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夕璇
行徑波密,桃花灼灼,爛漫兩岸,有女漿衣溪邊,我又想起了你,我在波密等你,你會來嗎?
辭職決定來西藏不過是幾日功夫,買好車票,訂好客棧,加了關于西藏的群,那時的自己沒有任何攻略,除了知道一個拉薩以外就是珠峰。
“3月底,來西藏是為了桃花節么?”群里問。
“桃花節?什么桃花節?”我一臉懵的問道“西藏和桃花節有什么關系?”
那時《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正在熱播,我以為三生三世的取景是在林芝拍的,然而不是。林芝,她沒有三生三世,卻有十里桃花。
群里的朋友很熱心的發來了關于桃花節的照片,關于林芝桃花的攝影。真的美極了,我被這些照片吸引了,我想我是幸運的,一年一度的桃花節,在4月,本來覺得,這個季節去西藏會有些冷,帶的東西也太多太麻煩,然而,這樣的美景讓我趕上了。
今晚在簡書上看到一個作者寫關于西藏的文章,她說了這樣的一段話“后來,我把西藏旅行寫了兩萬余字。沒有攻略,不算游記,只是一次翔實的旅行記錄。在寫的時候就像重游故地,寫完后像是給這段旅行畫了一個句號。也許我只想待以后回憶時能看著文字和照片憶起當年自由的靈魂,想以文字記錄的方式致敬青春。”
我特別理解作者寫的這句話,近來寫關于在西藏的故事,一路旅行,關于在西藏的故事漸漸模糊,我以為我開始把關于西藏的一切都忘了,然而在寫文字的時候,對于西藏發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見。
我依舊記得,當車子行駛到波密時,我們住宿在藏民家的那一晚。我記得多吉哥哥在車外等我們到深夜的那個晚上,他在車子外晃悠,見我們久久沒有下車,便熱心的給我打開車門給我提行李,然后上一桌家常便菜和另一桌旅游的客人供餐,對方是一群攝影大師,他們拿著今天剛從集市買回來的鴨腳給我們吃,倩倩拿著從北京背來的罐頭放在桌子上做菜,我喝了少量的青稞酒敬大師,我們談著攝影,到小哥和他們酒后的吹噓。
我離開飯桌,拿了一把糖果,倩倩拿了兩瓶罐頭給波如姐姐。和她們聊天,波如姐姐比多吉哥哥大2歲。靜靜的聽著她們講著藏民的故事,孩子被送到鎮上,她們不外出打工,有時上山撿什么木頭,就可以賣上萬,多吉哥哥家不算豪華,但每一幅畫都是精工雕刻。
我說,波如姐姐,你們給我取個藏族名字吧。波如姐姐想了一會兒,在便利貼上寫了“扎西卓瑪”四個字。波如姐姐說,“扎西”你知道的,我們這里常說“扎西德勒”,“扎西”是吉祥的意思,“卓瑪”是女菩薩的意思。所以這個名字是我們對你的祝福。
我拿著便簽紙,對倩倩和阿敏說,我有藏族名字咯,她們一臉不屑的說“扎西卓瑪”好普通的名字,“那比小哥取得什么尼瑪要強吧”下午車子要行駛到波密時,我說“小哥,你幫我取一個藏族名字吧”小哥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叫什么來著?我忘了,總之我記住了后面兩個字,叫什么尼瑪的,你才尼瑪呢。
夜晚很深,快過12點了。敏敏在洗澡,洗澡間不在里屋,而是搭建在院子里,一個單獨的洗澡間。我站在外面給敏敏站哨。院子外是滿地的桃花,遠處是南迦巴瓦峰,狗在院外一聲一聲的吼叫打破夜晚的寧靜,卻絲毫不吵鬧,風狠狠的吹著我,不矯情,不浪漫,快把我要吹凍死了,然而,卻吹不動我對此刻世外桃源的癡迷。
我忽然想起了在大峽谷的那天,我一個人捧著單反相機跑到了最高山,山上的刺將我的白裙戳破,我一步步的爬到無人的桃花下拍著南迦巴瓦,我將照片發到群里,不知是誰笑我流氓。我問,怎么流氓了?那個誰回答說“南迦巴瓦”又名“玉女峰”,你拍照只怕人家的胸部,不是流氓是什么?
我頓時無語,不知如何作答。好端端的浪漫,有桃花,有那么美的雪山,有我那么精心努力呈現出來的美圖,如今變成耍流氓,好吧,不懂浪漫的人,我不跟你計較,請讓我留在夢里好好欣賞一番。我不記得是誰的作答,卻依稀記得那么一番話。
清晨,在多吉哥哥家,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去院外拍桃花,你也許看過山間開滿了十里桃花,也許在城市的某一處逗留那么一顆桃花的盛開,但你未必看到在雪山下的桃花,她開的如雪般令人如癡如醉。當然這個村子里的桃花不是最美的。
最美的在波密的桃花溝,我拿著紅色的圍巾搭在一襲白裙上,在開滿桃花的道路上奔跑,在開滿桃花的山路里跑。我們三個人走在一條有些像農村的桃花澗,越走進,離雪山越近。這里有一處村子,用五彩斑斕的卵石鋪建成圍墻,有碧綠的草地和桃花相間,遠處是人家,燒飯的煙爐冒出來的煙,繚繞在桃花澗,遠處,一座座雪山威嚴的佇立在那兒。
忽然想起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形容這里一點也不為過。我將攝影圖發在朋友圈,用美不為過,用太美也不為過,有人評價說“這里是天然的色彩搭配,感覺你像是置身于油畫之中?!笔堑?,我是走在一幅畫里,有些癡了,看的癡了,拍的癡了。敏敏和倩倩說,能隱居在這里該多好啊,我試圖爬到圍墻之上,想拍的更近點,看的更近點.
然而,驢在這作祟,它們不許我在這里攀巖,它們不許我看的近些,有那么一刻,感覺自己裝滿了一身城市里的污穢,像是驚擾了這一片的寧靜,我在遠遠地看著,然后慢慢離開。我襲一身白裙,將自己置身于這樣的童話里,制作了一個完美的夢。
下午,我們告別波密,去梵行蓮花住宿,本來打算晚上回拉薩。然而,不舍。在客棧遇見了曉帥姐姐,我們坐在客廳,她吃著水餃,客棧老板娘提議我們去山上看星星。那個夜晚我記得很清楚,小哥帶著我,倩倩,阿敏還有曉帥姐看星星,車子開到了山頂,然而,一顆星星也沒有。
11點多的林芝,夜色幕黑,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我想拿著單發去拍一張好看的照片,打開單反,覺得“咔擦”一聲都太詭異,我們匆匆上了車,下了山。在半山腰,我們停留在這里,跳上站臺,看遠方的景,大家一起鬧騰著,看著燈火通明的林芝,她沒有那么繁華,我也拍不出任何驚艷的感覺,小哥把烏漆麻黑的夜晚拍了小視頻發到朋友圈,道這的美,我不知他哪來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絲毫沒有美意,我們笑他,比起追尋美景,我想我們更多的是熱愛這一晚吧。幾個瘋子,開了好久的車,跑到山頂要看星星,結果只是吹了冷風,不過沒關系,也許這一生我們很難再如今夜一樣,和五湖四海的好友在大半夜里開車去山頂,說要去看星星。然而,我知道,今日之交,我們五人也許不會再相聚,只是一夜的功夫,相遇不易,相見亦難。
回客棧,小哥說“買啤酒,我們喝酒,我請客?!蔽覀冑I著啤酒,零食,還有西瓜,在置地窗的陽臺上喝著啤酒,說著故事,我坐在曉帥姐旁邊,我喜歡這個有詩書氣息的姑娘,喜歡和她聊書聊著對愛情的向往,對獨立生活的欣喜。臨近12點,小哥拿起啤酒對曉帥姐說道 :生日快樂。我們才知道,是曉帥姐的生日,因為東北過生日都會吃水餃。我們不知道,只用酒去干杯,?!皶詭浗闵湛鞓贰币挂焉睿砸皇啄奈档母杞Y束這一場相聚相離。
在林芝我們認識很多人,我們仿佛談了一場戀愛,這里沒有三生三世,卻有十里桃花。沒有折顏的桃花釀,卻有人陪你喝酒。
我在波密等你,你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