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在打撲克牌,如果不足夠幸運,偶爾總會抓到幾張爛牌,有的爛牌,抓到手上時,就知道已經輸了。
人間世,這部在豆瓣評分9.7的紀錄片,每一集都有不一樣的感動和嘆息。剛才,我看了第九集。
張麗君,26歲,她剛剛被查出胰腺癌晚期,那時她和丈夫韓詩俊結婚才不到一年,肚子里還有5個多月的孩子,醫生對張麗君腹壁出現的轉移病灶進行了活檢,病理快速冰凍結果考慮為神經內分泌瘤。醫生說如果通過外科途徑去處理的話,寶寶在當時的情況下可能保不住。張麗君拒絕考慮引產,她說如果要她引產,她就從樓上跳下去。她最后問了醫生一個問題:孩子如果生下來,會不會感染到癌癥?在確認不會之后,她決定要把這個孩子留住。
在懷孕七個月時她又面臨著一個選擇:如果延長一周再剖腹產,孩子成活的概率會更大,但張麗君身上的腫瘤時刻都在提醒著她,自己生命存活的概率在一點點縮減。她怕,她也很矛盾。她怕自己活不下去,如果她不在了,誰可以代替她,照顧好她的孩子?她哭著說,她不放心啊!而另一個讓她牽掛的人是她的老公,想著可能到來的永別,她無法抑制內心翻涌的悲傷,“我不可能叫他一輩子就這樣子一個人過,他老了他也要有人陪。”她邊說邊掉淚。即使隔著屏幕,我也能強烈地感受到那些鏡頭里他們濃濃的愛意。他們像童話里的兩個人,眼里只有彼此,只不過,這個童話并不那么美麗。
到底何時手術取出孩子,醫生和家屬進行了溝通。談話中,張麗君的婆婆,淚如雨下,她和老伴,一直把兒媳當做自己的女兒。如果手術出現意外,她要保大人。為了盡快進入癌癥確診和治療,醫生決定兩天之后就進行剖腹產,孩子出生提前了三個月。7個月的早產兒,肺部并沒有發育成熟,隨時都會出現窒息。因此一出生就要被放進暖箱,送往上海市兒童醫院新生兒科監護病房,兒科病房的護士長就站在手術臺旁,活動著雙手,準備搶救。孩子被成功取出,母子倆匆匆見了一面,新生兒就被送走了。
張麗君說:“生命終結了也應該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看看,好歹我活了26年了,而他還沒有來這美麗的世界看過一眼。”
產后第六天,張麗君從婦產科病房轉到了瑞金醫院胰腺外科,準備手術,做了胃鏡,腸鏡,肝穿刺等全身的大檢查。然而,最終的石蠟切片病理報告出來以后,打亂了一切的準備,她的癌癥比之前的檢查結果還要糟糕。被確診為一種惡性程度更高的癌癥:印戒細胞癌,且是不明原發病灶,手術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是一個全世界都非常罕見的病例,醫生只能盡量,讓她的生命能夠延長一段時間,跟她寶寶在一起的時間能夠盡量長。
此時,張麗君還沉浸在寶寶給她帶來的喜悅中,“他親我臉的時候,我真的是激動的啊,感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感覺很清晰,很清晰。這股力量是心底里最柔軟的地方。”面對噩耗,韓詩俊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他覺得自己甚至還沒有張麗君堅強。兒子的痛苦,韓詩俊的父母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這個故事里的每一個人都深愛著彼此。張麗君一直在等手術開刀,但醫生最后的方案只能是姑息治療。醫生能做只有三件事:第一是拖延她的生命;第二是減少她的痛苦;第三是給她更多的快樂和自由。
韓詩俊把化療的事告訴了張麗君,
韓:開始要退頭發,扣扣。不過還會長出來的。
張:還有機會長頭發嗎?
韓:有,有
張:還有機會長頭發嗎?老公
韓:你不能哭,心情要保持愉快。知不知道?醫生說最關鍵是你自己。
張:我知道。
韓:不準哭。
張:我知道。沒關系,不行還能用假發,我去弄個lady Gaga,她有個白色的Bobo頭,還有五顏六色的頭發有好多。
韓:我們還有一個禮拜就出院了,扣扣,帶你回家,知道嗎?
張:你一定要帶我回家。
生病以來,張麗君都沒有發過朋友圈,在做化療前,她發了一個朋友圈,配了一張自拍,她寫道:命,是注定的,注定我遭遇此劫,運,是會轉的;請給我運氣,讓我多陪陪我的老公和孩子吧!我想聽寶寶喊我一聲媽媽,我想再次長發披肩和我老公去旅行。
當記者問到:最后走的時候,你會不會很痛苦?張麗君說,自己連最后怎么死的場景都想好了。她對攝制組說,“你們不會拍到最痛苦的。因為我不會想要允許自己是以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最后要走,要么就是在家里走,因為家是最溫暖的地方。要么就是在一個美麗的地方,那中間這些痛苦也都不能叫做痛苦了對吧,只能說一種經歷,一種過程。”
后來,他們決定做完化療以后去旅游,在拍攝結束時,他們還在旅游著。
她說:爛牌抓的多了,也就無所謂輸贏。她曾經絕望,我要如何面對死亡?而如今,她又這樣反問自己,那怎樣又算活著呢?你要感恩世界一切的美好,所有對你好的人,所有的你看到的一草一木也好,你都要去感恩,這個世界太美好了,我很舍不得,所有我也會努力活下去。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抓到爛牌,只是有些人的爛牌可以打好,而有些人的爛牌卻注定是要輸的。比如:疾病這張爛牌,我們注定不能把它打好。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只能盡量做到讓自己在生命終結的時候不那么遺憾。
看這集電視的時候,我哭了,從頭到尾。有惋惜,但更多的是被他們一家人的愛感動了。張麗君對她孩子的那種母愛,從最開始堅持生下來,到后來,知道很可能自己離開的時候,孩子還不能叫媽媽,對她不會有什么印象,但是,她為他準備了一直到18歲的生日禮物,希望他可以記得他的媽媽。我們總是說,母親是偉大的,我希望我們不只是說出來,而是行動起來,雖然現在的我們可能很忙碌,但是我依然希望忙碌的你可以抽一些時間多陪陪我們的父母,我們的親人,朋友,不要讓自己的將來遺憾,因為,你不知道你的明天又會抽到一張什么樣的牌。我們只能把握住我們擁有的時光。
他們也讓我看到了愛情的美好與溫暖。當我們選擇跟一個人永遠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是對自己說:這個人,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我都生死相依。雖然,這個社會每天都充斥著太多的誘惑,但我們更應明白自己的初心,不要在這喧鬧的世界,丟了自己。
最后,我想說,生命很美好,這個世界也很美好,讓我們心懷感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珍惜生命,珍惜活在這個世界的機會,擁抱她們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