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譯文】
孔子說:“后生小子,在父母跟前,就孝順父母;離開自己房子,便敬愛兄長;寡言少語,說則誠實可信,博愛大眾,親近有仁德的人。這樣躬行實踐之后,有剩余力量,就再去學習文獻。”
錢穆說
本章言弟子為學,當重德行。若一意于書籍文字,則有文滅其質之弊。但專重德行,不學于文求多聞博識,則心胸不開,志趣不高,僅一鄉里自好之士,無以達深大之境。
南師說
這話在文字上解釋當然容易,但我們深入研究一下。所謂弟子,古代稱學生為“弟子”,中國古代老師對于學生,看成自己的兒子一樣。講到這里,我們有點感慨了,中國的文化,師生之間有如父子,過去有“一日從師,終身若父”的情形,而老師對于學生,也負了一輩子的責任。我們親眼看到的,幾十年前,還保留了這個風氣,一個學生縱然中了狀元,官作得很大了。回到家鄉,看見老師,而老師既沒有功名,也沒有地位,學生對他一樣的要跪拜,和當年從師一樣。學生對老師是如此,老師對學生,也是負了一輩子責任。
現在,孔子告訴我們說,這個學生“入則孝”,在家里是個孝子。(怎么才叫孝,下面有很多地方研究孝道,在此暫且不談。)“出則弟”,出門在外面與兄弟分開了,怎么弟呢?就是在外面,對朋友、對社會、對一般人能夠友愛,擴而充之愛國家、愛天下都是這弟字的意義。“謹而信”,作人非常謹慎,但是談到這“謹”字要注意,不要變成小器。謹慎與拘謹是兩回事,有些人作人很拘謹,過分了就是小器。“謹慎”在歷史上有個榜樣,就是我們中國人最崇拜人物之一的諸葛亮。所謂“諸葛一生唯謹慎,呂端大事不糊涂。”這是一副名聯,也是很好的格言。呂端是宋朝一個名宰相,看起來他是笨笨的,其實并不笨,這是他的修養,在處理大事的時候,遇到重要的關鍵,他是絕不馬虎的。那諸葛亮則一生的事功在于謹慎,要找謹慎的最好榜樣,我們可多研究諸葛亮,這里暫且不提。
總之,所謂謹慎不可流于小器,這點修養要注意,這個人能謹慎處世而信——在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一切都言而有信。同時又“泛愛眾”,有偉大的胸襟,能夠愛人,尤其在此時此地來講,對同志的友愛,擴而充之,對其他人的友愛。理論上講起來很容易,而廣泛的愛人,那就是“君道”“師道”的綜合,愛天下人就如愛自己一樣,理論容易,要修養到如此真難。孔子說,假使一個人對這些都做到了,“而親仁”,再親近有學問道德的人做朋友,“行有余力則以學文”,做到以后,還有剩余的精力,然后再“學文”,愛作文學家也可以,愛作科學家也可以,愛作藝術家也可以,愛作別的都可以,那是你的志向所在,興趣問題,可以量力而行,各聽自由。
傅佩榮說
人在社會,要學會這些道德要求,你會感覺到說那我守規矩,修德行善不是比較吃虧嗎?所以儒家的思想很強調,你修德行善會有內在的快樂,否則你只看外表的話,會覺得誰好像比較照規矩來。在許多方面會比較不太順利的樣子,這其實是一種選擇的問題,是長期的考慮。
孔子認為教育應該是全人教育,就是完整的人的教育。
第一種是人格教育,“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 都是一種與人相處自我要求能替別人設想。人格教育必須自我要求,由內而發,絕不能說是只是被動而已,所以講道德的問題關系就非常得明確了。道德,主動和被動是有天淵之別的。
第二種是人才教育,是用之于外,你在社會上是個人才,你可以服務社會,有所貢獻,但是人才,它是特殊的一種條件,有某種專長就可以了。
第三個是人文教育,就看你怎么樣利用休閑的時間,如何調節自己的生命,讓它感覺到生命,很有次序,然后也能夠和諧,不斷地成長發展。
讀后感
一個能和父母長輩、弟兄朋友都相處得好的人,為人處世一定不錯,相處得好是發自真心的,并非流于表面的客套及恭維。對人能夠恭謙謹慎,說的少,做得多,不說則已,說出來的話一定是誠實值得信賴,而且還有博大的襟懷可以廣泛愛人,能夠利他,廣結善緣,身邊都是仁義并且有德行的人,這樣的人真可謂是世間標準的好人了。除了做好人,還能夠讀書學習,那真是再好不過。孔子這么說,能看出做人在學習之前,反思我們現在的教育,更多的是工作技能的學習和訓練,其實做人的道理也應該時常鞏固學習。我是獨生子女,媽媽也常教我“學會做人,學會學習”,品行第一,技能第二。古人訓謹記,融于學習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