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家有位“姥姥”,85歲了;婆婆家有位“姥姥”,98歲了。兩位姥姥,兩位活寶。
媽媽家的“姥姥”是媽媽的珍愛,媽媽常說:“你姥再活10年。”我說:“嗯。”媽媽說:“最少也得活這么個歲數。”我知道這是媽媽的心愿,也就不便打擊她了。姥姥脾氣孬,似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需要每個人謹言慎行。每每回家我都會提前叮嚀孩子們:“回家別惹老姥,別和她爭電視。”姥姥愛看電視劇,她的胃口和爹媽的一樣,每晚她都能三集或四集連播的全看完,將近22:00方滿足的回到自己房間睡覺,《雪狼谷》大結局我恰好在家和她一起看,她看了結局,連連贊嘆說:“絕了,這樣結束絕了。”我們聽著她的贊嘆,都在暗暗地傳遞著愉悅的眼色,覺得她很可愛。
今年春天姥姥對我娘說:“閨女,我走時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全放在炕上的袋子里,真有那么一天,到時忙亂,你直接拿出來就行了。”那時姥姥還健朗著,娘就沒往心里去。直到前幾天姥姥突然病倒,醫院無力回天,姥姥要求穿她的壽衣,我娘才拿出姥姥提前打好的包。可愛的姥姥準備的很齊全,尤其是外套,與七年前離世的姥爺的還是“情侶裝”。
姥爺活著時,享盡了小他三歲的姥姥的疼愛。好吃的姥姥總是先盡著姥爺,活計總是姥姥分擔的多,姥姥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寵著姥爺。這幾天神智清醒時,我問姥姥:“你愿意找姥爺去嗎?”她說:“怎么不愿意?老夫老妻好!”我又問她:“你舍得走嗎?”她說:“壽限到了。”姥姥這幾天大多時候就那么一臉笑容,也許她在憧憬著與姥爺的再牽手。
姥姥住院七夜八天了,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清醒時她能認出每個人。前天下午,我父母、我們夫妻、我的一雙兒女都站在她面前,她開心地笑著,我問她:“姥,你歡起嗎?”她說:“我有這么多孩送我,怎么不歡起?”我娘問她:“媽,到時拉你回家吧?”她說:“你們都在這,這就是家。”臨終前的姥姥明白她自己的情況,她也平和地接受現實。
前天晚上表弟從北京趕回陪伴姥姥,她很開心。這幾天我問她還想誰嗎,她說:“都見著了。”我問她想吃什么嗎,她說:“都吃了。”姥姥現在很滿足,就似平時一樣,滿滿的幸福感。她說:“老了都這樣。”是啊,老了都一樣的沒能耐了,愿所有的人老了都能有姥姥這份祥和寧靜的心境與神情。
媽媽家的姥姥就這樣平靜地躺在醫院里等待大限之時。
婆婆家的姥姥今年98,同樣是活寶一個。
婆婆家的姥姥說:“最崇拜的是孫悟空。”最愛看的是愛情劇,如《愛情睡醒了》,她總是關心誰會跟了誰,總是不舍得片里的好人。她看的那些片子多是臺灣或是泰國、韓國的,有些就是偶像劇。她不喜歡看戰斗片,大家戲謔她說:“你有一顆年輕的心。”這位姥姥脾氣特好,每每兒子回奶奶家,她總是說:“別管他,他愿看什么就看什么,我等會再看。”我們都知道,她很著急看她的片子,所以常常為了她能早點看那些愛情劇,我們就提前帶兒子走。臨走時,她一面留著我們,一面早早的盼著看她的電視了。可愛的姥姥脾氣好,還有一顆年輕的心,所以大家就偶爾和她開開玩笑。
家有姥姥,媽媽、婆婆都有自己的娘;家有姥姥,家中便多了道風景;家有姥姥,便有了一份不同尋常的熱鬧和幸福!祝媽媽家的姥姥就這么幸福著憧憬著與我們作別!祝婆婆家的姥姥,繼續以她自己的方式自在幸福的生活著。
兩位姥姥,兩大活寶,她們在,四世五世同堂在;她們走后,家中便少了一大寶。珍惜能夠陪伴的每寸時光,讓所有的時光填滿愛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