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你還是年輕的樣子,穿著你最愛的那件襯衫出現,而我已然是現在的模樣,卻還是像小時候那般喜歡隨著你問東問西。家里的老房子好久沒住,水井邊的地也好久沒翻,你那些老朋友也斷了聯系,失去始終使人覺得空落落的,所謂人走茶涼便就是這般模樣。又見你,我忘了我們的爭吵,總喜歡提些芝麻大小事兒,也不敢問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只是貪戀這熟悉的感覺舍不得醒,怕沒了你的樣子。
你會說話了,我很驚訝更是驚喜。但我舍不得讓你多說,怕你會不適應,絮絮叨叨的,我一直在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笑著提起那些或開心或不開心的過往,不敢像你流露最近的悲傷,哪怕急著想要哭倒在你的懷里,聽你說那句藏在我心底的記憶。“回來吧,我再也不跟你吵了,你還小,爸養得起。”
我怔怔的望著你,突然抓著你的手,想要領你去看看,走出門了竟不知該帶你去哪,這里是你生活了一輩子都沒想離開過的最熟悉的地方啊,即使現在你還守在這里,我能帶你去哪呢?只是不想你在這“頹廢”的屋子里呆太久,終究這里布滿了離去的痕跡,我站在家門口想了太久,才發現你根本就不在我身后,我急匆匆的跑回屋里,電視里放著你最愛看的上黨梆子,你卻不知道去了哪。
許是你已經走了,終究我還是哭了,在你面前繃了那么久,其實我多想拉著你說說那些不容易,告訴你近來那些糟心事兒,然后再看看你罵罵咧咧支持我的樣子,還你“吾家有女初長成”。
不知怎么滴,我哭哭啼啼出現在廚房,有我最愛的燒茄子……我一回頭,你朝著我笑,我剛要過去,你又沒了蹤跡,留下我只剩放肆的哭泣。
到這里,關于你的夢已經散去,醒來后的我,周圍還是一樣的平靜,這是我熟悉你沒來過的地方,連夢里你都沒來過,可是在怨我?我記得我們總是不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不是你破口大罵,就是我哭哭啼啼,如今,夢里的你不在說話,笑得溫柔還懂遷就,我依舊不改往常愛哭泣,遠方的你是不是還在笑我不爭氣。
不知不覺你離開我們都第四個年頭了,你留下的那些或美好或傷感的回憶總是不淡往復,讓人舍不得忘記,哪怕有關于你,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