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上河鄉大王村,村子比較傳統,至今還保留著不少古老的習俗。
我叫洛長天,大四準畢業單身狗一枚,趁著實習期間回了趟老家,卻意外碰到了一件喜事,村里的老光棍要結婚了。
老光棍叫周德海,今年五十多歲,家里一貧如洗,還有個生病的老母親,按理說不太可能有姑娘家愿意嫁過來。
但是據村子里的人說,周德海這個老婆,是有天晚上從村后的山上背回來的。
沒人見過姑娘長什么模樣,因為自從她來了之后就沒出過屋子,但凡有村子里的人想過去看看,全都被周德海攔在了外面。
有人說這姑娘肯定智力有問題,否則,怎么可能大半個月都不出屋子半步。
也有人說這姑娘肯定犯了什么事,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躲在周德海家里。
不管什么原因,總之周德海這個老光棍有了老婆,村里人都替他高興。
就在今天,周德海忽然宣布要結婚了,還要用我們大王村最傳統的儀式來結婚。
我們大王村的傳統婚禮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甚至可以說有點恐怖,我小時候見過一次,但是記不太清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新娘好像全程用一塊黑布遮在頭上。
老光棍周德海說今天晚上9點舉行婚禮,希望村里的長輩和年輕人都能過來參加,好替他們周家沖沖喜。
村里的人都比較淳樸,既然周德海有這個想法,雖然時間上有點晚,但是大家的熱情還是挺高漲的,尤其是老一輩的人,更是一臉興奮的表情,說一定要按祖上傳下的規矩辦。
由于周德海家實在太窮,村里就簡單的在村委會門口擺了貢臺,點上了紅蠟燭,周德海八十多歲的老母親歪著身子坐在正中,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我和小時候的玩伴張燁站在西側,我半開玩笑的說:“火華哥,老光棍都要結婚了,你怎么還沒有動靜,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張燁沒好氣的捶了我一拳說:“你小子不也沒有女朋友,居然還有臉說我?!?/p>
“這你就不懂了,哥這叫守身如玉,我的第一次要留給我未來媳婦的?!?/p>
“得了吧,別以為我不懂,你小子泡不起妞吧,聽說現在大學生談個對象的消費不比我們村娶媳婦便宜多少,你爹就給你一千一個月,估計還不夠你小子喝粥的。”
一句話就戳中了我的軟肋,對,我是沒錢,所以只能看著大把妹紙投入別人的懷抱。
不去想那些傷心事了,老村長已經開始舉行儀式,只見他拄著拐杖,照著一本舊冊子念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念什么。
總之念了小半天之后,我總算是看見周德海背著她媳婦來到村委會。
新娘穿著大紅的嫁衣,款式雖然很舊,但是挺干凈的,唯獨讓我有些感覺不太自然的,就是新娘的頭上罩著一塊黑色的布。
我知道這是我們這里的習俗,但是大晚上的看上去還真的挺嚇人的,真不知道這個習俗究竟是誰發明的,哪有人結婚用黑布遮臉的。
新娘一出來,村里人就沸騰起來,畢竟好久沒有舉行過傳統婚禮了,大家的情緒都比較高漲,但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周德海放下新娘之后,就一直抓著新娘的袖子。
新娘的袖口很長,手縮在里面看不見,而且我仔細的看了看新娘的腳,發現她的腳非常小,有點像小孩的腳,和身高體型完全不成比例。
我推了推張燁說:“火華哥,你有沒有覺得新娘怪怪的,我怎么感覺體形有點不太協調?!?/p>
張燁呸了一聲,回道:“長天,你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呢,這別人結婚的大喜日子,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
“不是,火華哥,我真覺得怪怪的,你看她的腳特別小,而且周德海一直扶著她,仿佛一松手就會倒下來一般?!?/p>
張燁順著我說的看了幾眼,搖頭道:“這叫三寸金蓮,沒文化,讀了幾年大學怎么變的疑神疑鬼起來,你是不是想看看人家新娘長什么模樣,得,等會我找個機會帶你看看?!?/p>
張燁這個人從小就膽子肥,調戲村里的女同學那是一把好手,所以我才疑惑他怎么一直都不找對象,他不像是個找不到老婆的人。
老村長這時候總算是念完舊冊子了,只見他抓起數把大米,不斷的朝著一對新人撒去,據說這樣可以驅除晦氣,預示著來年大吉。
同時還有村民送來一只大公雞,只見他手起刀落,直接割斷公雞的脖子,鮮血不斷的順著雞脖子淌下來,周德海同時張開嘴巴喝了兩滴。
真不能怪村里的年輕人丟棄傳統,而是這種傳統婚禮實在是太惡心,太詭異了,現在的姑娘那里還有愿意喝雞血的。
就在此時,周德海緩緩的掀開黑布的一角,露出新娘的嘴巴,當雞血落入新娘口中的時候,只見她貪婪的允吸著,仿佛喝的是甘露泉水一般。
老村長看到這一幕,頓時興奮的喊道:“好,喝的越多,明年的財運越旺!”
什么叫茹毛飲血,我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我真的挺好奇的,黑布下面到底是一張什么樣的臉,竟然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喝雞血。
喝雞血的儀式結束之后,我爸那一輩的人開始圍成一圈跳舞,而此時周德海需要把新娘送回新房,等儀式結束之后兩人就可以洞房了。
張燁偷偷的推了我一下說:“長天,機會來了,走,我們去看看新娘長什么模樣,錯過這個機會,就很難看到新娘的真面目了?!?/p>
說真的,我挺好奇的,一個愿意嫁給周德海,還愿意生喝雞血的女孩到底長什么樣。
我跟著張燁從田里繞過去,很快就看到周德海把新娘送進屋里,然后他一個人又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說真的,還真得感謝古老儀式有這么一出,這才讓我和張燁有機會偷看新娘的真面目。
其實這怪不得我們,要不是周德海弄的太神秘,我們也沒必要搞這出,誰讓我們年輕人好奇心重,難免會想刨根問底。
我和張燁悄悄的走到周大海的屋前,屋子里燈火通明,而新娘此刻應該正一個人獨自坐在屋子里等周德海回來。
我問張燁現在怎么辦,總不至于就這么闖進去吧,張燁笑呵呵的打了一個響指,竟然真的推門而入道:“新娘好,恭喜,恭喜,我代表大王村的年輕人,給你送紅包來了。”
我靠,送紅包,這一招真的絕了。
我跟在張燁身后走了進去,新娘頭上依然罩著黑布,一動不動的坐在長條椅上,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卻抬起一只胳膊放在桌上。
那意思很明顯,應該是讓張燁把紅包交給她。
沒問題,新娘的智力沒問題,她能聽懂張燁的話,還知道要錢。
張燁真的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紅包,緩緩的走到新娘的身前,誰知道就在此時,張燁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向新娘,竟然順勢把新娘直接撲到在地。
到底是火華哥,竟然能想到這樣無恥的爛招,然而就在我想要去扶他們起來的時候,張燁忽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后整個人跳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連忙朝新娘看去,只見罩住她的黑布已經掀開一角,露出那張沾滿雞血的嘴唇,嘴角竟然還微微的上揚。
“桀,桀,桀。”
新娘發出詭異的笑聲,聽的我毛骨悚然,一股惡寒順著背脊涌上心頭,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同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德海的家。
張燁肯定是看到新娘的真面目了,否則他不可能嚇成那樣,究竟新娘什么模樣,能把從小就膽子很肥的張燁嚇得落荒而逃。
我一路回到村委會門口,發現婚禮已經到了尾聲,周德海正在進行最后的滾刺床儀式。
這也是我們老家的習俗,地上鋪滿鄉間野生的牛頭筋和其他帶硬刺的植物,形成—張刺床,新郎必須在帶刺的木條上來回翻滾,表現自己英勇非凡的一面。
不過這刺床可不好翻,通常幾個來回下來就已經鮮血淋漓了。
但現在不是看這個的時候,我急忙在人群中尋找,卻始終看不到張燁的身影。
奇怪,難道他沒有回來。
整個婚禮儀式很快就結束了,周德海滿臉歡笑,背著老母親回家去了,湊熱鬧的人群也陸陸續續的撤離。
我連忙給張燁打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就被接通:“喂,火華哥,你跑到那里去了,我怎么在村委會沒找到你?!?/p>
“長,長天,你剛才看到新娘長什么樣沒有?”
“我正想問你呢,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怎么忽然就跑了,我就看到新娘嘴角沾著雞血,其它部分還是被黑布遮著。”
“好,沒看到就好,長天,把這件事忘了,我也當作什么都沒看到,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到城里去?!?/p>
“火華哥,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新娘是不是長的很丑!”
“別問了,不丑,新娘很漂亮,明天早上我們一起走!”
張燁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雖然我心里還有很多疑惑,但是一想到剛才聽到的詭異的笑聲,我渾身上下就沒來由的哆嗦起來。
難道新娘不是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特意起了個早,收拾了一下我的行李,跟老爸老媽打了一聲招呼,便急匆匆的趕去張燁家。
張燁昨晚跟我說好的今天一起回城里去,現在應該準備好了吧。
我大老遠的就看到張燁他媽在洗菜,打招呼道:“朱嬸,我火華哥起來了沒有?!?/p>
“小天來了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火華哥哪有那么早起的,你自己進去喊他吧。”
奇怪,不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去城里,怎么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我連忙走上二樓,敲了敲張燁的房門,好半天都沒人開門,這才轉動了門把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張燁果然賴在床上,背對著我,原本以為他被嚇的不輕,看來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嚴重。
我輕輕的推了推他說:“火華哥,起床了,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回城里去的。”
沒有反應,張燁依然睡的死死的。
我的心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猛地把張燁的身子翻了過來,只見他精神萎靡,目光呆滯,口角歪斜,臉色更是慘白。
“火華哥,你這是怎么了?”
張燁聽到我的聲音,忽然抓住我的手說:“她來了,她來了,別過來,別過來!!”
“?。。。?!”
張燁再一次發出慘叫聲,驚動了正在樓下洗菜的朱嬸,只見她急匆匆的走上樓,一進門就看到張燁一副駭人的模樣。
“小天,你,你火華哥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是隱約之間覺得應該和昨晚發生的事有關。
她來了?
她是誰?
是不是指的周德海的新娘?
沒一會功夫,村里的赤腳醫生于爺爺就趕過來,他一看到張燁的模樣眉頭就皺的飛起。
朱嬸嬸一邊抹淚,一邊問道:“于叔,我兒子這是怎么了,昨晚回來還好好的,怎么一覺起來就變成這幅摸樣了。”
張燁的臉色依然很難看,整個人不停的傻笑,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
于爺爺先是替張燁把了一會脈,又扒開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隨后語氣很嚴肅的說:“小朱,你兒子昨天去過村后的墳地沒有,或者其他陰氣比較重的地方。”
朱嬸一個勁的搖頭道:“我,我不知道,于叔,我兒子到底怎么了,對了,小天,昨天你一直跟你火華哥在一起玩,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p>
我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一下,我們昨天沒去過什么陰氣重的地方,唯一去的就是周德海的家,而他家就只有一個來歷不明的新娘。
越想越是害怕,我的額頭不斷的滲出冷汗,于爺爺似乎看出了什么問題,示意我到外面去說話。
我跟著于爺爺走到屋外,他直接了當的問道:“小天,不要騙你于爺爺,你們昨天到底去過什么地方,你們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燁這個模樣,我二十年前見過一次。”
于爺爺做了一輩子的赤腳醫生,見多識廣,他竟然在二十年前見過一次。
我連忙問道:“于爺爺,火華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了?!?/p>
“他不是瘋瘋瘋癲癲的,而是中邪了,你們昨晚是不是去了墳地,他現在邪氣入體,所以才會雙目無神,說話顛三倒四,時間一長,體內的陽氣不斷的損耗,最終骨瘦如柴而死?!?/p>
我被于爺爺的話嚇到了,急忙解釋道:“于爺爺,我們沒有去墳地,而是,而是昨天晚上趁著周大叔送新娘回去的機會,趁機溜進去想看看新娘長什么模樣。”
于爺爺眉頭緊鎖,厲聲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怎么能做這種事,我們村的傳統儀式,最忌諱的就是在結婚時被人偷看到新娘的臉,那是要遭報應的?!?/p>
“于爺爺,火華哥說新娘的身份太可疑了,所以我們才一時好奇心起,對不起?!?/p>
“跟我說對不起有什么用,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你們魯莽行事,破壞了傳統儀式,這才導致小燁邪氣入體?!?/p>
我咬了咬牙,小聲道:“于爺爺,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新娘有問題,昨天火華哥就是看到新娘的臉以后,才嚇的落荒而逃的。”
“新娘能有什么問題,最多就是來歷不明,不過既然病因是從周德海家起的,那我們不妨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破解的方法?!?/p>
說真的,我還真不敢一個人去周德海家,現在有于爺爺陪著,我的膽子倒也大了起來。
我扶著于爺爺一路趕到周德海家,敲了好半天的門,周德海才一臉不情愿的打開房門。
周德海似乎沒什么精神氣,整個臉黑乎乎的,不過他一看到我,就氣憤的說:“洛長天,你還有臉過來,我媳婦說你和張燁兩個臭小子昨晚企圖對她不軌。”
冤枉,我哪有這個心思,新娘分明就是誣告。
我連忙解釋道:“周叔,對不起,我和火華哥就是好奇新娘長什么樣,所以想借著送紅包的機會偷偷看一眼,真沒有別的意思?!?/p>
就在此時,依然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緩緩的走了出來,她頭上的黑布已經拿掉,露出讓人驚艷的臉龐。
新娘伸出白皙的手,捂住嘴巴笑道:“就五十塊錢的紅包,你們也好意思送。”
張燁說的沒錯,新娘真的很漂亮。
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愿意跟周德海這個老光棍過日子。
不單單是我被驚艷到了,就連于爺爺都一臉詫異的說:“德海,這就是你媳婦呀,長得可真水靈。”
周德海嘿嘿的傻笑起來,喘著粗氣道:“于老,她叫秀梅,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就不和這兩個小輩計較了,如果沒別的事,你們就回去吧,秀梅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p>
周德海沒有留我們的意思,握住秀梅的手,轉身就進屋去了,但是就在秀梅回頭的一瞬間,我又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來。
怎么回事,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秀梅給我的感覺這么怪異,為什么昨天她的手還藏在袖子里,今天就已經可以拿出來了。
于爺爺把我拉到一旁,語重心長的說:“小天,這件事真的有點不對勁,小周的面色很差,說話還喘著氣,仿佛很累的模樣,而且他的媳婦怎么可能長的這么水靈,這不合常理?!?/p>
于爺爺說的沒錯,秀梅真的太漂亮了,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給一個五十多歲,一貧如洗的老光棍,而且她笑的那么詭異,肯定有問題。
我問于爺爺二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人跟我火華哥一樣的遭遇。
于爺爺畢竟年紀大了,講的斷斷續續的,大概意思就是說二十年前,隔壁汪家村有個小伙忽然發病,狀況就跟火華哥一模一樣。
瘋瘋癲癲,面色慘白,不停的說胡話,病情進展很快,才半天功夫就進氣少出氣多,于爺爺當時怎么看都看不出毛病,建議小伙家人趕緊把人送大醫院去。
就在小伙家人忙前忙后的時候,村里性格孤僻,平時不怎么跟人交流的汪老頭忽然來了,他說那小伙不是生病了,而是因為大半夜的去山上挖墳,導致邪氣入體中邪了。
汪老頭的話沒人相信,但是眼看著小伙快不行了,小伙家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汪老頭弄了一碗于爺爺都看不懂名堂的藥給那小伙喝了,當時大家都很緊張,生怕小伙一個不好就嗝屁了。
但是神了,半個小時以后,小伙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團墨綠色的發出惡臭的肉泥,然后竟然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了。
小伙當時就承認,他的確是大半夜的跑到山上挖墳去了,據說山里有古代達官貴人的墓穴,只要挖出一個就發大財了。
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不是出了個汪老頭,這小伙就死定了。
聽完于爺爺講的故事,我決定立即出發去找汪老頭,火華哥的事情不能在耽擱了,汪家村一來一回騎電瓶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我真怕火華哥撐不到那時候。
我問道:“于爺爺,汪大爺叫什么名字,現在還住不住在汪家村了。”
于爺爺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二十年前他就已經七十歲了,現在還活不活著都是個問題,你去汪家村問問吧,我先弄點藥給小燁吃?!?/p>
二十年前就七十歲,現在還活著也已經是九十歲的老人,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試一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火華哥邪氣入體而死。
我回家打了一聲招呼,騎著電瓶車就朝汪家村趕去,一路上能開多快就多快,沒一會功夫就趕到了汪家村。
我在村口的農田里看到有個大嬸在澆肥,連忙問道:“大嬸,你們村里有沒有一個九十多歲,會驅邪的汪大爺,我找他有點事兒。”
大嬸聽到我的話,忽然盯著我看了起來,那眼神怪怪的,看我的渾身一陣不舒服。
“汪大爺住在村東頭最破的屋里,小伙子,能不能問下,你找汪大爺做啥子?”
“我有個朋友好像中邪了,聽說汪大爺會驅邪,過來找他試試。”
我實話實說,沒有絲毫的隱瞞,誰知道大嬸的表情卻變的更奇怪了:“小伙子,不瞞你說,你要是早幾年來,汪大爺或許還能幫你,現在的話......”
看著大嬸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就知道她話里有話,問道:“大嬸,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汪大爺的身體不行了?”
“身體倒是還行,但是他家,哎,不說了,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小心點,屋里黑?!?/p>
現在是大中午的,讓我小心屋里黑是什么意思,我估摸著大嬸也不會多說什么了,道了一聲謝就繼續趕路。
村里的房子都挺新的,唯獨有一棟非常破舊的老房子,應該就是汪大爺家了。
房子還是舊式的磚瓦房,紅色的磚頭全都露在外面,屋子門口長滿了雜草,要不是大嬸說汪大爺就住在這里,我真以為這是個廢棄的荒屋。
破屋房門緊閉,所有的窗戶全都拉上了黑布窗簾,從外面根本看不見里面,難怪大嬸會讓我小心屋里黑。
我停好電瓶車,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說:“汪大爺,你好,我是隔壁大王村的洛長天,有點事想要麻煩你一下?!?/p>
敲了好一會都沒反應,我懷疑是不是汪大爺沒聽見,準備加重一點力度,誰知道我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竟然緩緩的從里打開。
門里一個人都沒有,正對大門的墻壁上掛著一張男子的黑白遺像,民國時期的打扮,一雙眼睛瞪的又圓又大。
遺像下面是一張貢臺,點著兩只大紅蠟燭,中間還擺著一塊褐色的牌位。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屋子東邊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
“進來,把門關上。”
原本屋里還算明亮,等我關上房門之后,一瞬間就變的昏暗起來,在燭火的映襯下,那張黑白遺像顯得十分的詭異,我總覺得他好像在瞪我似的。
我下意識的吞了一下口水,朝著東邊的里屋走去,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
現在是九月天,外面還有秋老虎肆虐,這破房子里又沒有空調,怎么會這么冷。
我搓了搓雙手,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
房間里依然點著紅蠟燭,一名枯瘦的老大爺躺在靠椅上,而最讓我覺得驚恐的是,房間的東北角還有一口棺材。
棺材四周同樣點著蠟燭,地上拖著一根電源線,該不會里面還裝著死人吧。
我不敢過去,而是看著汪大爺說:“汪大爺,我朋友出事了,我聽說你會驅邪,所以來求你救我朋友一命?!?/p>
汪大爺輕輕的咳了兩聲說:“小伙子,我老了,沒有精力去做那些事了,你回去吧,如果你朋友真的中邪了,早點給他準備后事吧?!?/p>
我一聽汪大爺讓我放棄救人,頓時心急如焚起來。
這怎么行,我和火華哥從小一起長大,而且昨天晚上還是一起闖的周德海的家,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我想都沒想,直接跪倒在地說:“汪大爺,我知道您年紀大了,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您要是不出手,我朋友肯定活不成了,他不是壞人,只不過是昨晚偷看了新娘的臉?!?/p>
“你朋友偷看了新娘的臉?小伙子,你先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p>
我聽到汪大爺的語氣有所松動,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我對新娘的懷疑,包括昨晚我們兩人闖進周德海的家。
汪大爺冷冷的笑了二聲說:“你們膽子不小,傳統婚禮的儀式也敢破壞,這要是普通人家的婚禮,來年的氣數被你們壞的干干凈凈不說,甚至還會惹來橫禍!”
我不知道事情會這么嚴重,連忙認錯道:“汪大爺,我知道錯了,求你救救我朋友吧,他一大早就開始說胡話,氣色也很差,只怕撐不了太久了?!?/p>
汪大爺沉默了好一會,忽然沉聲說:“小伙子,你過來,讓我仔細看看?!?/p>
我不知道汪大爺想干什么,但是火華哥的命只有他能救,所以我只能靠過去。
走近一看,才發現汪大爺真的很老了。
雪白的頭發,兩眼暗淡無神,臉上滿是皺紋,皮膚松弛,牙齒差不多都掉光了。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人老了會這么恐怖,一種不安的情緒涌上了我的心頭。
汪大爺抬起手在我臉上摸了好一會,又扒開我的嘴巴看了一下,還讓我伸出舌頭。
說真的,我有種在看老中醫的感覺。
“小伙子,你剛才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長天,隔壁大王村的。”
“把你的出生日期告訴我?!?/p>
奇怪,汪大爺這是干什么,怎么還要問我的出生日期,不過我有求于人,只能答道:“我是1994年8月8日生的?!?/p>
當我說完之后,汪大爺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只見他頃刻間紅光滿面,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好,好,生的好,名字取的更好,我等了這么多年,總算是等到你了?!?/p>
說真的,汪大爺把我嚇了一跳。
他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忽然變得這么興奮起來。
我有些緊張的說:“汪大爺,能不能先救我朋友,他還年輕,他家就他一個兒子?!?/p>
汪大爺松開我的手,指了指棺材的方向說:“洛長天,你先去棺材那邊看看,告訴我里面有什么?!?/p>
不會吧,竟然讓我去看棺材。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是在這陰森詭異的房間里,我還真不太愿意去看棺材里有什么。
但是一想到火華哥危在旦夕,我只能鼓足勇氣,緩緩的朝著棺材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我差不多走了三分鐘,然而當我透過透明棺蓋看清棺材里有什么的時候,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女孩,棺材里躺著一個漂亮的女孩。
女孩很安靜的躺著,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明艷動人。
我有些詫異的回過頭說:“汪大爺,棺材里有,有一個女孩。”
“她很漂亮吧,洛長天,我可以救你朋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你朋友絕對活不過今晚?!?/p>
隱約間,我有一股不好的念頭。
我小聲問道:“汪大爺,到底是什么條件,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不會推辭?!?/p>
“你肯定能辦到,棺材里躺的是我的外孫女,她今年跟你一樣大,我的要求很簡單,她生前最后的心愿就是嫁人,我要你和我外孫女結陰親?!?/p>
開,開什么玩笑,結陰親。
我連女朋友都沒交過,竟然讓我跟一個死人結婚。
我全身一下子就起滿了雞皮疙瘩,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道:“不,不行,汪大爺,結陰親也太不吉利了吧?!?/p>
“洛長天,只是結陰親而已,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的,當然,我也不會勉強你,如果實在不愿意的話,那你就回去吧?!?/p>
我不愿意,我當然不愿意。
棺材里的女孩很漂亮,但她是個死人,而且我聽說結陰親都是死人和死人結婚,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要活人娶死人的。
這也太不吉利了,就算我同意了,我爸媽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我不能接受和死人結婚的事,我只能選擇離開,臨走之前,汪大爺說如果我想通了,可以隨時回來找他。
我騎著電瓶車回去,一路上都在想結陰親的事,越想越是害怕,火華哥的事情還沒有著落,我不能把我自己也搭進去。
一路趕回張燁家,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很重的藥味,朱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站在一旁哭泣,于爺爺則是一個勁的嘆氣。
我預感到情況不妙,連忙快步沖了過去,只見張燁原本壯實的身體竟然變得骨肉如柴,臉上毫無生氣,一雙眼珠子直往外突,嘴角不停的流著口水,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
這首兒歌是從張燁嘴里蹦出來的,唱的極其詭異,節奏跟原版兒歌完全對不上。
于爺爺看到我回來了,問道:“小天,怎么樣,找到汪老頭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說:“找到了,但是汪大爺年紀太大了,他不愿意過來幫忙。”
因為于爺爺肯定幫不上忙,所以我沒有說出結陰親的事,但是看到張燁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心里真的不好受,他畢竟是我最好的哥們。
我連忙抓住張燁的手,喊道:“火華哥,你一定要挺住,我,我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起作用了,張燁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只見他吐出一口墨綠色的污血,緊緊抓住我的手說:“長天,快走,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p>
張燁短暫的清醒了片刻,隨后又一次變的瘋瘋癲癲的,開始唱起詭異的兒歌。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有人喊道:“于老,周德海生病了,村長喊你去他家看看?!?/p>
先是張燁中邪,現在又輪到周德海生病了,我總覺得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聯系。
我和于爺爺一路趕過去,老村長看到于爺爺來了,連忙把他拉進屋里,只見周德海面色鐵青,呼吸急促,全身上下布滿了暗紫色的斑點。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周德海的媳婦秀梅,只見她低著頭似乎在抹眼淚,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但是坐在秀梅西側的周大娘,卻是一臉驚恐的表情,張大著嘴巴卻又沒發出半點聲音。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張燁剛才說的她不是人,應該指的就是秀梅。
然而秀梅就坐在我眼前,橫看豎看都是活人。
就在這時,于爺爺忽然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胳膊,隨后沉聲說:“村長,周德??赡苁前l寒了,回頭我配一副藥給他吃就沒事了,我先看看小燁去,那孩子病的比較重?!?/p>
我和于爺爺一起走出周德海的家,兩人走了好遠一段距離,于爺爺這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說:“小天,你趕緊再去找一下汪大爺,他要是不出手,只怕我們村要有滅頂之災了?!?/p>
“于爺爺,周德海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我們村會有滅頂之災?!?/p>
“小天,周德海不是生病了,你知道他身上那些暗紫色的斑點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那些斑點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于爺爺解釋道:“那是尸斑,通常人死后才會形成的,周德海明明還有呼吸,但他身上卻出現了尸斑,小天,你說的沒錯,他媳婦秀梅真的有問題,你快去求求汪老頭,否則我們大王村真的要出大事了?!?/p>
我知道于爺爺沒有危言聳聽,但是汪老頭肯幫忙的條件,卻是要我結陰親。
我打心里不愿意結陰親,但是事到如今,一想到火華哥的模樣,一想到周德海身上的尸斑,只怕這婚不結是不行了。
我萬般無奈的再次回到汪大爺的家,一進門就直截了當的說:“汪大爺,我愿意結陰親,我朋友快不行了,求你趕快舉行婚禮吧?!?/p>
汪大爺笑呵呵的站起身,緩緩的走到棺材旁說:“洛長天,別急,你朋友不會那么快死的,過來吧,結陰親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把衣服褲子都脫了,穿一條短褲就行了。”
我現在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汪大爺說什么,我只能照辦了。
說真的,我心里還是很緊張的。
別人第一次結婚喜慶之極,而我第一次結婚卻是陰森恐怖。
我脫的只剩下一條短褲,順從的坐在椅子上,汪大爺則從柜子里拿出一只毛筆和幾只黑乎乎的小瓶子。
“洛長天,別亂動,我要在你背上畫一些東西?!?/p>
結陰親為什么還要畫畫,雖然我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冰涼的毛筆在我背上游走著,我卻猶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我甚至懷疑汪大爺不是在畫畫,而是真的用刀子在我背上刻畫。
好不容易熬了過去,汪大爺又把其中一只小瓶子里的東西倒在我的背上,我頓時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痛意傳來。
忙完了這一切,汪大爺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只瓦罐一樣的東西,只見他打開蓋子以后,一股很沖的血腥味就傳了過來。
我剛想問這是什么東西,汪大爺就直接潑到了我身上,一股惡心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洛長天,我剛才潑的是黑狗血,現在是結陰親的最后一步,你躺到棺材里去,咬破你的嘴唇,然后親我外孫女就可以完成儀式了?!?/p>
開什么玩笑,先是在我背上畫畫,然后又用黑狗血潑我,現在還要我去親一個死人。
就算我不愿意,可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還能怎么辦,我只能照辦。
好在汪大爺的孫女很漂亮,否則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緩緩的爬進棺材里,壓在尸體的身上,眉頭一皺,忍痛咬破我的嘴唇,,猛地就朝著尸體的嘴巴親去。
這是我的初吻,羞澀的初吻,竟然給了一具尸體,說出去,只怕沒有人會相信。
就在此時,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我怎么感覺尸體好像在吮吸我嘴角的鮮血一般。
我被這個驚人的發現嚇呆了,剛想要起身,誰知道汪大爺猛地一把蓋上了棺蓋。
我不干了,我忽然后悔了,汪大爺這是想干什么,該不會真的想弄死我,讓我跟他外孫女在陰間雙宿雙飛吧。
然而無論我怎么掙扎,我始終推不開棺蓋,反而和尸體粘的越來越緊。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尸體會不會吸干我的血。
這樣恐怖的情形持續了十多分鐘,就在我感覺到自己快要昏迷過去的時候,汪大爺總算是打開棺蓋把我放了出來,還拿了一條毛巾讓我擦身子。
“洛長天,你別怕,剛才我把你關在里面,其實就是在鬧洞房,現在儀式已成,你和我外孫女的陰親算是完成了,她叫汪雅欣,你千萬要記住了,三十歲之前,你絕對不能跟其他女人好上,否則,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開什么玩笑,結陰親就算了,還不準我三十歲之前談戀愛,為了救張燁,我這犧牲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吧。
雖然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但是我心里還是有點火氣的,我總覺得自己被當猴刷了。
我急匆匆的穿好衣服,看著一臉紅光的汪大爺說:“汪大爺,現在可以幫我了吧,我朋友真的快不行了?!?/p>
汪大爺點了點頭道:“外孫女婿,你聽我說,我年紀真的大了,我已經把所有剩余的力量都用在陰親儀式上,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什么,搞了半天,竟然沒辦法幫我了,擺明了就是騙我娶他的死鬼外孫女。
汪大爺看我動了怒火,急忙解釋道:“長天,雖然我不能出手但是你可以,我會把我懂的全部交給你,只要你悟性不是太差,救你朋友是絕對沒問題的?!?/p>
我真的沒想到,汪大爺竟然想要教我驅邪的法門。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張燁就行,而且多學一門手藝,總歸不是什么壞事。
我也顧不得身上又臭又臟,連忙跪倒說:“汪大爺,那你趕緊教我吧,我趕著回去救人?!?/p>
“長天,你別急,有些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否則,只怕以后沒機會了。”
雖然我心急如焚,但還是耐著性子聽汪大爺大致講了一遍。
汪大爺所學的是一種代代相傳的九轉天命之術,可以替活人轉運,也可以替死人轉命,乃是一種有違天理命數的術法。
據汪大爺所說,這天命之術是一代不如一代,傳到他手中時已經大不如前。
天命之術雖然可以看他人的氣運,轉他人的命數,但唯獨看不清血脈至親的天理命數。
而且天命之術用多了,而本身的福緣又不夠的話,會禍及到家人。
汪大爺年輕時候利用天命之術為抗日做了不小的貢獻,積累了足夠多的福緣,四十八歲時在城里落腳娶妻生子。
由于汪大爺老來得子,所以對女兒極為寵愛,改革開放以后,有一部分人先富了起來,當時他覺得自己福緣無盡,為了能讓妻女過上好日子,開始利用天命之術替人轉運逆命掙錢。
結果錢是掙了不少,卻沒想到福緣很快就被耗盡,最終在汪大爺女兒二十五歲生女兒那天遭到了報應。
汪大爺的女兒因為難產而死,老伴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心臟病發而死,女婿在趕去醫院的途中出了車禍而死,好好的一個家就只剩下外孫女一個人。
這件事對汪大爺的打擊很大,他散盡了家財,一個人帶著外孫女回到了老家汪家村,從此不在替人逆天轉運,打算安心的把外孫女汪雅欣養大成人。
在這二十多年里,汪大爺偶爾替人驅邪看病,重新積累福緣,他原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誰知道天理還是沒有放過他的外孫女汪雅欣。
在汪雅欣二十歲生日那天,厄運降臨,她莫名生了一場大病,自此高熱不起,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查不出什么毛病。
汪大爺的九轉天命之術無能為力,他只能寄希望于大醫院。
為了掙錢給汪雅欣看病,汪大爺以八十多歲的高齡,連續替兩個城里的有錢人家逆天轉運,雖然湊夠了巨額的醫療費,但還是沒能救回汪雅欣的命。
之后的事情就是我所看到的,汪大爺始終不肯火化汪雅欣一直留著她的尸體,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可以和她結陰親的人。
而那個人,就是我。
聽完了汪大爺的敘述,我感慨萬千,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汪大爺長嘆一聲說:“長天,我老了,沒有時間慢慢教你了,你是個聰明孩子,西邊抽屜里有一本師父傳給我的九轉天命秘術殘本,根據你的描述,你朋友不單單是中邪那么簡單,他可能是尸氣入體,你翻開書的第二十七頁,里面有教你如何驅除尸氣的方法,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你必須徹底除掉周德海帶回村子里的女人,具體的方法看三十九頁?!?/p>
我點了點頭直接就在抽屜里翻了起來,除了找到九轉天命秘術殘本之外,我還找到一本很舊的筆記本,封面寫著奇聞怪俗雜談。
“長天,你手頭那本是我早年游歷全國各地時記下的奇聞異事,里面記載了很多傳統的風俗習慣,也一并交給你了,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真的,我現在有點開始喜歡汪大爺了,雖然我被迫和他的外孫女結陰親,但是他對我還是不錯的,竟然把所有壓箱底的東西都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