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褲子紐扣掉了一個,穿著總是會有些松。
? ? ? ? 今年過來一直在各處游蕩,后來定在了武漢,記得那天在應酬,喝多了。走路摔了一跤。把褲子紐扣摔掉了一顆,這種絲線活兒從小到大,看著老爺子穿針引線,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的縫上紐扣,補上破洞。總覺得特別簡單,起碼在自己縫上之前是這樣覺得的。拿出特地買的線和繡花針,對著陽光,打著燈光,開著手機電筒,拿出黑色的一根,放到嘴里含一下,對準繡花針的小孔,穿進去,再穿進去,不停地穿進去。線頭似乎也不耐煩了,焉頭搭腦。風吹來,似乎在嘲笑我。惱怒的我把針頭和線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一陣刺痛,帶著一絲血跡的手委屈的撥通了老爺子的電話:“爸!褲子紐扣掉了!”“回來我?guī)湍憧p上去吧。這么大了,紐扣掉了還要打電話給我。”
? ? ? ? 低頭看著繡花針,繡花針閃著光,線頭,線頭居然穿進去了!面無表情的拿起繡花針,從襯衫上拆下來的紐扣對準褲子,當我抬起幾乎要斷的頭后,褲子上一顆白色的紐扣已然貼合在褲子上,我充滿成就感,幻想著將來給自己的孩子展現(xiàn)靈活的手法。“嘣”在地上跳動的紐扣打著轉滾到床底。我徒然的扔下手中的褲子。似乎剛才那個驕傲自豪的我不存在。很快,這件事兒就被我丟到了腦后。穿著略微有點兒松的褲子,趕火車,趕飛機,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半年過去了。
? ? ? ? 又要走了,回來了好一段時間了,收拾衣服時,我隨手把那條依然健在的褲子扔在床上,老爺子順手拿走,過了一會兒,我見到老爺子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帶著老花鏡,專心致志的縫著紐扣,過了一會兒,驕傲的抬起頭看著我說“拿去吧,給你縫好了!”說著起身把褲子遞給我,但是,連帶著他腿上的另外一條褲子,也被帶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褲子被縫到了一起。老爺子找不到紐扣,就把自己褲子上的紐扣拆下來一顆縫在了我的褲子上。這時的畫面,沒有陽光和微風,在略清冷的客廳,老爺子舉著兩條褲子,笑的停不下來“一條兒子,一條老子。你看就像你小時候,甩都甩不脫,也是這樣拽著我的皮帶不肯松。哈哈。”“哈哈,還真像。好了,我來不及了,先走啦”“路上注意安全,外面多穿點,身體不好就不要熬夜”“嗯,知道了。我走了。”
? ? ? ? 逃也似的出了門,在門外,想起老爺子微微佝僂的背影,和帶著老花鏡專心的樣子,頭發(fā)呢?似乎也白了不少了。心里莫名的心酸,原來你也是會老的啊,原來我心中那個高大的身影也已經(jīng)只是在我心里了.....
? ? ? ? ? ? ? ? ? ? ? ? ? ? ? ? ? ? ? ? ————老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