愿意醒來,那我便陪著你。你愿意躺多久,我陪你多久,我再不離開你。”墨淵在少綰耳邊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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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旁的人兒,似乎漸漸有了溫度,一點點的溫度,不斷升高,墨淵側身用手搭了搭少綰的脈,又施了追魂術,探了探元神,臉上閃過一絲驚喜,起身翻出晶棺,他知道他的少綰快要醒了。他靜坐棺旁,屏氣凝神,將剩余的修為,緩緩注入少綰體內,不一會兒,少綰周身紅光更甚,少綰本體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全身浴火的鳳凰,這邊是少綰的原身,撕裂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展開的雙翅不停地撲打,全身散出的火焰,燃燒著洞內一切能燃之物,一旁的墨淵咬緊牙關,忍受著火焰的炙烤,目不轉睛地盯著火鳳凰變為熟識的少綰,上前一把抱住她,將她攬住懷里。
懷中的人兒,慢慢地睜開眼睛,卻不想看到十九萬年前的那個人,已經完全忘記了涅槃之火帶來的痛楚,厲聲道:“你為何會在此處?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不想見到你,你給祖宗我滾出去。”還沒有等墨淵開口辯解,少綰掙開墨淵的懷抱,縱身一躍,一掌將洞內的墨淵生生推出了洞外。少綰知道自己正經歷涅槃之結,沒有可愈鳳火創傷的良藥,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怎能讓他再次,況且,他為何會再次,最后的記憶告訴自己,他殺了她,她死了,現在是怎么樣?自己重生了?鳳火越來越兇猛,少綰痛苦難耐,但是她沒有吭一聲,自己獨自承受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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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淵一身襤褸,口吐鮮血,被一掌推出洞外,癱倒在地,東華鳳九,奉行見狀,都吃驚地不行,趕忙起身。
東華上前一步,扶起墨淵,“怎么回事?”東華急切地問道,他其實是有心理準備那只鳳凰醒來會發生何事,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墨淵。
“她醒了,我想陪著她涅槃,她卻把我推了出來,她說她不想見我。”墨淵落寞地說道,眼神里透著極大的痛苦。
“她涅槃?怎會是現在,我方才觀察,不會如此之快,你做了什么?”東華急了。
“我給了她我七成修為,催動了她的涅槃之力。”墨淵沒有回避,直接說道。
“你?七成修為?”東華搭起墨淵的手一探,果然,這個不要命的,看來是真的想通了,趕忙給墨淵施了仙術,穩住傷勢,一切得等回了昆侖墟,再自行調理修行,便走去洞口,探了探,即使他是天地共主,也無法接近這鳳凰涅槃的炙烤,現在無計可施,只能等。
一旁的奉行,聽到他的祖宗蘇醒的消息,亦是熱淚盈眶,他守了十九萬年總算還是等到了。
鳳九則是很關心墨淵的,好歹她也是姑姑的師傅,姑姑那么在乎墨淵上神,自己怎么的,也該幫著照顧點兒。她把墨淵扶到一旁的巖石邊,用仙法替墨淵換了身衣衫,等少綰始祖出洞時不至于看上去很狼狽,又替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回過頭的東華看到了鳳九舉動,皺了皺眉頭,“鳳九,你在干什么?”
“啊?我。。。。。?”東華很少叫自己鳳九,這一聲鳳九,到讓鳳九有些緊張了,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還不過來?”
“啊?哦!好!”鳳九乖乖地過去,東華還不忘斜視了一下墨淵,說道:“暫且耐心等等吧。等她自己出來,十九萬年都熬過來了,她會出來的。”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墨淵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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