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她和她

? ONE

“誒,你叫什么名字?”

? “小蘭!”

? “我叫星星,星星的星星”她指著天笑著說。

? “嗯。”她轉過頭面向講臺,不再和她搭話。

? 初中第一天,她們就在這簡短的對話中認識了彼此,她沉默寡言,而她活潑明媚,本以為這樣的兩人,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 宿舍里,大家都整理著自己的東西,她怯生生的問一個同學:“你有沒有自己帶吃飯的碗?”她笑著搖搖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兒。“食堂里面有碟子呢,待會兒一起去吃飯唄!”又是那個古靈精怪的聲音,她喜歡笑,聽聲音你就知道她在笑;“嗯”。

? 就這樣,她們開始熟絡,她總是用“嗯”結束話題,而她對誰都熱情;她喜歡看《愛格》、《男生女生》,她喜歡打羽毛球,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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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初二,青春期的荷爾蒙旺盛且強烈,開始有男孩子圍著活潑開朗的她轉,三天兩頭都有折成各種各樣形狀的“情書”塞在她的桌子里,她笑著看完,笑著撕掉。她會跟她分享情書的內容,她在一旁聽著,回個微笑給她;這個時候,沉默的她開始和旁人說話了,內心里也有一朵花在萌芽……

? 這天,沉默的她對她說:“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她欣喜,震驚。但并不問是誰,她知她不說,她就不問!好朋友之間越來越有默契,慢慢讓她不再沉默,開始微笑。

? 學校里,她們形影不離,連老師都習慣了她們粘在一起。她們兩一直是同桌,學習總是名列前茅。生活不偏不倚的緩緩進行,青春期的她們,也阻止不了內心的悸動,開朗的她接受了其中一個男孩子的追求,自此以后,他們晚自習后的約會大軍;少言的她也并不說出自己的“心上人”,原以為這個人將永遠封存在心底,卻不料被一個女孩打破了幻想。

? 初二下學期,一個小公主般的女孩子轉入他們班;如果用花來形容她,那她就像清香潔白的梔子花。她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麗群,以后和大家就是同學了,請多多關照”,她也笑,她的笑溫柔,甜美,讓人為之動容。她坐在她們后座,這次她們誰都沒有主動搭話。

? 有天上課,新同學的桌上出現了牛奶,蘋果和情書,那是一張用紅色的紙折成心形的情書,大家看到了紛紛起哄,新同學羞紅了臉,拿起“贓物”就走向講臺,班主任正好進來,“上課了,上課了啊;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老師,這是在我桌子上面的東西,不知道是誰的”。同學們眼睛瞪到最大,吃驚的看著公主的做法。老師示意她歸位。一起遞上去的還有那封紅色的情書,老師嘴里罵罵咧咧道“現在的學生,凈做這些和學習無關的事,這是誰寫的,站起來!”全班同學議論紛紛。這時候,平時痞痞的最后一排的男同學站起來:“我寫的”,大家對他的印象,除了睡覺還是睡覺,老師說:“什么年紀做什么事兒你不知道嗎,上來,把你寫的內容念出來!”這節課,就像一出鬧劇一樣結束,公主羞紅的臉,痞痞男不知悔改的表情,老師的恨鐵不成鋼,同學的調侃,還有她的兩行眼淚。

? 那天放學以后,不愛說話的她消失了一個下午,一直到快熄燈,她都沒出現。愛笑的她著急的找了整個校園,最后在操場的角落發現了她,同時發現的,還有三四個空酒瓶。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靠在墻上,眼淚不停的流。看到這一幕,她心疼,上去一把抱住她。無盡的沉默過后,她終于開口說話:“那封信寫得多美呀。”她不解!她繼續說“我最喜歡紅色,因為紅色看起來特別熱烈,從小我媽就教我怎么和人相處,怎么對別人好,但我爸和她總是吵架,我感覺這世上沒有什么值得珍惜了。他看起來多孤獨呀,總在最后一排,總是一個人,總沒人愿意和他說話”。她這才明白,原來她提過的喜歡的人,是今天給別人寫情書的痞痞的男生,她以為,她這樣的女孩,會喜歡文藝青年,或者大哥哥的類型,卻從未想到,是這樣一個兩年沒有溝通交流的問題少年。她說“以后,會遇到好的,別難過,啊~”,她吼:“不會,每個人都喜歡你們這種溫柔漂亮的女生,不會有人在意我”。說完,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幾乎驚動了所有男生女生。

? 那天過后,她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她把原來齊肩的頭發剪成齊耳的短發,她擦紅色的口紅,戴耳環。她們依然形影不離,只是她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年少時的喜歡那么純粹,那么不計后果。他依舊給公主買吃的,她也默默看著他的喜歡;他開始注意到她,對她說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她像初一時一樣“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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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 初三,學習的緊張時期,她的裝束并不影響她學習。她們課上共同努力,課下愛笑的她約會,酷酷的她依然喜歡看書。之后也談起了戀愛,不是痞痞的男孩,是個數學很好的乖乖男,和她的男友同班,自此,兩個人的天堂變成四個人的小樂園。她搞笑她終于找到了保護傘,她也越來越像她,愛笑、熱情。

? 他不是那種大哥哥類型的男孩,這個時期的男孩,還不懂得該怎么討好女孩子。他要求她留長發,把紅色的口紅換成唇膏,她說:“請你試著接受這樣的我”。他說:“我們考同一所高中好嗎?”她說:“嗯”。他們四人相約考同一所高中,卻認識不到談戀愛已經占用了她們的大多數時間,結果就更出乎意料。

? 四個人中,一直擦紅色口紅的她考上了相約的高中,他們三人紛紛落榜。人生該是多么諷刺呀!畢業那天,四個人拎著幾瓶啤酒,到她倆曾經擁抱的操場,說了好多好多話,她指著天上的星星說:“我多幸運呀,有你陪我走過這三年。”她卻哭了:“以后,每周我們都見面” 。四人喝醉,相擁而泣,此夜過后,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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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 高中,她到了那個種滿香樟樹的學校,卸下耳環,短發扎個半丸子,擦了粉色口紅,穿藍色校服。像初一時候那樣,不認識一個人,這一次,她笑著問前排一個姑娘“誒,你叫什么名字”……

? 而她,應了父母的要求,去一個職高,學幼師;她們的男朋友,到另一個小城,讀職高。那個時候,他們四人承諾,每年每個人的生日都聚在一起。可是還沒等到任何一個人的生日,就都各自歡喜,分道揚鑣。唯友誼長存。

? 分手是她剛進高中那個假期,她覺得距離讓她沒有安全感,他沉迷游戲,他們不再像從前那樣有話題。她單方面提出分手,刪除了所有聯系方式;愛笑的她,分手原因和她雷同,他們相互調侃,怪不得我們能做好朋友。三年,她都處于繁重的學習狀態,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她們都談了新的男朋友,一談就談了好多年……

? 畢業了,她高考失敗,她參加工作。她們開始談論早戀的危害,開始覺得之前的人生過得不精彩;她的口紅又變回紅色,留了長發,因為現在的男友喜歡長發。而她她一直漂亮,會跳舞,鋼琴,還會哄小孩。她說以后我的小孩你來帶,她說可以可以,免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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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VE

她們的友誼,到現在已有8年,彼此之間越來越默契,在一起時,她和她回憶初中,回憶他們,回憶那些回不去的時光,有事相視而笑,有事擁抱……曾經的痞痞男、數學男、公主、同學、老師都已成往事,她們感恩那段時光,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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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此獻給我的好朋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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