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剛來的時候,總是期許著有點什么粉紅色的事情發生,為這個我跟朋友還特意去過月老廟,暈暈乎乎逛了一圈也沒找到月老,秉承著“大老遠來一趟怎么也得拜拜”的原則問了里面一個小道士,說這月老殿還封著呢,要等到下半年才開,今天只能遠遠瞻望一下了。我們順著小道士指的方向,那么多的殿我也沒看清是哪一個,隨便選了一個大點的像完成任務一樣的拜了拜。
或許就是因為拜的這么不虔誠吧,月老被關在大殿里都知道了吧,所以我才會有一段沒能開始也不能稱為愛情的糟糕經歷。
再見面其實已經是十年之后了,同學聚會的老梗一次又一次在現實世界里出現,學生時代沒有續上的緣分好像因為這次的聚會又續上了。H先生在我眼里依舊高大,玉樹臨風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憧憬的白馬王子。
十年未見,每個人開場都有些小尷尬,但是聊著聊著又很熟悉。我們就像沒怎么分別一樣說著話問著近況開著玩笑,試探著詢問對方是否單身。當我們發現彼此都具備開展下一段戀情的基本條件時,就聊的更投機了。
當然在聚會上消除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喝!起!來!最后每個人都嗨到不行,有哭的,有鬧的,還有看著傻樂的。說著以前都愛欺負誰,說著誰跟誰有一腿,說著誰最愛扯女生的內衣帶子,說著哪個女生最愛踹男生的命根子。
舉杯慶祝十年之后再相聚的那一瞬,感覺十年沒見的時光都不曾發生一樣,我們都還是那個小時候的我們,只是不清楚彼此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H先生明顯喝高興了,走起路來有些踉蹌,說到開心的地方勾肩搭背的狂拍大腿,我就被他攬過好幾次;主辦的姑娘也是喝到忘了娘,摟著每一個男生哭,對每一個男生喊別走啊……像只考拉一樣就那么半掛在人身上。后來因為考拉姑娘個人感情投入的太多,大家都有點害怕了,怕為了點什么事想不開殉情,于是就急匆匆的結束了。
之后的幾天里,H先生都顯得很興奮,在微信上拉著我東聊西聊的,我在猜想,會不會是當年校園里未完成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要實現了?H先生時不時的會說一起出去旅游啊,會說晚上出來兜風吧,會說周末去爬山吧……我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心臟就會跟著撲通撲通的歡喜著。
持續了幾個月之后,我覺得是不是已經到了該說點什么的階段了,畢竟在校園里還有那幾年的情分打基礎,如今進展也不錯,也該功德圓滿了,H先生卻突然冷卻下來了,沒有之前那么熱情了,女生的心思就是會想東想西想一大堆,但我又不敢去試探是什么原因,總怕讓人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輸掉了整場比賽。或許就是我假裝要強吧,聯系斷斷續續的,說著有的沒的,好像這關系還藕斷絲連著,卻又誰都不肯多往前再走一步了。
快到秋天的時候,考拉小姐約我出來聊聊。看著很久沒見的考拉小姐精致了許多,我壞笑的托著腮看著她,她自己就招了,你覺得H怎么樣?其實也沒什么,我們就是最近總一起出去玩,信息發的也挺多的,我其實還挺喜歡他那種型的,我就喜歡高大的,有安全感。
我內心一時尷尬,但又不想表露出來,隱約的覺得事情好像發展的不太對了,特別忐忑的又接著問,那你們倆這是…要在一起的節奏了么?
考拉小姐顯然比較興奮,也并不太在意我的不自然的表情,自顧自的想要嗨起來又怕顯得自己很輕浮,假意壓低了聲音但興奮的音節還是時不時的跳出來,嗯,就是現在這狀態還挺好的,比朋友近一點吧。
說得小心翼翼的但也難掩內心的期盼,就像我獨自拿著手機傻呵呵樂時的期盼一樣。后來她說的話大都是兩人如何在那次特別癲狂的同學聚會后私底下秘密聯系感覺怪怪的,如何在信息里相互打岔逗悶子異常開心的,如何在浪漫夜里開車兜風結果因車技不好嚇得要死的……
好吧,某些橋段似曾相識的就像看了場自己演的3D電影一樣,可是我和H先生感情并未過多疏遠,怎么他和考拉小姐兩情相悅卻一點風聲也沒透露呢?我在回家的路上不斷的懷疑自己,懷疑著整件事情,然后我發現,考拉小姐輕松的卷進了我和H先生主演的大戲,但由于她演技爆棚,角色鮮明,人物性格刻畫到位,一不留神就從女二演到了女一;而我出場的時機太早,角色性格特點不夠清晰,就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之所以沒有撤掉,完全是因為這部大戲里面需要有個人來襯托考拉小姐的聰慧明媚,所以在這場感情大戲剛剛開始我還沒有演起來的時候,我就只是一個備胎。
問題是,老子“被”備胎了!!!
我突然覺得明朗健碩玉樹臨風的H先生變的很陰暗,之前的每一次相處我都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陽光里,就那么等著溫暖柔和的陽光肆意的傾灑在我的頭頂,暖的我像是幼兒園里吃著糖的孩子一樣幸福;而此刻,我卻覺得H先生像是自帶神秘烏云,籠罩著我從發絲到腳底的每一部分,我要在和他相處的每一秒鐘里堤防著是否要下雨還是要下冰雹,即使沒有這些,也還會有潮濕的霧氣和冰冷的狂風。這簡直太可怕了。
H先生顯然沒有發現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依舊愿意在我不理他的日子里,有意又要假似無意的提出一起出去旅游哇之類讓人五迷三道的話題。當然,我都在關鍵時刻緊繃著自己的道德神經委婉的拒絕了,但人家也確實沒說過喜歡我之類的我也不能任性就刪除他。
H先生最后選擇了考拉小姐大概也是因為發現了她身上有不一樣的閃光點吧,兩人相愛這件事情上怎么會有錯。我帶著這種民族大義和考拉小姐約了一起吃飯。當我想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就那么一直埋在永不會滋出新芽的土壤里,并且放下心中不滿誠心誠意的祝福人家恩愛千年的時候,聽到考拉小姐一臉委屈的說她和H先生在一起這件事情已經不了了之了很久了。
我說,不是吧,你們不是談的挺好,還夜景,還兜風么?
考拉小姐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起來像老了十歲一樣,我也以為會這么順利的發展下去,然后就突然沒有然后了。我以為七夕了還不得表示一下,什么都沒有,我又主動發了信息示好,人家就跟沒開竅一樣根本沒理會這茬。
我越聽越不明白了,他逗你玩呢?
我覺得像是,好一陣了都不在狀態的聊天,而且還拖拖拉拉的,也不痛快。
后來我和考拉小姐一起分析了一下她和H先生之間的感情,都一致認為可能H先生沒那么喜歡考拉小姐,不然一個男人是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胡思亂想的,他還不夠決斷。這樣的男人不夠痛快,不要也罷。當然我并沒有說H先生還和我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糾纏,不然任誰在道義上也是要責罵H先生的。
原本以為,這部自帶戲劇沖突的愛情大片是考拉小姐和H先生一起演的,最后才明白,我和考拉小姐一直以來都只是H先生這部電影里自以為是主角的兩個配角,展示完自己的演技就匆匆殺青的兩個女二號,甚至是沒有資格去問一句演得怎么樣的群眾演員。
或許是這十年間讓H先生變換了與人的相處方式;或許是這十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使H先生沒有了和誰在一起的勇氣;又或許是我們輕敵自傲的認為我們在這場游戲里永遠會稱霸。所以結尾突然轉變,我們每個人都接受不了這部劇集不是按照自己的劇本來演繹的。
我天真的以為H先生是我愛情里的歸人,兜兜轉轉十年間,最后總會在我這里靠岸;卻沒想到,我和考拉小姐也只是H先生人生中的匆匆過客,不必過多投入,只要點到就好。但是感情這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都不好評判其中的對和錯,因為情感不易被人把握,所以愛上人渣也不要自責。
后來,偶然聽見朋友說,H先生找了一個女朋友,聽說特別乖巧。我也只能配合似的淺淺說一句,是么。
p.s.:暈吶,寫的文章都被我手賤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