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七天假陳柯從學(xué)校回來,梁西席晚上就等在小區(qū)門口,看見陳柯的時候,直接蹦跶著過去。
“你怎么這么晚還在這里等?”陳柯跨著大步過來牽她的手。
“反正也沒事啊。”梁西席動了動手指,“路上是不是很堵車,你晚了四十分鐘。”
“有一點。”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人牽著手一晃一晃地往前走。
“西席,趁著假期多,出去旅行怎么樣?”
“你難得回來一次,不在家陪叔叔嗎?”
“明天出發(fā),四號回來就好了。”陳柯把自己盤算好的時間日程說出來。
梁西席狐疑地看著他,“你都計劃好,那我拒絕豈不是很尷尬。”
晚上梁西席收拾好衣服塞在書包里,躺在床上就像小孩子春游一樣興奮,可心里又怎么都無法安定。她想起了酷愛露營的莫生。
莫生從七月份打來電話后,再也沒聯(lián)系過她,兩年的情誼似乎說斷就斷了。
不過莫生應(yīng)該不知道,梁西席曾經(jīng)見過她,在梁西席從陳柯學(xué)校回來的時候。那條會路過的酒吧街,看到莫生正和一個男人拿著酒瓶搖搖晃晃地喝著酒,相扶持著走。
那男人既不是謝銘笙,也不是任何一個長得和陳柯像的人。莫生好像也在努力從這段苦痛中走出來,只是走的途徑并不見得是正確的。
她很想上去叫住莫生,讓她不要墮落,可是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莫生再次走進(jìn)酒吧。莫生最想要的無非就是陳柯,可梁西席不能把陳柯給她。哪怕梁西席再向后退一步,傷害的也就不止一點了。
第二天梁西席黑著眼圈站在樓下等陳柯,陳柯又是背著沉重的書包,不用問也知道里面一定有一堆為她準(zhǔn)備的藥。
“你這兩個黑眼圈,讓我覺得咱們今天要去的是動物園呢。”
“陳柯,我看你是想自己去是不是?!”
“不鬧不鬧。”陳柯立即求饒。
兩個人上了火車才知道十一期間高峰期,他倆有票的都難得走到座位那里,身邊還有很多沒票的人擠在過道。
梁西席坐在靠窗的位置,開始還扯著耳機線和陳柯?lián)屖謾C看,不一會兒腦袋一歪竟然睡著了。
陽光撒在梁西席的臉上,照得她臉上白色的小絨毛一閃一閃地,像顆桃子。陳柯小心地把耳機從她耳朵上繞下來,看了眼有些刺眼的陽光又想著伸手去遮,旁邊的老阿姨看了一眼,默默地把窗簾放了下來。
“小伙子,這有窗簾不用,你那手也不抵用啊。”
陳柯說聲謝謝,接著也把臉埋在了手臂里假裝睡覺,太尷尬了。
到了站,陳柯接過梁西席的書包挎在身上,拉著她的手防止被人群沖散,等攔了出租車,兩個人就朝著劉莊出發(fā)。
上了車梁西席沒忍住問了,“陳柯,你這么緊張兮兮的干嘛?”
“沒什么,就是剛剛有點尷尬。”
梁西席也不多問,隔著車窗就開始欣賞美景,直到進(jìn)了民宿,梁西席都處在興奮之中。
安頓好之后,陳柯就帶著梁西席去海邊,聽民宿的老板說,順著這條筆直的街走,拐一個彎就能看到大海。
梁西席帶著從店里買來的涼帽,又把陳柯一直往下摘的帽子扣下,威脅著,“你要是再摘,我就回去了。”
話音剛落,一個轉(zhuǎn)彎,面前的碧海藍(lán)天連成一片的映在眼中。梁西席顧不上陳柯最后有沒有戴著帽子,抬著腿就往海邊跑去,陳柯跟在后面喊小心點。
晚上回來的時候,梁西席兩個腳都夾滿了沙子,提著兩雙鞋就要往床上倒,立刻被陳柯拉住衣領(lǐng),“你想晚上抱著沙子睡嗎?”
梁西席站直了,斜著眼睛看陳柯,“這叫大海的味道,你懂什么。”
“哦,你十一的那十幾套卷子,是不是自己會寫了?”陳柯往沙發(fā)上一坐,勢在必得。
“這場戰(zhàn)役你贏了。”梁西席拎著鞋往浴室里走,陳柯笑著開電視看,看來還是卷子是靈丹妙藥。
陳柯帶梁西席爬山,從山上下來之后,癱在長椅上,怎么叫都不動一下,陳柯拿了瓶水敷在她臉上,“好沒好點?”
“沒好,血槽的血已經(jīng)空了。”
“那……不然親你一下?”
話音一落,梁西席唰地從長椅上坐起來,腦袋像個撥浪鼓一樣左右搖著看,戳著陳柯的鼻尖,“陳柯,你完蛋了。”
陳柯握著那根手指,溫和地說,“好吧,既然我完蛋了,那我就不背你去坐車了。本來還想著背你的,看來……”
“等一下,剛剛我說了什么?”梁西席立刻裝傻。
“你說我完蛋了。”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
“血槽空了?”
“你剛剛問我的那句。”
“不然親你一下?”陳柯瞇著眼睛看梁西席。
梁西席立刻蹦起來朝著陳柯的臉就親了一下,然后繞到陳柯身上,拍著他的背,“快快快,咱們該出發(fā)了。”
第三天兩個人去了水族館看過海豚表演后兩個人才坐上去火車站的公交,梁西席戀戀不舍地回頭,“我還沒來得及和它們合照呢。”
“不然改簽,回去合照吧。”
“不要。”梁西席轉(zhuǎn)過頭看陳柯,“我覺得有點遺憾才能更懷念這里。”
“你這些歪理從哪里學(xué)來的?”
“梁氏大全,你要買嗎?”
十月六號陳柯過生日。
梁西席把客廳裝飾好,再把下午訂的蛋糕擺在客廳里,看了眼墻上的指針直到十一點五十分才撥打了陳柯的電話。
在十二點正式到來的時候,梁西席才把自己準(zhǔn)備了小半個月的畫本遞到了陳柯的手上,“生日快樂,陳柯。”
“我也不知道該送些什么比較有心意,所以就畫了咱們的故事上去。”
“小腦袋還很靈光嘛。”陳柯寵溺地揉著梁西席的腦袋,才說,“其實禮物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只要你在,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燭光下,陳柯稠密的眼毛垂在眼瞼,雙手合十許著愿,等蠟燭吹滅后,客廳突然陷入黑暗,梁西席就被他擁抱在懷。
“我愿以后的日子里,醒來就能看到你的臉。”熱熱的氣吹進(jìn)了梁西席的脖頸里。
“你不怕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古旭堯的禮物是司機送過來的,一瓶香水和一雙球鞋。
梁西席捏著大禮盒的邊角,看著陳柯,“品味還是蠻高的哦。”
陳柯一臉只有你沒有品味的表情看著她。梁西席拿著抱枕直接甩在了陳柯臉上,接著看電視。
莫生打來電話的時候,陳柯正和梁西席在街上買東西,陳柯掏出手機遲疑了好久也沒接,梁西席湊過來就看到屏幕上沒有被標(biāo)注姓名的號碼。
太過于熟悉,即便被刪除了通訊錄,那幾個數(shù)字都成了無法忘記的存在。
陳柯把電話關(guān)掉后,緊接著短信就發(fā)了進(jìn)來,上面只有“生日快樂”四個字。
梁西席低頭走了一段路,又退回陳柯旁邊,“其實,我有點心疼她。”
陳柯揉了揉梁西席被風(fēng)吹起來的劉海,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總是這么心軟。”
兩個人就這么悶悶地走到廣場,聽到有人在唱五月天的歌,梁西席才抬起頭,她招呼身邊的陳柯也來聽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直走在旁邊的陳柯竟然不見了。
她緊張地四處看了一圈,才聽到從音響里傳出陳柯的聲音。她猛地回過頭看見陳柯站在廣場中央,拿著麥克風(fēng),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這首溫柔,我要送給我非常非常喜歡的女生。”
歌聲響起來的時候,梁西席卻哭得像個孩子。明明是他的生日,卻給她一個這么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