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早就想拜讀梁老先生的這本《雅舍談吃》,曾經一度已經加到淘寶購物車里了,心想待手頭上的庫存讀的差不多了就下單結算。結果還未等到我來的及下單,書卻已經售罄。購物車也作為失效寶貝予以清空,我也就漸漸淡忘了要讀這本書的心情。
說到這里插句題外話,其實有時候買書跟買衣服是一樣的,機緣巧合恰逢當時的心境會覺得這書或者這衣服不錯,然后會產生相當強烈的擁有他們的欲望,但在這個欲望時點之后,我覺得對于書跟衣服的處理就各不相同了。當有想買書的欲望的時候,我覺得應該立刻馬上毫不不猶豫地直接入手,只要書擺到了自己的書架上,那么就一定會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有那么一股突如其來的閱讀興致,偎著陽光,啜著清茶,徜徉在書香之中。而衣服的處理反之,當有想要的欲望之時大可先收納于購物車中,待過十天半月之后,如果屆時擁有她的心情仍然絲毫不減,此時才可算作真心喜愛,那么入手也無妨,事實上是多數的衣服十天半個月之后就不那么想要了,如此操作真心避免了不少購入不穿的沖動……
回到這本書,某天終于讓我在逛新華書店的時候又看到了,且新華書店現在已經親民到每本書都有開封之后的樣本,可自由翻閱,試讀之后覺得書還可以方可購買。
而我在看到本書一開始的第一頁插圖便已被吸引了。輕松樸實的每一句話都富含著真理。
整本書分四個部分:魚羊北平、食在中國、異國風味、人間食話。
讀完整本書之后,我個人的感覺還是比較喜歡前兩部分。尤其是第一部分:魚羊北平,這一部分通過飲食展現給我們一座活生生的北京城,從走街串巷叫賣小販的叫賣聲,到各個特色菜館里掌廚五花八門的手藝。每一樣兒的文字呈現都讓讀者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時代在不斷地發展,如今我們已經鮮少再聽到兒時街巷里那聲聲的叫賣聲了,如今想來那“當—當—”的豆腐梆的敲打聲,那抑揚頓挫的“油—條—來—,換—油—條—來”,那“冰—糖—葫—蘆—”,那“duang —duang—”糖瓜叫賣的銅鑼,充斥了我整個童年。
如今我們想吃點東西,手機一撥弄,外賣就能送到家門口,且風雨無阻。我們可以不需要在飯館門口排隊,我們甚至一家店吃了大半年外賣,都不知道餐館的位置在何處。如此便利的快節奏雖然方便了我們的生活,卻也丟失了當年矯首以盼的樂趣。
現在想來,該等的功夫還是需要等的。如今所有的東西都配合著快,仿佛耽誤一秒就迎合不了時代的效率。
我們再難吃到當時年頭兒養的豬崽兒熬到年尾才宰殺的豬肉,我們不再糾結飯館兒里的大廚是否有數十年勤懇學藝的功夫。我們可以微波三兩分鐘便生出一頓早餐卻再也沒有耐心花個把小時熬一小碗粥。我們一邊感嘆吃不到二三十年前食物的味道,一邊又匆匆忙忙的趕制著每一頓入口的伙食。
不管是魚羊北平部分還是食在中國的部分,梁老先生多次提到的人們趨之若鶩的飯館兒,各個都有自己的招牌,而維護招牌的力量在于每家都有別人學不來的精湛手藝,各道菜之所以味道鮮美的令諸多食客流連忘返,是因為幾乎每個制作工序都透著深厚的功夫底子,從刀工到烹飪,即便人們天天站在旁邊看著也未必學的走人家的精髓。我想這也就是近幾年又重復提出的“工匠精神”的體現吧,每個行業都有對自己行業的敬重與鉆研。既然有緣得以從業,那么從無到精也是每個從業人畢生的追求。
在讀這本書之前,我常大言不慚地自詡自己為一名“吃貨”,讀完書之后發現自己再也不敢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
真正的“吃貨”吃到嘴的不僅僅是美味的食物,而是品嘗之余鉆研來歷,追求的飲食文化。我曾經一直覺得“饞”是一個地道的貶義詞,讀罷書之后才體會到“饞”是對吃的品質追求的過程。像那種見啥都吃毫無挑剔的過程不叫“饞”而叫“餓”,而“饞”本就是可吃可不吃的狀態,吃還得吃好嘍,否則還不如不吃,所以“饞”是一種追求。
這本書還有一點我比較贊同的便是梁老先生在《炸活魚》這篇文章里闡述的觀點:今所謂“炸活魚”,乃于吃魚肉之外還要欣賞其死亡喘息的痛苦表情,誠不知其是何居心,炸活魚者,小人哉!
吃可講究可文明但是不可野蠻,雖然野蠻殘酷乃人性中的一部分。古今中外歷史中皆有殘暴不仁之事。其實拋開信仰文化,葷素各人所喜,誰都有追求的權利,但是吃,不代表著要蠻吃,不問物種不考慮過程。人類作為食物鏈的頂端,確實可以享受到比較多的食物供應,但是太過野蠻的吃法,真心為天地所不容,如同梁先生所說小人行徑。
我之所以喜歡本書的前兩部分是因為,這兩部分除了體現出了那活生生的年代之外,還從食物里讀得出中國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文化。
前幾天我姨去泰國旅游回來之后闡述了自己的感受,許是我們終究是地道的中國人了解的只是自己祖國的文化??傆X得泰國皇宮看上去只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建筑物,看看作罷,而北京城則不同,哪怕不是在故宮紫禁城,盡是一般的街道胡同,那來回穿梭的人群,那字正腔圓的京腔兒,那大街小巷的小吃,那熱情洋溢的民風,隨隨便便的一隅便是京韻文化的縮影。
“吃”作為中華文化篇章中的一頁,貫穿著歷史人文與民風,盡管歲月生命都在日漸消逝惟有文化可以代代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