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我這種一向吊兒郎當的人,是不應該和一個學霸成為好朋友的。可是,我們偏偏偶然成為了同桌,偏偏還能多年來相談甚歡,偏偏在失去彼此音訊多年以后還能再次一見如故。這就是緣分吧!
高三的天空都是灰色的。雖然依舊有飛鳥在教室外的樹叢中吱吱喳喳。不管是班主任還是科任老師,每天都是一大堆的試卷讓你去做去分析,還得加上無數苦口婆心的長篇大論,連原本應該蔚藍無比的天空都被感染了,變得灰暗而毫無生氣。
可是作為學霸的你居然可以和我聊流行歌曲。我們聊著那時最流行的校園民謠“青春”,當我們唱著“在那幽遠的春色里,我遇到了盛開的她”時,我告訴你我也在幽遠的春色里遇到了他,可是他沒為我盛開。你只是輕輕嘆氣,你知道那是屬于青春的惆悵,無藥可解。
當你聽我唱起齊秦的“直到世界末日”,你說最感動的就是那句“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有審判,所有人類剩我們兩個,我愿意為你釘上無悔的十字架”。我知道,在年輕的心里,即使是一個學霸,也是憧憬愛情,并且有著對愛情的定義的。
你毫無懸念地考取了縣里的文科狀元,卻因為估分與填報志愿失誤,去了四川一所并不是十分有名氣的大學就讀。不過你從不抱怨,因為你一直都不是那種具有野心的人,你愿意隨意而安,愿意就那么平平淡淡地過著。
我們保持著書信來往。我們彼此訴說著大學里的趣事。我給你寄去清香淡雅的桂花,你給我寄來恬淡素雅的臘梅。我在大學時代打的第一件毛衣寄給了你,雖然太小你實在穿不下,不過你還是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后來,你的信里有了他。居然是我們高中的校友,隔壁班的同學,我之前也認識的。當時與你同在四川讀書。這是你的初戀,雖然也有過卿卿我我的美好時光,有過鴻雁傳書的美好記憶,終究也還是勞燕分飛。
在大四,你遇到了真正讓你動心的人,真正想讓你托付終身的人。即使畢業后分隔兩地,隔著幾千公里的路程,你還是堅貞地守護著自己的愛情,并且在幾年以后,義無反顧地遠嫁他鄉,做了他幸福的新娘。
我們結婚的日子居然也一樣,這導致了我們都無法去喝對方的喜酒。好像你也沒有在娘家擺喜酒。很多同學甚至不知道你結婚遠嫁他鄉了。其實那時候,你還沒有離開廣西,只是到另一個市里上班而已。我就在車站偶遇了你一回,從此天涯海角,再見又已經是十幾年后。
還得感謝去年的同學聚會吧!很多之前失去聯系的同學都依靠現代化的通訊方式重新聯系上。我看到你在qq群里問起我,說我這么多年沒音訊不知去了哪里。很感謝你這么多年的惦記,其實我也是惦記著你的,聽說你去了他鄉,惦記著你在他鄉還好嗎。
遺憾的是同學聚會你沒能回來。聚會后的一個月,你終于抽空回了一趟老家。還專程跑到邊城來探望我。你還是一幅瘦弱的樣子,身材都沒變化,還是那么瘦小,連戴眼鏡的樣子還和從前一模一樣。看到你,我仿佛覺得時光并沒有流逝,我們還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高中年代。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不是很愛湊熱鬧,所以只有幾個朋友知道你回來的消息而已。你說不適應人多的場合,只愿意和一兩個老朋友見見面,聊聊往昔。我也不敢把你回來的消息四處發布。
我帶你在邊城隨意走走,我們找了個幽靜的地方吃飯聊天。你說:“感謝命運讓我們重逢!”我們說著當年暗戀的那個人,說著從一封信開始的初戀,說著我們永遠回不去的青春,似乎我們之間沒有隔著十幾年的光陰,似乎一切都還在昨天,所以,那日的天特別藍,云特別飄逸,我們還有著如當年那樣純純的心!
你說你遠嫁的那個市里并沒有什么好看的風景,不過冒菜特別的正宗,你希望我去了成都的話可以繞道去吃吃正宗的冒菜。可惜我十月份的九寨溝之旅來去匆匆,未能赴一場冒菜之約。你沒有怪我,還在冬天的時候親自做了麻辣麻辣的香腸和臘肉還有兔子肉寄給了我。遠嫁他鄉的你,早就適應那個口味,并且已經能說一口以假亂真的四川話。
寒假的時候你又回來探親了。依舊到邊城來探望我。我們這次和另一個同學到了邊城的竹山村游玩。看山海相連廣場,看古榕部落婆娑的綠影,看海邊密密麻麻地生長著的紅樹林。我們珍惜每一次相聚的時光。
電視里放詩詞大賽你也提醒我看,因為知道我喜歡。你向我推薦的《蔣勛說紅樓夢》真不錯,我們都看得如癡如醉,變成了蔣勛的粉絲。看到你堅持練習舞蹈,我也有了堅持瑜伽的動力。感謝現代通訊讓我們天涯咫尺。
南方的天空遍吹著蕭瑟的風,遙遠的四川是否已經落下了飄飄雪花?你在他鄉還好嗎,親愛的朋友?當你聽到風聲叩響你的窗扉,當你看到漫天黃葉徐徐飛舞,當你看到漫天雪花簌簌而下,那都是我對你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