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鳳九走后,大廳中,只剩下白淺和東華二人,白淺又問了一遍,“帝君,那日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夜華很是擔(dān)心。”
“魔族始祖少綰,抹了自己三生石的名字!”東華回到,告知了真相。
“抹了名字?”白淺回憶了自己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名字,好端端地和她師傅的名字,并立著,怎么會抹去了呢?故疑惑地問道:“帝君,你確定呢?不瞞帝君,白淺來之前,已經(jīng)去過三生石,可師傅的名字旁邊,還是少綰始祖,并沒有其他人。”
東華也吃驚,疑惑,“你看到了少綰的名字?”
白淺點(diǎn)頭。
東華若有所思,如何會,那日明明連自己都看到了,天降雷罰,怎么會?
白淺又說道:“帝君,還有件事,白淺覺得還是應(yīng)該告知帝君一聲,既然帝君決定與鳳九在一處,那么就不得不考慮三生石上鳳九名字旁邊的文昌帝君。”
東華點(diǎn)頭,覺出白淺還有話要說。
只聽,“那日我前去查探三生石,發(fā)現(xiàn)小九名字旁邊的文昌帝君四字,似乎與其他的名字略有不同,泛著金光,若有若無,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何緣由,莫非這小九命定的緣分出現(xiàn)問題了?還是這就是帝君與小九的轉(zhuǎn)機(jī)?”
東華依舊沉默,思考著白淺帶來的訊息,越來越深信佛陀的話有深意。
片刻,東華依舊沒有對白淺的話做出回應(yīng),而是說道:“墨淵和少綰,眼下正在炎華洞閉關(guān),出關(guān)時(shí)日待定,本君會在此照應(yīng),天后也不必憂心。另外天后回去九重天,讓天君密切關(guān)注魔族,魔族始祖少綰回歸復(fù)生之事,早晚會四海八荒皆知,以免有心之人,趁機(jī)做些什么,讓大家措手不及。”
“好,明日我便回去了。師傅和小九,就托付給帝君了,可告知我?guī)煾担鲂嬉磺卸己茫皇菐熜謧兌紥炷钪鴰煾担麕煾狄磺斜V亍!?/b>
“嗯。”東華點(diǎn)點(diǎn)頭。“過兩日,本君打算帶九兒,出去玩一玩,這四海八荒的事,天君天后費(fèi)心了。”
“帝君,這是要帶就去哪兒?”
“她想去哪兒,我便帶她去哪兒。”東華慢慢地說道。
這話白淺聽在耳里,覺得有些好笑,一切仿佛都倒了過來,以前看著自家小狐貍追著面前的老石頭,一路跌跌撞撞,現(xiàn)在好了,老石頭主動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家這只傻狐貍什么時(shí)候開竅了。“好,帝君,放心,我和夜華不會讓四海八荒出了事。盡管放心便是。”
東華點(diǎn)點(diǎn)頭。
“帝君,先坐著,我去看看小九。”白淺點(diǎn)頭示意。
“天后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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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起身,走去了廚房的方向。
廚房內(nèi),鳳九正忙活著剝新鮮的蓮子,嘴里還嘀咕道:“我都是女君了,有事還瞞著我,真是的,還是把我當(dāng)小孩子看。”鳳九有些不服氣的說。
“誰啊,誰敢把我青丘的女君當(dāng)成小孩子看啊?”白淺故意調(diào)侃道。
“姑姑,你怎么來了,你們談完了?”
“嗯,還好。不過他好像跟我沒什么可說的,倒是跟你好像挺聊得來的,小九啊,姑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么本事,這四海八荒估計(jì)所有的姑娘都沒有你這么本事了。”
“姑姑,你說什么呢?他哪里就跟我聊得來了?”羞紅了臉的鳳九低著頭,倒騰著蓮子,去蓮心,蓮心最苦。
白淺看在眼里,心想,八成這小狐貍是真的又愛上他了,不然這女兒家的嬌羞如何會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呢?故問道:“小九,你跟姑姑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喜歡上帝君了?”
低著頭的鳳九忽然間有些淚目,心想,“姑姑,應(yīng)該說我一直愛著他,可是。。。。”,鳳九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是不是?跟姑姑說實(shí)話。”
鳳九強(qiáng)忍著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是。。是有點(diǎn)。。。。”
“有點(diǎn)什么?”白淺覺得鳳九似乎有些不大對勁,這以前的事不記得了,為何會如此艱難的回答,而且這整個(gè)人的情緒好像都不對,白淺有些懷疑,總覺得有些怪。
“有點(diǎn)喜歡。”鳳九哽咽。
白淺攬過鳳九的肩膀,抬起鳳九的臉,發(fā)現(xiàn)滿是淚水,有些慌了,“小九,你怎么了?你告訴姑姑,難道東華帝君又欺負(fù)你了?”
鳳九搖搖頭,突然抱著白淺,哭了起來,無論白淺怎么問,鳳九只哭,不說話,只是一個(gè)勁兒哭。
只待鳳九慢慢平息下來,白淺替她擦去眼淚,才問道,“說吧,怎么了?可與帝君有關(guān)?”
鳳九順了口氣,“姑姑,對不起。”
“傻小九,怎么了,為何說對不起?”
“小九騙了你。”
“騙了我?怎么說?”白淺越來越感覺事情不對。
“小九。。。小九。。。”鳳九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說,如何坦白,想說但是又怕說,一旦說破,又該如何與東華相處?
“九兒,為何哭?”聽見哭聲的東華,從大廳趕來,正看到了這一幕。
第九十二章
鳳九擦擦眼淚,回頭看了眼東華,“沒,沒什么,有沙子進(jìn)了眼睛,我讓姑姑幫我吹一下就好了。帝君,還是回大廳吧,等下就好。”
“帝君,廚房煙氣重,還是回大廳吧。”白淺也說道。
“好,我在大廳等你,九兒。“東華面色凝重,剛才的哭聲,讓他有些揪心。
白淺望著自家可憐兮兮的侄女兒,心疼得不行,“說吧,究竟怎么了?”
“姑姑,我沒有忘記。”鳳九忽然認(rèn)真了起來,眼角掛著淚,但臉上卻泛起了笑容。
“小九,你什么意思?四哥來告訴你,你不是。。。”
“我騙了你們。我沒有。折顏說,若是喝下了,就真的以后都不會記得她了,不會再有第二個(gè)結(jié)魄燈,讓我想姑姑一樣,所以我沒有。我不想丟掉與他有關(guān)的記憶。”鳳九說著,投進(jìn)了白淺的懷抱。
白淺的心,也是疼了,她嫁去天宮這么久,沒有回過青丘,小狐貍究竟過著什么樣的日子,自己竟一點(diǎn)都不知道,雖說放養(yǎng),但是聽到此處也是著實(shí)心疼得緊。白淺拍拍鳳九的肩膀,“傻丫頭,為何不來找我?”
鳳九搖搖頭,“這是只有我和折顏知道,他答應(yīng)過我,會替我保守秘密,所以。。。”
“那為何今日又告訴我了?”
“姑姑,我這里痛,好痛。”鳳九指著自己心的地方,“可是現(xiàn)在與他每日相處,我又覺得很幸福,我總想著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無所謂三生石上有沒有名字,反正我不嫁,陪著他也是好的。”
白淺緊緊摟著鳳九,嘆了口氣,“你這樣,他知道嗎?”
鳳九又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我不想讓他知道。在他眼中,我還是那只快樂的小狐貍就好了。”
白淺扶正了鳳九,認(rèn)真地說道:“可是,小九,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帝君這次為何主動來,即便是為了我?guī)煾福蜕倬U始祖,也是沒有必要住在青丘的,他難道就沒有想過,會讓你再次抱著希望,重蹈覆轍嗎?但是他來了,還住下來,你有問過為什么嗎?”
鳳九抽泣了下,想了想,“應(yīng)該是為了少綰姐姐的安危,魔族始祖出不得差錯(cuò),也是為了四海八荒的安定吧。”
白淺搖搖頭,敲了敲鳳九的腦袋,“你不覺得他喜歡你嗎?”
“啊?喜歡我?”鳳九驚訝地說道,“怎么會?他只說過三生石有他的名字,他會喜歡我,可問題是,三生石上沒有他的名字,他不會喜歡我的,這個(gè)我知道。”
“姑姑問你,以前在九重天,他有跟你如此親密過嗎?”
“好像沒有,他老是逗我。拿我開心。”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鳳九想了想這些共處的日子,“好像對我挺好的,授業(yè)解惑,陪我散步,有日還特地接我下學(xué)。”
白淺聞言,笑笑,“那還要姑姑說什么?你自己去想想把。好啦,趕緊給你的帝君做羹湯吧,人家還在那兒等著呢!”
“姑姑,什么就我的了?”鳳九羞澀,不過還是說道:“姑姑,這事。。。。”
“知道啦,姑姑不會說,你自己看著辦,你想讓他知道,你就直接說,現(xiàn)在還不想的話,就再等等吧。我有些困了,去瞇會兒,你們自便吧。”白淺說完,走出了廚房,路過大廳,沖著東華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瞟了一眼廚房的方向,便回去原先的寢室補(bǔ)覺去了。
“哦。”鳳九點(diǎn)頭,轉(zhuǎn)身,繼續(xù)東華的蓮子百合羹。腦子里卻一直白淺剛才的話,難道東華真的是來尋我的?他喜歡我?可是三生石怎么辦?一切好像又要從頭開始一樣的,問題的癥結(jié),謎一樣的三生石。鳳九晃了晃腦袋,“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頭疼。”鳳九自言自語道。
一時(shí)間,狐貍洞安靜了下來,大廳中坐著東華,廚房中忙碌著的鳳九,幾許相思,愁上心頭。
九兒,我該如何對你說我的心思?
東華,我該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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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你還會抱著我,對我說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嗎?
東華,我心依舊,那你呢?你來這兒,真的是為我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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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我為你而來,你可知?你是在假裝不知嗎?
東華,你若為我而來,九兒很開心,可三生石怎么辦?四海八荒又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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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鳳九驚呼一聲,不住地甩著自己的右手,臉上好痛苦的表情,有些懊惱。
“九兒,你怎么了?”仙遁而來的東華,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鳳九的面前,關(guān)切地問道,看到鳳九正懸空的右手,皺起眉頭,“你干了什么?”東華看到打番在地上已經(jīng)碎成兩半的瓷碗,和灑在地上的湯羹,搖了搖頭,握住鳳九的手,一股清涼從指間流入,被燙地火辣辣的右手,疼痛感立刻好了些,可還是需要處理一下的,“九兒,我該拿你如何?以后你都不要再做飯了。”東華嘆氣的說道。
“我不做,你做嗎?”鳳九脫口而出。話出口,鳳九就后悔了,這接的什么話啊。
“好,我做。”東華低著頭,望著鳳九的手說道。
鳳九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還多問了一句:“真的,帝君要為鳳九做飯嗎?”
“真的。”東華還真是耐心得很,溫柔地回答了鳳九的傻問題,就差沒有問,以后住哪里的問題了。
“哦。”小狐貍內(nèi)心激動壞了,面上都有些兜不住了,趕忙抽回手,“帝君,鳳九沒事。”
但是手又被東華握住了,“走,我去給你處理下。”可明明仙法可以治愈的為何還要去處理一下呢,倒是有些看不懂這昔日的天地共主,和一只傻乎乎的小狐貍了。
第九十三章
狐貍洞內(nèi),雖然話不多說,話不明說,盡管橫在二人之間的問題,還未能得到妥善的解決,但是各自的情誼,都已經(jīng)溢滿了整個(gè)狐貍洞,甜甜的空氣,彌漫著。可不遠(yuǎn)處的炎華洞內(nèi),空氣凝滯,若冰若霜。
那日,墨淵在東華的贊同下,鼓起勇氣走進(jìn)了炎華洞,每一步的沉重,估計(jì)只有墨淵自己知道吧。對神仙來說,也許十九萬年并不是一個(gè)漫長的數(shù)字,也許仙人的一生,可有不止一個(gè)十九萬年,可對于墨淵和少綰而言,也許寧愿不會有這樣的十九萬年度過吧,也許時(shí)間就該定格在那個(gè)山頂,那個(gè)生死離別的瞬間吧。
墨淵走近洞中,望著盤膝而坐緊閉雙眼的紅衣女子,內(nèi)心陣陣悸動,很想伸出手去觸碰那未曾有歲月侵蝕的容顏,可卻怕會嚇壞了或者說惹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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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喚一聲“綰綰”,可封閉了五識的少綰,卻渾然不知,洞中進(jìn)來了那個(gè)人,那個(gè)相見怕見,卻未曾忘卻的那個(gè)人。天命弄人,前世的甜,化為今生的苦,少綰總是把十九萬年的日子,稱為自己的前世,上一世,他們可以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怒,一起瘋,可今生也許再也沒有這樣的可能,沉睡的自己,活著他,沒有任何的交集,也許這就是天命的一個(gè)玩笑,也許注定的就是她和他去完成這樣的一個(gè)笑話,如今的四海八荒不會有人再提及的那個(gè)笑話,一切歸于塵埃,她還是她,他還是他吧。墨淵慢慢走近少綰的身邊,能夠感受到她的氣息,平穩(wěn)柔和,這是她安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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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好看。”墨淵笑笑,說道:“綰綰,對不起。”頓了頓,墨淵有些哽咽,“對不起,十九萬年了,我沒有勇氣去找你,因?yàn)槲液ε拢覜]有勇氣,去面對你。那一劍,劍下的你,那一幕,這十九萬年,始終在我眼前,無時(shí)無刻。當(dāng)我看到你的命星重新亮起時(shí),你可知道我有多開心,綰綰,你復(fù)生了,可是我再一次食言了,我曾說過,你的涅槃,我會陪你,可是在你復(fù)生涅槃之時(shí),我卻不在,也許,你不會想見到我吧。”
“東華說,有些事,有些話還是見了面說了的好,我知道你在閉關(guān),我猶豫過,可是我想,就這樣陪著你,等你出關(guān),你見到我的時(shí)候,你會如何,我不敢想,你的性子我知道,我不會還手,你想怎么樣便怎么樣。”
“鳳九說,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她說你在偽裝,假裝瀟灑,綰綰,是嗎?你的心里還有我嗎?你的性子我了解,你應(yīng)該不會接受這樣的我了吧。我傷了你,讓你一個(gè)人躺在冰冷的晶棺這么多年,未曾去看過你一眼,你應(yīng)該會恨我吧,對,沒錯(cuò),應(yīng)該的,我該恨,我說過,護(hù)你一輩子,可是我卻半路把你弄丟了,你恨我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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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如今相思了十九萬年的那個(gè)人,就在眼前,墨淵懸空的手,一直停留在半空,觸摸就在眼前,可是卻隔著山萬重水千里。
“綰綰,”十九萬前,墨淵刺下的那一劍,傷了少綰,也死了自己的心,這么多年的墨淵,僅僅是為了四海八荒而活,也許有一日,責(zé)任卸下,也就是他魂歸魄散之日,不知從何時(shí)開始,后悔了自己為何在生祭東皇鐘后,復(fù)生!復(fù)生的意義何在?若是早一日知道少綰會重生,也許有那么一刻,會退縮吧。他想過也許,她的眼淚會為自己而流,即使可能是笑著流淚。
“綰綰,”墨淵想過,若是少綰還愿意接受自己的那一刻開始,他會做回真正的自己,做回她的阿淵,那個(gè)會為了護(hù)著她,而攬過一切的阿淵,不會再讓她孤孤單單的。
“綰綰,我在此陪著你,等著你,等你睜開眼睛,你要如何都可以。”墨淵坐在少綰的身邊,盤膝,閉目,這一場修行,我陪你,下一次見面,我還在。何時(shí)何地,無時(shí)無刻。
周遭寂靜,仙氣縷縷,寧謐的炎華洞,暫時(shí)平緩的兩個(gè)人,等待著未知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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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狐貍洞大廳內(nèi),東華簡單地給鳳九處理了手上的傷,“九兒,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鳳九咬著嘴邊,想著如何回答,糾結(jié)了下,回到:“我剛才不小心出神了。”
“想我?”東華挑眉望著鳳九。
鳳九一口氣沒提上來,噎住,輕咳幾聲,而后問道:“帝君,你說話都不知道婉轉(zhuǎn)的嗎?況且你怎么會認(rèn)為鳳九是在想你呢?”這些日子的相處,鳳九漸漸習(xí)慣了平等的與東華的對話,因?yàn)樵邙P九面前,東華也很少會自稱“帝君”這樣的身份詞來疏遠(yuǎn)鳳九。
“婉轉(zhuǎn)?為何需要婉轉(zhuǎn),若是我婉轉(zhuǎn)了,我怕你又聽不懂了。”東華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鳳九徹底無語,腹誹:“這帝君怎么如此臉皮厚?”故意說道:“那是自然了,鳳九多笨啊,哪有帝君如此聰慧的腦袋,所以啊,鳳九還得向帝君多學(xué)一學(xué)不是嗎?帝君學(xué)識淵博,鳳九才疏學(xué)淺,是該多學(xué)一學(xué)的。帝君,你說呢?”
東華笑笑,“九兒,你這嘴皮子可比以前厲害多了。”
“以前?”鳳九頓住,莫非帝君講的是以前在九重天的日子?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想想,還不是自己那時(shí)候傻,膽小,生怕東華會把自己丟出去,所以活得小心翼翼,現(xiàn)在想想,要是當(dāng)初早知道她不會被他丟出去,有些事早就該做的做了,哪還有后面的亂七八糟。總覺得虧得荒。“以前那是鳳九沒有碰到帝君如此博學(xué)有才的師傅啊!現(xiàn)在嗎,不同了嘛,對吧。”
東華忽然嚴(yán)肅了起來,“本帝君說了,不是你的師傅,你不是我的徒弟。”語氣重了許多,有些顫抖。
鳳九都愣住了,有些恐懼感,但是看到東華的眼神里,明明是溫柔的,服軟道:“帝君,你別生氣,你看鳳九手都受傷了,你別氣,可好?”
“那你得記得我說的話,可好?”東華語氣軟和了下來。
鳳九點(diǎn)點(diǎn)頭,“嗯,記住了,帝君,你講得鳳九的都記得住。”
“我?guī)闳ヌ伊郑屨垲亷湍憧纯茨愕淖ψ印!?/b>
“不用不用,帝君,這點(diǎn)小傷,過兩日就好了,況且帝君不是已經(jīng)處理過了嗎?不用去桃林的。”鳳九搖搖頭,說道。
可東華的眉頭緊皺著,一點(diǎn)小傷,讓自己失去了該有的基本判斷,確如鳳九所說,一點(diǎn)小傷。
鳳九見東華,不說話,眉頭深鎖,忍不住撫上東華的眉間,“帝君,別擔(dān)心,鳳九沒事,真的,沒事。”
東華握住鳳九的撫在自己眉間的手,“九兒。”一把拉過鳳九,緊緊地?fù)Ьo自己的懷中,“以后不許受傷。”
“好,不受傷。”鳳九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越來越能感覺到白淺的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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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未能入睡的白淺,正巧從寢室出來,因?yàn)橄胫鲂娴茏觽冞€不知道師傅的事,早些回去告訴他們,順便跟他們敘敘舊,或許更好,所以便出了寢殿,恰巧看到了東華抱著鳳九的這一幕。
鳳九見白淺正一臉笑意望著自己,趕忙掙脫開了東華的懷抱,不好意思地叫了聲:“姑姑。你不是說要。。要睡覺的嗎?”
“嗯,是要睡,不過想來昆侖墟還有些事,便睡不著了,索性起來回去昆侖墟一趟。”白淺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后回到鳳九身上。
東華靜坐一旁,給自己倒了杯水,不說話,不過嘴角倒是有著淡淡的笑意。
鳳九走上前幾步,“那姑姑,是要回昆侖墟去嗎?”
白淺點(diǎn)點(diǎn)頭,往鳳九身邊走了幾步,“嗯,是啊,得回去,這里有帝君在,想來你也安全的很,我也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白淺轉(zhuǎn)臉對東華說道:“帝君,小九和小九,就暫且交給帝君了。麻煩您了。”
“天后言重了,有本帝君在,九兒無恙,墨淵和少綰暫時(shí)也相安無事,昆侖墟可放心。”東華多說了一句。
“好,那白淺便回昆侖墟去了,小九,你好好的。”
“姑姑。。。”鳳九有些舍不得。
“若是想我了,讓帝君帶你去九重天。”
“哦。”鳳九點(diǎn)點(diǎn)頭。
白淺仙遁而去,大廳中剩下了東華和鳳九。
“九兒,來,坐下。”
鳳九點(diǎn)點(diǎn)頭,坐了過去,東華給她倒了杯水。
“九兒,想去九重天嗎?”
鳳九搖了搖頭,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最終說道:“過些日子再說吧。現(xiàn)在我還不想去。”
“為何?”
鳳九抿了抿嘴,“因?yàn)橛行┦拢P九還想弄清楚。等清楚了,不用帝君帶,鳳九自己也會去的。”
“何事?”
“該知道的都會知道的,帝君,鳳九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想告訴別人。”鳳九笑笑,一臉的不容拒絕。
“好。”
九兒,我等你,愿意告訴我的那一日。
第九十五章
魔族始祖少綰醒來也有些日子了,但是這個(gè)消息,一直對外是封鎖的,除了少數(shù)的幾個(gè)人是知道的,在魔族也就奉行知道,可就是不知道誰走漏了這個(gè)風(fēng)聲,魔族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十九萬那一場大戰(zhàn)后,魔族始祖少綰長眠,大魔王慶姜灰飛煙滅,魔族七分,七位魔君,明爭暗斗,尤其是赤之魔君煦旸,更極力地想擴(kuò)張自己的勢力,一統(tǒng)魔族。按理說煦旸這個(gè)人,往日里真的是人畜無害,彬彬有禮,在少綰統(tǒng)領(lǐng)魔族時(shí),少綰對此人也是頗為贊賞的,處事謹(jǐn)慎,嚴(yán)于律己,寬以待人。可終究因?yàn)橐粋€(gè)姑娘,改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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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gè)叫做姬蘅的姑娘,煦旸的妹妹,戀上了東華,卻愛而不得,走上了失去良知的不歸路,終至自己香消玉殞。而煦旸愛妹心切,看著自己從小寵愛到大的妹妹,慢慢一點(diǎn)一點(diǎn),化為烏有,哀默心死的煦旸,更多的是悔,是恨,悔不該當(dāng)初,為何讓自己的妹妹見到那東華帝君,恨的是那東華帝君為何如此心狠,紆尊降貴為奴為婢,卻依然得不到,愛不得,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jié)底,都是東華帝君。可煦旸深知東華帝君的力量非自己可以抗衡,昔日東華的戰(zhàn)績?nèi)绱税寥耍约阂霝榱嗣妹脠?bào)仇,那就必須一統(tǒng)魔族,才有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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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行歸來魔族之事,早就入了煦旸的耳,這消失了十九萬年的奉行忽然回來魔族,此時(shí)并不簡單。于是派人悄悄聯(lián)絡(luò)了其他六位魔君,想探聽其他六個(gè)人是否知道內(nèi)情,一直派人留意魔族四處,煦旸也曾想設(shè)想奉行回來了,那始祖少綰是否是已經(jīng)回來了?十九萬年前,親眼看到東華帝君帶走了少綰,當(dāng)時(shí)已經(jīng)沒有了生的氣息,煦旸心里一直留著個(gè)疑影,突然出現(xiàn)的奉行,煦旸總有個(gè)不詳?shù)念A(yù)感,是少綰回來了,自己想謀的事,可能就不會那么順利了,自己苦練了這十九萬年的功力,眼看著策劃了這么多年的事,可不能就這么白費(fèi)。可所有派出去的探子都一無所獲。故才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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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赤之魔君大殿內(nèi),煦旸正若有所思,其他六位魔君也陸續(xù)過來了,尤其是青之魔君燕池悟,一雙眼,瞻前顧后的,飛身而來,落在煦旸面前,惹得煦旸一陣嫌棄,“我說,燕池悟,你在干什么?”
燕池悟作安靜狀,小聲地說道:“你還問老子怎么了,不是你派人來通知老子,說有要事商議嗎,還不讓聲張?”燕池悟瞪了煦旸一眼,自顧自地躺到了煦旸的坐榻上,瞧著二郎腿,“說吧,什么事?老子看過了,這四周沒人在,不會有人知道你跟老子商量的秘密。”
煦旸很是嫌棄這燕池悟一副流氓的樣子,但還是說道:“再等等,等他們來了。”
燕池悟蹭得坐了起來,盤著雙腿,“不是不是,你說還有人?”
煦旸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快到了。”
“不是,你不是說跟老子有要事談嗎?”
“煦旸,你喊我們來所謂何事?還如此興師動眾的,把大家都請來了?”其他五個(gè)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各位,都來了,來坐下說。”煦旸招呼著大家。
“說吧,什么事,我們都忙著呢!”
煦旸謹(jǐn)慎地環(huán)視了四周,方才說道:“你們可都聽說了?”
“聽說什么?”燕池悟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模@正事是不耽誤的,也好奇地問道。
“是啊,聽說什么?”眾人問道。
煦旸對燕池悟的摻和,有點(diǎn)無語,但是想到好歹也是一個(gè)魔君,也就沒有說些什么,而是對其他五位魔君說道:“奉行回來了。”
“奉行回來了?”燕池悟詐尸般的站了起來,跑到了煦旸的后面,扒上煦旸的肩膀,著實(shí)像個(gè)好奇寶寶似的。
煦旸往旁挪了挪,嚴(yán)肅地說道:“你能不能不鬧了,我們在說正事。”
燕池悟不以為然,“我問的不也是正事嗎?你不是說奉行回來了嗎?難不成始祖還活著?她也回來了?”
煦旸總算聽到自己想要聽的話了,“你這消息準(zhǔn)確嗎?”
燕池悟摸摸頭,“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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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旸徹底無語,轉(zhuǎn)臉問其他人道:“你們怎么看?”
其中一位魔君說道:“好像有人在議論了,我想著應(yīng)該是假的,始祖不是死在我們面前的嗎?你們不都看見了嗎?難道死而復(fù)生了?笑話,這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另一位魔君也跟著說道。
“可奉行回來了,十九萬年突然回來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煦旸皺著眉頭說道。
“是有些奇怪?那派人出去打聽打聽,或者直接找奉行問問,不就知道了。”燕池悟又躺會了坐榻上,翹起二郎腿,手中還提溜著從懷里掏出來的一串葡萄,一個(gè)一個(gè)往嘴里塞著。
“好了好了,這事再看看吧,要是始祖回來了,肯定會回魔族的,奉行回來幾日的行蹤,讓人先看著吧,要是有消息,大家及時(shí)遞個(gè)消息吧。”煦旸看著面前的這幾個(gè)人,想必也問不出個(gè)所以然,懶得跟他們多說,再回頭看看躺在榻上的那個(gè)人,更是恨不得把他給扔出去。
“我看行,就這么招吧,此時(shí)還是低調(diào)處理吧,始祖的性子,大家都了解,她若是真的活了,回來了,沒有現(xiàn)身,肯定有她的用意,我們再看看。”一位魔君說道。
“那我們走吧。”五位魔君散去。燕池悟還在那兒晃悠著。
煦旸覺得奇怪了,問道:“你怎么還不走,還有事?”
燕池悟嘴角一抹笑意,望著面前的煦旸,“沒事,沒事,我就隨便晃晃,回頭再說吧。老子走了,不用送了。”說完消失在了赤之魔君大殿。
煦旸的心思又重了些,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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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看似無心的燕池悟回到自己的青魔殿,葡萄沒停,但是腦子也沒停,躺在自己的坐榻上,有些心思。一旁的瑤依,給燕池悟倒了杯水,遞于燕池悟說道:“燕哥哥,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燕池悟塞了滿嘴的葡萄,含糊地說道:“老子會有什么心事?笑話。來來來,這葡萄可好吃了,瑤依,你也吃點(diǎn)兒。”燕池悟遞了顆葡萄給瑤依。
瑤依接過,沒有吃,而是撫上燕池悟的眉頭,笑著說道:“哥哥,你有心事,都是寫在臉上呢!能告訴瑤依聽聽嗎?”
燕池悟咽下口中的葡萄,剛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想了想,然后勾勾手指頭,示意瑤依湊近,而后貼上瑤依的耳朵說道:“你替哥哥去辦件事情。。。。”
“好,瑤依知道了,馬上去。”瑤依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要走。
“有什么情況,及時(shí)告訴我,小心點(diǎn)。”燕池悟囑咐道。
“知道啦,哥哥休息會兒吧。瑤依先去忙了。”
燕池悟打著哈欠,“啊。。。老子還真是困了,瞇會兒。”話音落,呼嚕就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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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鏡湖邊,鳳九坐在木橋頭,望著平靜的湖面,心里也安靜了不少,望著手上的有些紅腫的地方出神,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浮出笑容,自言自語道:“白鳳九,你真是沒有出息,東華就是你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克星。只要與他有關(guān),你就真的毫無自控力了,什么該做,什么能做,你都會亂了方寸,以后的你該怎么辦?”
鳳九仔細(xì)回憶了自己和東華簡單地相處的這些日子,東華對自己很好,比在九重天的時(shí)候還要好,甚至有那么幾個(gè)瞬間,鳳九在東華對待自己的情景里,看到了自家阿爹和阿娘的感覺。從記事起,鳳九的眼里看到的都是阿爹對阿娘的好,滿滿的愛意,鳳九在這些日子的東華身上似乎看到了愛的影子。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白淺對自己說的話,鳳九想也許是真的,也許東華想通了,也許他當(dāng)初說過的如果,可以變成現(xiàn)實(shí),也許天命還會眷顧自己,也許自己可以得到幸福,也許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的,最好的安排,也許自己該勇敢一點(diǎn)。
鳳九越想越覺得內(nèi)心一直糾結(jié)的,好像不那么重要了,他沒有名字,那又如何,只要陪著他,就這么陪著他,一杯清茶,一縷清香,伴君太晨,看日升月落,看四季更替,難道不也是一樣的可以過完一生的日子嗎?神仙的一生太長,若是太過拘泥于這如同云煙一般的虛無的東西,也許早就該身歸混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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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你在想什么?手上還疼嗎?”東華站在鳳九的身后許久了,一直望著那個(gè)瘦小的背影,仿佛天地瞬間的失色,此刻,他不是昔日的天地共主,不是東華帝君,而是東華紫府少陽君,不論名與利,只是想守著這只小狐貍,東華越想越想發(fā)笑,凡間的自己,曾說過,若是九兒有任何的閃失,將不會再有理智,做出什么事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許如今的東華,也是如此吧,若是小狐貍再有閃失,估計(jì)理智這個(gè)東西,對一向澄明通透的東華帝君來說,也會不復(fù)存在吧,直到聽到小狐貍的自笑聲,讓出神的東華回過神來。
鳳九聽到是東華來了,轉(zhuǎn)過臉來,微笑著,說道:“你來啦。坐在這兒可以嗎?”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地方。
東華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間覺得這樣的鳳九,好像有些不一樣了。走到鳳九身邊坐下,同樣望著平靜的湖面,說道:“九兒,我發(fā)現(xiàn)你有些不一樣。”
“有嗎?哪里不一樣?嗯,是有些不一樣。”鳳九抬起手,伸到東華的面前,“這里紅了一塊。”
東華笑出了聲,“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gè)。”
“那是哪個(gè)。鳳九愚鈍,還真的不知道帝君說的是什么?”鳳九俏皮地說道,“要不帝君給鳳九說說怎么不一樣了。”
東華挑眉望著鳳九,“你今日不怕我了。”
“怕你?我以前很怕你嗎?”
“沒有嗎?”東華反問道。
“有嗎?我怎么不知道?帝君這么平易近人,鳳九怎么怕呢?”鳳九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東華好奇了,“我?平易近人?你倒是說說我哪里就平易近人了?”
鳳九擺擺手指頭,神秘地說道:“佛曰,不可說。這是個(gè)秘密,不能說的秘密。嘿嘿。”說完,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沒有負(fù)擔(dān),沒有憂愁,很單純的笑,感染了東華,讓東華也慢慢卸下心里的沉重,跟著一起笑出了聲。
“帝君,你應(yīng)該從來沒有玩過水吧,要不我們下去玩會兒?”鳳九說著,已經(jīng)退去了腳上的鞋襪,露出了白皙的雙足。
“玩水?不去。。。”東華剛拒絕完,卻不想被鳳九一拉,跌進(jìn)了水中,估計(jì)這四海八荒也就只有這小狐貍敢做這樣的事情了吧。。。。。
第九十七章
“哈哈哈啊。。。。帝君,你是不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啊,看招。”鳳九撩起一陣水花,灑向東華,東華也不躲閃,一個(gè)水花當(dāng)頭澆下,站在水里的東華,瞬間濕透,一頭銀發(fā)貼在了后背,這樣的落湯雞似的的東華帝君,估計(jì)是頭一次吧。
鳳九愣住了,歪著腦袋看著東華,“帝君,你怎么不躲呢?”鳳九嘩啦著湖水,走到東華身邊,“你看看都濕透了,冷不冷?會不會受涼?”
東華握住鳳九拎著自己袖子的手,“我好久沒有聽到你這么開心地笑了。”
鳳九臉僵住了,“是嗎?沒有笑嗎?”
東華抬手替鳳九擦去眉眼間的水滴,“你說呢?”
鳳九驚顫了一下,東華冰冷的手,趕忙說道:“帝君,你的手好冷啊,不行不行,鳳九錯(cuò)了,不該把你拉下水的,走吧,我們回去吧。”
東華也不拒絕,就任由鳳九拉著自己的手,跟著鳳九飛回了岸上,鳳九捏了個(gè)決,弄干了自己的衣衫和東華的衣衫,但是望著東華濕漉漉的頭發(fā),有些慌忙,“帝君,走,我們回狐貍洞吧,你的頭發(fā)還未干,在外面會受涼的。”
說完,又拉著東華進(jìn)了狐貍洞。
東華笑著搖搖頭,心想:“九兒,你知道捏個(gè)訣弄干了我的衣衫,為何不知道弄干我的頭發(fā)呢?且看看你想干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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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jì),東華怎么想都想不到,小狐貍將東華帶入狐貍洞里廚房里,更好笑地是讓東華坐在了鍋燥邊上,生了個(gè)火,還仔細(xì)地倒騰了火堆,說道:“帝君,等這火燒旺了,有了溫度,你的頭發(fā)很快就會干了。”
“好。你也坐著這兒吧,你的頭發(fā)。。。”東華忍著笑意,配合地說道。
鳳九也坐了下來,伸出手,搓了搓,溫暖的火苗,溫暖著鳳九的心,眼神的余光望向東華,“帝君,長得真好看。”鳳九心想,“哈哈,白鳳九,你又犯花癡了。”
東華倒是光明正大的盯著鳳九,這傻傻的小狐貍,還真是傻得可愛,這烤火堆,這樣的事情,在鳳九的帶領(lǐng)下,還真是什么都可以體驗(yàn)到。
沒多久,這頭發(fā)確實(shí)有些干了,鳳九還不忘伸手,摸了摸東華的銀發(fā),突然起身,“帝君,你等我一下。”鳳九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東華有些好奇,這小狐貍又想干什么,等著便是。
沒多少工夫,鳳九就又跑回來了,手中多了一把梳子,站在東華的面前,有點(diǎn)羞澀地說道:“帝君。。。?”
“何事?”
“鳳九想。。想給你梳頭,可以嗎?”鳳九握著的梳子的手,有些力度,好像下了好大的決心。
“來吧。”東華沖著鳳九挑挑眉,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點(diǎn)點(diǎn)頭。
鳳九瞬間,眉開眼笑,走到東華的背后,散去東華原本的發(fā)髻,輕輕地梳了起來,“帝君,你這銀發(fā),是天生的嗎?”
“嗯。不好看嗎?”
鳳九邊梳邊說道:“好看啊。鳳九很喜歡。”
“九兒喜歡?”
“嗯,喜歡啊,看慣了黑發(fā),一頭銀絲也是很養(yǎng)眼的,而且可好辨認(rèn)了,天地間就你一個(gè)人啊,即便走丟了,都可以找的見。”
“走丟?呵呵,你覺得本帝君會走丟嗎?”
鳳九努努嘴,手中愣住了,“帝君,鳳九失言了。”
東華微微轉(zhuǎn)身,“若是本帝君走丟了,九兒可會來來尋我?”
鳳九垂下頭,想了想,而后堅(jiān)定地說道:“會吧。我會去尋你的,只不過,應(yīng)該不會有那么一天吧,帝君何等精明,怎么會走失呢?呵呵。”鳳九笑笑。
東華沉默了下來,鳳九手中的梳子沒有停下,給東華重新梳著發(fā)髻,半晌,東華開口了,“九兒,你知道這一次我為什么出太晨宮這么久嗎?”
“不是為了少綰姐姐嗎?”鳳九脫口而出,太簡單的的答案。
東華輕輕地?fù)u了搖頭。
“那為什么?”鳳九好奇了,難不成真的是因?yàn)椋?/b>
“因?yàn)楸镜劬呤Я艘恢恢匾男『偅页鰜韺に恕!?/b>
鳳九剛剛束好東華的發(fā)髻,聽到東華的話,是徹底呆住了,屏住呼吸,“小狐貍?帝君養(yǎng)了小狐貍?”
東華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
“帝君很喜歡那只小狐貍嗎?還為了她出太晨宮來找啊!”鳳九心揪起來。
“喜歡。”
鳳九眉頭皺起,“那她為何要走?”鳳九握著梳子的手,更緊了些。
東華頓了頓,“因?yàn)槲遥晃亿s走了。”
“帝君,既然喜歡,為何要趕走她?”鳳九眼眶里已經(jīng)有了晶瑩。
“總想給她最好的保護(hù),可當(dāng)我把她趕走后,卻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什么?”鳳九有些著急地問道。
“發(fā)現(xiàn)我習(xí)慣了有她,或者說她對我來說如同我的一顆心吧。”
鳳九不說話了,徹徹底底地待住了,有些慌張,“帝君,那個(gè)你的頭發(fā),梳好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書房,教授課業(yè)了?我先去書房,整理好書。”鳳九轉(zhuǎn)身跑去了書房。
東華起身,望著鳳九慌亂的小身影,卻有些欣慰,“小狐貍,我來了。”
第九十八章
書房內(nèi),鳳九低著頭,一頁紙來回翻,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鳳九心里亂急了,東華的話字字擊中自己防備已久的內(nèi)心,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崩潰,剛才的話,不是很明顯嗎,他為自己而來?可真的有了答案之時(shí),鳳九卻不知何去何從了。
曾經(jīng),一直,一直想過,是否可以留在他心里的某個(gè)角落,偶爾無聊之時(shí),可以想起,那對自己來說,已經(jīng)很好了。即便他派司命送來四海八荒圖,說沒有什么值得惦念的,但是自己跟自己說過,這個(gè)人自己不要忘記,不想忘記,白鳳九今生唯一喜歡的人,不能忘記,盡管告訴所有人,自己服下忘情水,當(dāng)所有人都認(rèn)為自己忘記了前程,與他再無瓜葛之時(shí),只有自己知道,放不下的還是他,在自己的心里,滿滿的都是他。
如今他來了,告訴自己,他為自己而來,是該坦白嗎?坦白的告訴他,東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還是喜歡你的,小狐貍說過,要陪你生生世世的。可這一刻自己為何膽怯,沒有勇氣去承認(rèn),自己的假意失憶,自己的真情實(shí)意,白鳳九,你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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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你在想什么?”東華站在書房門口,許久了,就這么望著小狐貍。
鳳九抬起頭,磕磕巴巴地回到:“我。。我在溫書。”
東華走到鳳九的身邊,俯身拉起鳳九的一只手,“走,我們?nèi)ヌ颂伊帧!?/b>
“啊?去桃林做什么?不是要教授課業(yè)嗎?”
“你學(xué)的已經(jīng)超前很多了,放幾日假吧,不急于這一刻。”東華握住鳳九的手,夸大的手掌,暖心的溫度,讓鳳九特別心安。
“那我們?nèi)ヌ伊肿鍪裁矗俊?/b>
“打個(gè)招呼去。”
“啊。。。”還未等鳳九說些什么,東華已經(jīng)帶著鳳九飛向桃林,小狐貍沒有自己騰云,而是和東華在同一片云頭,有些別扭,往旁邊挪了挪了。
“你再動,可就要掉下去了。”東華一拉,鳳九入懷,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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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林里,醉逍遙,樂逍遙的兩個(gè)人,莫過于折顏和白真了,喝著桃花醉,魚竿子釣著魚,棋盤上也沒有歇著,還能斗個(gè)嘴,聊個(gè)天什么的,日子過的快活至極。
折顏端起一杯酒,笑著說道:“真真,你說你們家小狐貍和東華怎么樣了?”
“喲,呵,那可不好說。小狐貍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小狐貍了,哪兒那么容易就上鉤的。”白真笑著說道。
“哦?”折顏有些詫異,“難道你就這么了解你們家小狐貍啊?”
白真頗為自豪地看了眼折顏,“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小五喝下忘情水,可是將夜華忘得干干凈凈,要不是夜華做了讓小五感動的事情,按照小五的性子,說不定就去退婚了,哪還有后面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吧,你要知道他們之間可還是有個(gè)團(tuán)子的。再說了,夜華住在青丘之后,小五不是也習(xí)慣了許多嗎?陪著下棋,陪著散步,這些可都是小五自己告訴你的。”折顏笑笑。
白真想了想,“按你的意思,難不成小九也跟小五一樣,即便沒有恢復(fù)記憶,也對帝君產(chǎn)生感情了?”
折顏笑笑沒有回答這個(gè)問題,而是眼前一亮,“走吧,客至。”
“這個(gè)時(shí)候,誰會來?”
“你說呢?”折顏挑大了眼眶,沖著白真一笑,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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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鳳凰,四叔。”老遠(yuǎn)就聽到鳳九叫喊的聲音。
“呦呵,是小狐貍來了。”白真笑笑,與折顏聞聲走過去。
不遠(yuǎn)處,便看到東華牽著鳳九,走了過來,折顏點(diǎn)頭示意,“帝君,這個(gè)時(shí)辰怎么過來桃林了?”
“白真見過帝君。”白真同樣點(diǎn)頭示意。
“二位上神,不必多禮。”
“帝君,那邊坐吧。”折顏?zhàn)髡垹睿赶蚴肋叀?/b>
“不了,本帝君前來,是來說一聲,帶九兒出去玩幾日,這青丘的政務(wù)和炎華洞的二位就暫且交給二位了。”東華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啊?帝君是要帶鳳九出去玩嗎?”鳳九詫異地望著東華。
東華轉(zhuǎn)臉看向鳳九,點(diǎn)點(diǎn)頭。
“不是,帝君,這炎華洞的那位可不會聽我的,萬一提早出關(guān)了,那該如何?”折顏皺著眉頭說道。
“不聽的,不是還有墨淵嗎?擔(dān)心什么?好了,幾日的功夫也出不了什么岔子,等我們回來再說吧。”說完,已經(jīng)帶著鳳九仙遁而走,消失在了桃林。
留下一臉無奈哀怨的折顏和一臉驚訝的白真,“走吧,回狐貍洞。”白真笑著搖搖頭說道。
“不走能怎么辦?”折顏搖搖頭。二人也消失在了桃林。
第九十九章
云頭上,東華緊緊地?cái)堉P九的肩,讓她緊緊地貼著自己,鳳九有些緊張,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喜出望外。
仰起頭,看著如此近距離的英俊的臉龐,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帝君,你這是要帶鳳九去哪兒?”
東華略微低下頭,對上鳳九的眼,滿目溫柔,“你想去凡間嗎?”
“凡間?”鳳九很是疑惑,一雙大眼睛望著東華。
“對,凡間,我想帶你去凡間,可好?”
這樣的東華,讓鳳九看到了凡間的陛下,一臉的寵溺,情不自禁地回道:“好,你去哪兒,九兒跟你去哪兒。”
東華攬著鳳九的肩頭的手更加緊了些,心里,默念著:“九兒,抱歉。”這份抱歉,是在責(zé)怪自己的遲到,數(shù)次的傷害,生死垂危之際,只是給了她一個(gè)不真實(shí)的夢,看不清楚的心的,是自己,可結(jié)果卻是小狐貍來承受的。四海八荒也許所有人,都認(rèn)為東華帝君是個(gè)完美的人,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英俊的外表,修為功力造詣深厚,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shí)他不完美,缺失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丟了的那顆心,直到一只小狐貍的闖入,才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心里,跳動。
那年,慌亂的你,闖入我的懷中。。。。。
二人落在凡間的入口處,東華停住了腳步,“九兒,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鳳九微愣,腦海里第一個(gè)浮現(xiàn)出的便是那年的菡萏苑,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否還在,這么多年過去,也許早就不復(fù)存在了吧,鳳九笑笑,搖搖頭,“沒有。帝君想去哪兒?”
“真的沒有嗎?”
鳳九還是搖搖頭,“沒有。”
“好,那跟我來。”東華牽起鳳九的手,隱去身形,落在了一個(gè)院落的外面,門匾上寫著“九心苑”。
鳳九一開始的猜想,也許東華是想去菡萏苑的,可是面前的這個(gè)院落卻沒有當(dāng)年的樣子,鳳九心里有些失落,勉強(qiáng)著自己,問道:“帝君,這是哪里?”
東華笑笑,揮了下衣袖,剛才入眼的“九心苑”瞬間變成了“菡萏苑”,院落的四周也不一樣了,完完全全地變成了記憶中的模樣。
鳳九有些不知所措,這里再熟悉不過了,強(qiáng)裝鎮(zhèn)定,六百年過去了,這菡萏苑還在?鳳九心里是不確定的,除非一直有人用仙法護(hù)著,“帝君,這里是?”鳳九有些心虛地問道。
“進(jìn)去看看。”東華雙手抬起,大門推開。
鳳九眼前一亮,這真的是菡萏苑!鳳九驚到了,里面的那個(gè)魚缸還在,還是那顆桂花樹,一陣芳香襲來,鳳九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眼里的晶瑩不會流出來。
“帝君,好香。”鳳九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聞見了嗎?”
“走,進(jìn)去看看。”東華的一顆心也是提著,看著鳳九的異樣,也是心里難受的緊。這里有他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東華握緊鳳九的手,邁開了第一步,走了進(jìn)去。
鳳九的步子有些沉重,這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正在暴露自己的回憶,那一年,她日日坐在魚缸前,自己的心事只能說與他們聽,又一年,他等來了她,可他是來跟她訴說他對貴妃的相思苦,再一年,終于在救命之恩的促成之下,他和她交心了,一次簡單而又隆重的屬于他們二人的大婚,一個(gè)屬于他們二人的久違的洞房花燭之夜,一個(gè)背著自己回來的大雨滂沱之夜,念此,鳳九已經(jīng)淚眼模糊。
東華不發(fā)一言,只是緊緊地?cái)堉P九的肩,感受她的顫抖,她的激動,她的心跳,她的氣息,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小狐貍的記憶還在,不然她不會如此。
鳳九松開東華的懷抱,慢慢走到魚缸邊,石凳還在那里,鳳九坐了下來,望著缸內(nèi),“魚兒。”
東華慢慢走到鳳九的身邊,“對,魚兒,它們在,我也在。”
“是嗎?這魚兒,游得好歡快啊。”
“是啊,九兒,你也該開開心心的,你原本該是一只快樂的小狐貍。”東華一只手搭上鳳九的肩膀。
“是嗎?我長了這么大,才知道什么叫做責(zé)任,快樂的小狐貍,是啊,姑姑總是這么說,我是她的開心果。”鳳九笑笑說道。
“你也是我的開心果。”東華雙手搭上鳳九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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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九兒,我們進(jìn)屋坐坐吧。”東華拉起鳳九的手,想讓她進(jìn)屋。
鳳九臉上還有淚痕,仰起頭,問道:“進(jìn)屋,做什么?陪你下棋嗎?”
東華一愣,而后笑了,“九兒想下棋嗎?”
“帝君怕是記錯(cuò)了吧,九兒擅長的是廚藝,可不是棋藝。”鳳九也笑著說道。
東華扶起鳳九,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面地站著,替鳳九拭去眼角的淚痕,心疼地說道:“九兒,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鳳九別過臉去,有些不大開心地說道:“需要對你說什么?我先進(jìn)去了。”鳳九撫下東華攬著自己雙臂的手,自顧自地走進(jìn)了殿中。
東華忽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好模好樣兒的怎么會生氣了?東華趕緊跟了上去,也走進(jìn)了大殿,看到鳳九坐在當(dāng)初自己第一次來見她時(shí),坐的那個(gè)榻上,面前的棋盤,還是當(dāng)初的那個(gè)模樣,鳳九胡亂擺放了幾顆棋子,對東華說道:“帝君,坐下吧。”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道。
東華點(diǎn)點(diǎn)頭,想知道面前的小狐貍究竟想做什么?很配合地坐了下來。
“帝君,要下棋嗎?”
“你想嗎?”東華挑眉反問道。
“我才不想呢,我又不會下棋。”鳳九委屈地說道。
東華瞬間覺得這小狐貍說話,真是有趣,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吧。“那九兒,你想干些什么?”
鳳九嘆了口氣,“帝君,你愿意聽鳳九講個(gè)故事嗎?”
“好,你說。”東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鳳九,也許大概還是知道小狐貍想講什么的。
鳳九提起一口氣,抿了抿嘴,深呼吸,說道:“從前,一只小狐貍,家里最小的,受盡了寵愛,無法無天,自詡厲害,跟著家里的長輩到處闖蕩,有日,小狐貍自己一個(gè)人溜出去玩耍,家里長輩過生辰,為了方便,誤闖了一個(gè)林子。”鳳九笑了笑,“總以為一直好運(yùn)氣的小狐貍,那日走了霉運(yùn),遇到一只虎精,那時(shí)真的是要嚇?biāo)懒耍敲婺开b獰的虎精,她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以為死定了,卻不想被一個(gè)人給救了,也許從被救下的那一刻開始,這個(gè)人就住進(jìn)了小狐貍的心里,她沒有想過這個(gè)人是天地間最厲害的人物,從開始的崇拜,到后來的心儀,一路追隨,一路坎坷,呵呵。”鳳九說著眼里噙著淚,“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可笑,這小狐貍為何這么沒有自知之明,何德何能,能夠配得上這天地最厲害的人物,最終一句三生石無緣,從此天涯路人,各自安好。”
東華動容,“九兒。。。”
“帝君,你別說話,聽鳳九把這個(gè)故事講完吧。”
“好,你說。”
“可是分開的那些年,小狐貍以為自己會做的很好,會忘掉那個(gè)人,可是越想忘掉越是忘不掉,所有人都擔(dān)心她,處處小心,處處維護(hù),生怕小狐貍再有個(gè)三長兩短,小狐貍太心疼擔(dān)心她愛她的人,也不想再渾渾噩噩的生活了,于是她選擇了尋求幫助,抽離記憶,也許忘掉過去,她可以做回那只快樂的小狐貍,在有心人的幫助下,她有幸在忘掉之前,見了那個(gè)人,可是那個(gè)人想說的不過是一句塵世情緣塵世盡而已。小狐貍哭了,笑了,笑了,哭了,最后放棄了所有忘掉過去的辦法,因?yàn)榧幢隳莻€(gè)人再無情,她依然不想忘掉那個(gè)人,刻骨銘心的愛過不是說忘就能忘掉的,小狐貍沒有怪過誰,更加沒有怪那個(gè)人,她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服了忘情水,忘掉了前塵,從來都不曾認(rèn)識過那個(gè)人。”
東華怔怔地望著鳳九,一時(shí)語塞。
鳳九嘴角浮起無奈的笑容,“可直到有一日,那個(gè)人,又出現(xiàn)在了小狐貍的面前,本來止水的心,又泛起了漣漪,可是她再也不敢想,她和他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聯(lián)系,多年后的出現(xiàn),又為何而來,小狐貍不敢揣測,沒有任何資本的妄加猜想也許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可相處了些時(shí)間后,小狐貍卻發(fā)現(xiàn),那個(gè)人的溫暖,柔情,處處替她著想,小狐貍又開始了幻想,心里又開始了期待,直到那個(gè)人說他為尋小狐貍而來,小狐貍已經(jīng)徹底亂了方寸,她沒有了勇氣,沒有了自信,她不知道該怎么辦?”鳳九抬起頭,望向東華:“帝君,你說小狐貍該接受那個(gè)人嗎?”
“九兒。”東華頓了頓,“抱歉,我來晚了。”
鳳九聞言,沒有感動,而是哭著笑了,“抱歉,來晚了?呵呵,帝君,這句話,鳳九是不是該動心,是不是就該這樣撲進(jìn)你的懷里,哭一場,撒個(gè)嬌,然后一切都好了,是嗎?”
東華起身,走到鳳九的身邊,蹲下身來,握住鳳九合在雙腿上的手,“九兒,我來了。”
“來了又如何?”鳳九忽然站起身來,嘶吼道,眼淚止不住,跑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