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秀清
五月的風像夜空的流星雨飄。
此時此刻,有幸站立在什川街道口,雙手輕輕地撫摸著粗壯的槐樹,聽著導游講500年古槐的故事:這棵槐樹是什川梨園里最古老的一棵。據史料記載,古槐初由魏氏敬太君從娘家坪(榆中)將樹苗攜帶至什川,種植于魏氏家祠門前,樹干周長5.2米,高約15米,樹干交錯,根深葉茂它曾遭三次雷擊,有有三大主枝斷裂,但至今還健康成長,福陰村民。他還講到了什川古梨園里的梨樹——樹王與樹后,他們栽植于明嘉靖年間,樹徑達4.3米,冠幅約15米,樹高有11米。每年的產果量扔在2000公斤以上。他們在2005年被皋蘭等有關專家考察記載在魏氏家譜,并且評出樹齡達438歲。我不得不驚嘆大自然的神功斧匠的絕妙!
風呼呼地刮著,槐樹葉兒宛如一條綠裙在搖擺,樹梢像摔著一個長長的鞭子,把樹葉兒卷著幾乎擦到天上的云彩了!我在想,這樣一棵奇異的槐樹,枝繁葉茂,根深蒂固,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農人的心血與汗水?佇立良久,帶著敬仰之情,我悄悄地翻開了相機,觸動指尖把最美的畫面保存。當我走了兩步,大腦分不清街道的東南西北了。風像口哨呼呼吹,電線桿上站立的喜鵲不見了,梨園里覓食的流浪狗也不見了,只有槐花在風中飛舞。
我心里一陣疼痛,為紅槐花和梨花而惆悵了一聲!早折腰了的梨樹,像培養(yǎng)梨花的女子在梨園唱過“女人花”,低音一首“梨花情”,把汗水撒在泥土了。春天來了,有梨花素顏;夏天來了,有槐花飄香;秋天來了,有梨子成熟;冬天到了,有古槐樹陪伴。時代的發(fā)展,許多像梨花一樣素潔的女子在拆遷中帶著美好的夢想出嫁了。每次回娘家,都要在古槐樹下禱告一番,讓梨園永存!
紅花需要綠葉襯托,她們就是在風雨中飄起的一條紅綢帶,把最亮的光芒照射給人間。飄落的時候,一瓣,兩瓣,三瓣……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拉成了一綹兒,又在一袋煙的功夫和白花交融成一片花的海洋。
踩在這個槐花鋪成的地毯,一種奇異地幻覺產生了。抬起來的腳不知道落在哪里?我猶豫了,我像掉落的槐花舍不得離開自己的母親一樣!正當我佇立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吹來我被槐花狂勁的一種力量向前推了一把,于是,拾起回憶,繼續(xù)向前奔跑!
我聞到了槐花飄香的氣味,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句歌謠:“小槐樹,槐樹槐,槐樹底下搭戲臺,接女婿,接女兒,接外孫你也去。”
眼前浮現(xiàn)了兒時的山坡,那里長滿了槐花樹,一到四月底,滿樹的槐花競相開放,一串一串的掛著白色的小花,那是暮春時節(jié)農村最美麗的一道風景。
我嘗到了,槐花淡淡的甜味,雖淡但持久,不像蜂蜜吃起來很甜,后味卻有一點點酸,而且粘手。槐花的甜透著淡淡的清香,含在嘴里,舌尖微觸,只感覺甜味迅速般蔓延在口中,綿延不絕;槐花的香,清而久遠,不像曇花一現(xiàn)般短暫;槐花盛開在鄉(xiāng)間,每一處角落都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如同剛剛出浴的女子散發(fā)的淡淡清香,亮麗了春天;槐花的美,清純而不妖艷,宛如一個小家碧玉。清素的一襲白衣裙,把一個亭亭玉立的花蕊裹在其中,微紅的華蒂深藏在閨閣,不張揚自己的青春美麗,卻蘊含著一種羞澀的朦朧夢,更加迷人。
憩息在槐花飄香的農家小院,像投入春的懷抱,盡情享受大自然帶來的美妙!風呼呼地掛,槐樹葉兒的綠裙被撕扯著左右搖擺。樹梢像摔著一個長長的鞭子搖著,沒有了葉兒,卻成了光禿禿的枝,難道是被越來越低的云層壓壞了?
佇立在古槐下,紛亂的發(fā)絲擋住了視線,一個聲音在喊:救救古槐樹……這可是一棵神樹。風像口哨呼呼吹,電線桿上站立的喜鵲也不見了,梨園里覓食的流浪狗也不見了。只有槐花和干裂的梨花瓣兒在風中飛。
還記得小時候,坐在樹下,看著那一串串的白色槐花,直流口水。大哥哥大姐姐們經常上樹把槐花枝折下來,捋下槐花,用水清洗干凈,再用干抹布沾干水滴,舀些面粉,拌在槐花里,輕輕攪勻,放在鍋里去蒸,十五分鐘后就可以吃了。那個時候,村子里的孩子多,一家做,大家都來吃,三五下就分的吃完了,還覺得不夠過癮。兒時,吃槐花就是春天里我們最幸福的事情了。
如今,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吃的槐花,每次槐花飄香的季節(jié),懷念小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仿佛我又拿起竹竿和籃子,和弟弟一起到山坡上去鉤槐花了。
20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