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收快遞!”快遞小哥朝著跳舞的人群大喊一聲。
“等會兒,跳完這支舞就出來”我還沉迷在江南style的廣場舞中。
看到快遞小哥焦急地在等我簽個字,我只好停下舞步走過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你個騷包考上大學不認人了是吧?你的快遞,在收件人的位置上簽個名。”快遞小哥有點兒不屑地看著我。
我仔細端倪了一會,“你是我初中同學黃小宇?”
“算你還記得我,當初和你天天晚上爬學校圍墻出來就是為了跳舞。不跟你扯了,我的件還沒派完,你繼續吧。”還沒等到我回話,黃小宇就一手油門開著摩托車走了。
我超級喜歡跳舞,家樓下的萬達廣場舞池,每天晚上幾乎不缺席,就連高考前一晚,我還在這跳舞,我簡直是太瘋狂了。
半個多月后大學報到的第一天,當天晚上我就忍不住到學校的文化廣場解放我這奇癢難耐的雙腳。
“哇,超勁爆的音樂,而且都是年輕人,還有很多的觀眾”我心里暗爽。
雖然我生性靦腆,但是對于這種場合,我內心是非常強大的,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融進去了。
跟同齡人一起跳舞的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更何況還有那么多同齡的校友觀眾。熱情奔放了十幾分鐘之后,我看見有個扎著馬尾的女生拿手機對著我錄像,按照我以往的經驗,她一定也很想跳舞,只是不敢邁出第一步。
“要不要一起跳舞”,我走到女生前面對她說道。
女生見狀不知所措,和她的同伴害羞地快步走開了。
連續跳了一個多小時,整個人都累趴了,但從來沒這般激情過。
軍訓過后,我毫不猶豫地加入了學校的現代舞協會。協會納新見面會上,我放眼看過去,80%都是女生,男生甚少。
會長讓我們這群新生互相認識,順便找日后的舞伴。我溜達了大半圈,不知道該找誰當我的舞伴,這時候很多新生出于害羞,都找同性當舞伴了。
“你好,我可以找你當舞伴嗎?”身后傳來女生的聲音。
我轉過身,這女生看起來好像很面熟,思維轉動幾秒鐘后才記起來,“你不就是一個月前,我邀請你跳舞的那個女生嗎?”
“非常樂意”我微笑著說。
“我叫馬曉曉,是外語學院的新生”她的自我介紹比起第一次見面,要大膽些了。
“我叫王建,通信學院新生,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簡單地聊了一會兒之后,互留了聯系方式,納新見面會也準備結束了。
晚上回到宿舍,剛洗完澡電話就響了,“你是王建吧?我是曉曉的朋友,她不會跳舞,為了能見到你才加入協會,日后你耐心點教她。”
還沒等到我開口,電話的另一邊就嘟嘟地掛斷了。
曉曉在協會的教學課上學得非常認真,有時候晚上沒課,還會叫上我一起去廣場練習。
大半個學期過去了,協會開始海選校隊隊員,會長很看好我。
“曉曉,我知道你也很棒,只是從協會的榮譽出發,我希望王建換一個舞伴”會長對曉曉說道。
“如果王建愿意的話,我沒什么意見。”曉曉語氣很低落,我能感覺到她的落寞。
“我的舞伴只選曉曉,換成誰我都不要,我相信她能行”。
會長看見我心里很堅定,只好把想法作罷。
自從會長面談之后,曉曉好像害怕拖我后腿,每天都私底下加倍練習。每一次排練,我都能感覺到她明顯的進步。對于曉曉的努力付出,會長也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元旦晚會的表演,協會安排了我和曉曉跳現代舞。第一次在這么大的舞臺表演,曉曉的手心全是冷汗。
“曉曉,不用緊張,像平時排練一樣就行了,你能行的。”我一邊給曉曉鼓勵,一邊分散她注意力。
在臺上剛開始表演,我還是能感覺到曉曉內心的緊張,隨著舞曲和觀眾熱烈掌聲的燃燒,曉曉越跳越自然。
“曉曉,沒想到你那么棒”會長豎起拇指朝曉曉說道。
整個晚會結束,我們拿到了一等獎,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曉曉笑得那么開心。
晚會結束后,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可以好好地high上兩天。
晚上,我在宿舍帶著耳塞聽著音樂,完全沉浸在音樂的世界。拿起手機一看,天啊,10多通未接電話,全是曉曉打來的,心想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我趕緊撥回去。
“王建,你去哪兒了?打你那么多電話都不接,我在外面冷死了。”曉曉急促地說。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曉曉說完就掛斷電話。
我趕緊穿上衣服,一路跑著過去,外面吹著冷冷的寒風。在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曉曉把雙手縮進羽絨服的袖子里面,整個身體冷得有點發抖。我趕緊走到曉曉的面前,只見換了梨花發型、化了淡妝的曉曉,跟之前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曉曉,你今晚真好看!”我有點詞窮。
“我等了你半個多小時,你現在才來。”話都還沒說完,曉曉就用力地抱著我。
我的心徹底凌亂了,雙手不知道放哪兒好。
“王建,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
曉曉身上的香味徹底把我俘獲了,我用力地抱緊曉曉,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句:“我喜歡你,謝謝你也喜歡我。”
曉曉學的是旅游英語專業,大二的時候,她的學習任務非常繁重,除了要考英語等級之外,還要自學日語。而我在大二的某次感冒中,不幸患上吉蘭-巴雷綜合征,身體稍微累一點就全身無力,也就是我幾乎干不了重活了,夸張點講就是連做愛也有難度。我也幾乎和舞蹈絕緣了,醫生說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恢復。
從此,我和各種中藥就分不開了。曉曉每天都為我熬中藥,監督我康復治療,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她的學習任務本來就很重,還要照顧我。我曾經萌生過和曉曉分手的念頭,可念頭都被曉曉的堅定給壓回去了。
“王建,我的學習不用擔心,你要好好治療,你還欠我很多次旅游,這輩子我賴定你了。”曉曉把紙條夾在我的課本里,我既痛苦又幸福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大四的時候,曉曉非要拉著我去畢業旅游,而這個時候由于吃藥的因素,我的身體開始慢慢發胖。第一天去旅游身體沒出現異常,第二天早上可能是玩得太累,我無法自己起床,曉曉費了很大地勁才把我拉起來,送我去醫院。醫生建議我馬上結束行程,否則后果會更加嚴重。
“曉曉,對不起,給了你一個糟糕的畢業旅游。”我難過地說。
曉曉沉默了一會兒,“沒關系,我們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吧,以后補回來也不遲”。
回到學校幾天后,大概是曉曉和她父母說了我的情況,曉曉的父母硬是逼著曉曉和我斷絕往來。
“王建,你一定要好好的,也許是我們有緣無份吧,又或許是我絕情吧,我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分手吧,也祝你幸福”曉曉給我發來短信。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什么滋味,我的淚落下來,手機屏幕滿滿是我的淚水。這樣也很好,我這么一個廢人,誰會愿意跟一個藥罐子廝守呢。曉曉,既然我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就要別人給你幸福,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幸福。
畢業后我在家鄉南寧找了份程序員的工作,工作壓力適中,一邊工作一邊康復,希望在曉曉未嫁前,康復地站在她的面前,我相信她也在等我。
畢業1年后,學長打電話給我“你小子結婚了也不請我,還要曉曉一個女孩子發親自發請帖給我,你咋當男人的?”
“會長,你還沒打開請帖看吧,新郎不是我。”我沒等學長說話就直接掛了電話,那一刻我的心徹底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