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zhàn)相州

右路軍劉儀聞之,取道河內(nèi),直抵相州之郊,昌奴王呼延於菟親引大軍來迎。兩陣對(duì)圓,旌旗蔽日。儀赤幘素袍,金鐙銀槍,立馬陣前,大喝曰:“吾乃小朱虛劉儀,誰敢一戰(zhàn)?”昌奴王大笑曰:“漢家三代之后,亦有非燕雀者也。”大將鮮于忽律、萬俟赫赫欲戰(zhàn),昌奴王叱曰:“漢家千里駒,孤當(dāng)親迎之!”?   昌奴王催馬揮刀,直出旗影,大喝曰:“孤乃北國(guó)昌奴王。”只見昌奴王雉冠豹氅、犀甲虎裙,渾然兇煞一般。劉儀以槍指曰:“夷狄何故犯我疆土?”昌奴王大笑曰:“中原乃孤控弦之物,江河乃孤飲馬之渠也。”儀大怒,揮槍直取昌奴王,昌奴王舉刀相迎。二人刀槍交替,廝殺開來。兩軍鼓噪,聲聞?dòng)谔臁L觿吃谙嘀萋勚瑧{城而望,股戰(zhàn)不已。?   辰時(shí)戰(zhàn)起,已近午時(shí)。大戰(zhàn)百合,未分勝負(fù)。儀暗曰:”昌奴王勇力,當(dāng)智取之。“昌奴王一刀揮來,直劈儀脅,儀衣甲劃開,錚錚有聲,刀卻不能入。昌奴王視之,只見劉儀肋骨縝密,倍于常人。正遲疑間,儀拔背上鞭,擊之。昌奴王不及避,胸甲裂之,伏鞍而走。燕然侯陳產(chǎn)乘勢(shì)揮軍掩殺,昌奴大敗,退至?xí)x鄙山。昌奴王嘆曰:“此子長(zhǎng)成,北國(guó)無遺類矣。”?   一連三日劉儀不出,昌奴王疑之,忽報(bào)有漢馬五百飲于漳水,皆良駒也。昌奴王欲奪之,降將高軫諫曰:“大王豈不聞牝馬思駒乎?恐是那劉儀之計(jì)。”?諜復(fù)來報(bào),漢馬皆牡。昌奴王遂不疑,令高軫引兵奪之。?   少時(shí),劉儀搦戰(zhàn),昌奴王自乘漢馬,巡于陣前。儀大聲曰:“夷狄無信,奪我馬匹!”昌奴王笑曰:“劉氏乃匈奴之姓,爾曹冒之,與奪馬何異?”正言間,漢營(yíng)之中,突出五百老驥,昂首長(zhǎng)嘯。昌奴王坐騎大駭而起,撲翻在地。所擄漢駒皆走,胡馬亦從之,昌奴王揮刀不能止,再退三十里,下寨信陵臺(tái)。劉儀得胡馬、漢駒無數(shù)。?   昌奴王曰:“小朱虛劉儀智勇兼之,如之奈何?”高軫曰:“勿與戰(zhàn),持之一月,劉儀兵阻,相州餓殍,悉力攻之,無不勝也。”?昌奴王從之,閉營(yíng)不出。?   劉儀患之,謀于陳產(chǎn),產(chǎn)附耳低言。儀大喜,召高軾曰:“吾不能進(jìn)兵。煩將軍至相州,緣城以告太子,約于晉鄙山交割糧草。?”軾領(lǐng)命而出,卻來投其弟高軫,軫引見昌奴王,悉告其事。軫曰:“此滅儀之機(jī)也。劉儀頓兵于野,輜重不能戰(zhàn)。大王先擊劉儀,再破相州,可也!”昌奴王大喜,使高軾歸告,約于當(dāng)夜亥時(shí)。?   劉儀、高軾引車百乘,皆覆以草,至?xí)x鄙山。捱至亥時(shí),火光沖天,胡兵遍野。當(dāng)先一騎正是昌奴王,大笑曰:“劉郎獻(xiàn)糧,孤笑納耳。”儀亦笑曰:“大王誤矣。此非糧車,乃兵車也。”言訖,覆草皆去,戈矛齊立。為首驂乘大呼曰:“汝中吾主之計(jì)矣。吾乃車騎將軍陳公喬!”昌奴王大怒,指高軾曰:“汝安敢賣孤!”未及軾言,昌奴王一箭貫其喉。陳產(chǎn)驅(qū)車,馳下山來。胡馬雖勇,不能當(dāng)車。漢車沖突之處,胡馬傾覆不已。?   昌奴王正慌亂間,?背后大亂,鮮于忽律敗至,告曰:“漢將毛最偷渡朱亥河,打破相州,會(huì)合被圍太子,反攻我后!”昌奴王大驚,退兵信陵臺(tái)。高軫出迎,曰:“糧車得否?”昌奴王大怒曰:“爾兄弟皆漢諜也!”一刀揮于馬下。?   劉儀至城外,只見胡營(yíng)累累,單騎巡之,朗聲曰:“胡兒靜聽,單于庭在北,唯漢可面南。”胡兵聞?wù)呓匀ァ?城門大開,太子劉伋拜曰:“梁王之威,響震天下。”劉儀急下馬,扶之曰:“非太子憑守孤城,弟安能成此大功。”兄弟相攜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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