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戰役 第十章

? ? ? 吃完飯后,魏靜又搶著洗碗,但我還是不習慣讓她用廚房,就想辦法支開她。

? ? ? 在她挽起袖子要拿碗的時候,就著廚房的燈光,我才注意到她的白衛衣都是灰塵,頭發還夾著些雜草類的東西。

? ? ? ? “你要不要先洗澡?”

? ? ? ? “啊?洗澡?”

? ? ? 我指了指她的衣服,她抓了抓袖子,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沾滿了灰塵,“走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 ? ? 見我拿起了應急燈,拖著她的行李箱,她只得放棄了收碗,也背起背包和手袋,跟著我上了樓。

? ? ? “我家就四層,我平時住二樓,三樓空著,以前是我媽的房間,現在空著,我收拾過了,你住吧。”

? ? ? ? “好的,謝謝,我有床就行了……”

? ? ? ? 到了三樓,我推開了門,應急燈照亮了房間,她頓時語塞,“很久沒人住了,裝飾有點過時”,我放下行李箱,轉過身看著她“怎么樣,還行吧?”

? ? ? ? “這也太漂亮了,我住真的可以嗎?”她撫摸著床頭柜,抬頭接上我的眼神。

? ? ? ? 我也不太懂家具,但是還是知道一整套實木家具的價值,為了緩解她的壓力,我輕描淡寫地說:“沒關系,你住吧,房子就是用來住的。”

? ? ? ? 房間自帶浴室,我教她用了一下太陽能的熱水,留下了燈,就關上房門下樓了。到了廚房,水管傳來了水聲,看來是洗上了。

? ? ? ? 我把洗好的碗筷擦干了,放在架子上晾干,然后倒了杯水坐在了飯桌旁,回想了今晚發生的事情,真是瘋狂,搞不好就交代在路上了,不過還是救了她,我也不再是那個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遇害,而不能反抗的人了,我看著神臺上的遺物,陷入了沉思。


? ? ? 喝完杯子里的水后,我又拿出碗架上的另一個杯子,倒了熱水,拿了另一個應急燈,便走上了二樓的客廳。

? ? ? 我坐在了沙發上,把燈和水杯放在了茶幾上,疲憊感頓時襲來。正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樓上傳來了開門聲,然后就是下樓梯的聲音,看來她洗完了。

? ? ? ? 走到了二樓,她側著頭,用毛巾擦著發尾,“好久沒洗過這么熱的水了,每天都停電,我都忘記燒水……”

? ? ? ? 現在我終于能仔細看清她的臉,就著燈光,她頭發也就及肩,劉海可能太久沒剪了,變得有點厚,微微蓋住修得有點平直的眉毛,倒顯得有點英氣,眼角則略微露出雙眼皮,鼻子細長而不高,嘴唇沒涂唇膏,顯得稍小單薄,同樣顯小的還有下巴。

? ? ? ? 她后面嘀咕的我完全沒聽下去,我拿起水杯,站了起來,身子越過茶幾,遞給她。她才停下說話,接過水,“謝謝”她喝起了水,毛巾搭在肩膀上,跟她的小熊睡衣配合得很搭。

? ? ? ? 空氣中飄著好聞的味道,不是我家那些沐浴露的,看來是魏靜自己帶來的。

? ? ? ? 她喝完熱水后,似乎真正地放松了下來,“坐下休息一下吧。”我指了指沙發,她轉頭看了一眼,挑了那張單人沙發椅坐下,那是我媽常坐的位置。

? ? ? ? 她雙手抓著杯子,眼睛看著自己的拖鞋,氣氛有點尷尬,看來要還是要給她點獨處的空間。“我先去洗澡了”她雙眼在黑暗中清亮了一下“你冷的話可以蓋沙發上的棉被”,不等她回答我,我飛也似的去拿換洗衣服,隨后又走過她面前進了浴室。

? ? ? ? 花灑沖著我的頭,我確認了一下心臟,等待它平和下來。快速地洗完后,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發現魏靜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團,似乎是雙手抱膝蜷縮在沙發上,我走到她旁邊也沒什么反應,看來是睡著了。

? ? ? ? 我拍了拍她肩膀的位置,她猛地一抬頭,雙眼迷離地看著我,“頭發干了就去睡覺吧,別著涼了。”我對她說,她打了個哈欠,呆呆地說:“樓上有點大,我一個人睡有點怕,我還是睡沙發吧……”

? ? ? ? 她一邊說著伸出雙腿,找了一下拖鞋,抱著被子走向了L型沙發的一頭,不過仍然不躺下,還是擠成一團坐著,看著我。

? ? ? 好好好,知道你的意思了。

? ? ? 我走進了房間,拿出了被子,放在了另一頭。她看到我整理沙發后,立馬伸直雙腿,躺在沙發一頭的扶手靠墊上,雖然她把被子拉到了下巴,我知道她肯定在偷瞄。

? ? ? 被她盯著有點不自在,我就問她:“你的熊呢?不是沒有就睡不著……”我還沒說完,就聽見被子甩開的聲音,然后就是拖鞋吧嗒吧嗒上樓的聲音。

? ? ? 我坐在沙發上,拿了個靠墊靠著,盤腿坐著,被子蓋在腿上。她下樓的時候,有點偷偷摸摸地,探頭出樓梯扶手,看看二樓客廳的情況。看到我坐在沙發上,立馬面向墻的一邊,兩手抓著熊,像螃蟹一樣,橫著走到了沙發一頭,拖鞋一撇,還是保持背向我的方向,往沙發一躺,迅速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蓋起來。

? ? ? ? 真是個可愛的家伙。

? ? ? ? 我摸了摸頭頂和后腦勺,頭發基本干了,也就躺了下來,那頭也輕微地動了一下。為了防止她被自己悶死,我開了個頭:“不知道這種情況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她轉了個身,兩手慢慢拉下一點被子,露出了眼睛。

? ? ? ? “應該不會那么快吧……”她弱弱地說。

? ? ? ? “新聞不是說了派軍隊鎮壓了嗎?估計很快就能結束了。”

? ? ? ? “真的?我手機經常不記得充電,住的地方信號也不太好,一直都沒留意最近的新聞。”

? ? ? ? 我們就這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得知她在政府部門工作,算是編制外的,家里在附近的鎮上,現在是自己在這里租房住,年前準備回去,打包好行李后就發生了襲擊事件,這一個多禮拜都是躲在租的房子里,今晚是家里沒什么吃的了,想趁著夜色出來找吃的,不想就遇到了那些怪物。

? ? ? ? 她說完了之后,又陷入了沉默,我也沒什么話題聊了,這個時候,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她嗖地抬起頭看了過來。

? ? ? ? “1月25日 00:00,庚子年 正月初一”畫面這么顯示著。

? ? ? ? “沒什么,時間提醒而已,現在已經是初一了,新年快樂。”

? ? ? ? “這樣啊,都到這個時候了,新年快樂。”

? ? ? ? “差不多該睡了吧,時間也不早了。”我伸手去夠桌上的燈,準備關掉。

? ? ? ? “別關燈,額,我是說……”

? ? ? ? 她踟躕著,試著找個理由,我還是伸手去,調低了亮度,“太亮了,我幫你調低點,晚上沒燈,上廁所不方便。

? ? ? ? 她又把被子拉到眼睛下,不說話了。

? ? ? ? “那,晚安。”

? ? ? ? “……,晚安”她悶出了一句話。

? ? ? ? 就在這個沒有煙火聲的夜晚,我和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進入了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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