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熾熱的高溫,像蒸籠一般,用怪異不同尋常的熱氣,嚴(yán)嚴(yán)實實籠罩大地已有多日。
人人覺得悶得很難受,快要透不過氣,馬上要窒息的時候,猖狂的高溫,也憋不住氣。在熱得要人發(fā)瘋發(fā)飆之際,狂風(fēng)暴雨——倏地,驟降于這片像被火焰山烤熟的大地。
狂風(fēng),卯足氣,使勁吹。吹倒綠化帶里的小花小草,撲騰翻滾;吹得路邊行道樹枝兒,東倒西歪。
狂風(fēng)狠命吹,像是被灌滿熱氣的熱氣球。一氣呵成,又吹落路邊綠樹上的枝丫。
枝丫攜帶著生長的綠葉,一并撲滾在地。落地之時,隨著狂風(fēng)的慣性,繼而又連續(xù)滿地打滾幾次,擱在公交車站的排椅一角,再也動彈不得。
阿晴穿著修身的職業(yè)短裙裝,從寫字樓走出來。本以為馬上能打到的士,躲開這場蓄意已久的狂風(fēng)暴雨的蹂躪。
可她,始料未及,不能避過。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預(yù)料與掌控之中,這個世界是不是就會減少許多的新奇。更甚者說,也就沒悲劇和喜劇什么事情了。
阿晴快速從雨簾里,慌忙逃進沿街商鋪的屋檐下,想躲過這一陣天暈地暗,目眩心跳的暴雨。
阿晴下意識抬起左手,看看腕表,現(xiàn)在是六點十五分。雨大概是從五點四十開始下,她從五點半下班,以為利用十分鐘時間,便可以安然無恙避開這場暴雨。
她居然沒有考慮到,憋氣的暴雨,遠(yuǎn)遠(yuǎn)尚未下過癮,毫無停歇之意。
沿街商鋪的屋檐,護住阿晴的后背,不被風(fēng)吹,不被雨打。而左右和前方,若大顆雨粒,像冰雹似的砸向祼露在職業(yè)短裝以外的手臂和小腿。
如此之兇猛的暴雨,她只有一個人,獨自等待。雨天,沒有傘的人,要么勇者無畏,不怕生病感冒,頂雨前行;要么支付出時間和耐心的成本,等到老天自然停雨。
阿晴思忖著,她是否可以等到雨點縮小一些,再奔走。半個多小時都過去了,沿街的街燈開始陸續(xù)照亮起來。
可是,外面的風(fēng)仍然猛烈地吹,外面的雨不見得小一點點去。
阿晴撇撇嘴,無奈。“等下去。耐心一點。”她在心里對自己一遍又一遍說道。
突然,阿晴看見眼前順風(fēng)飄游過一大片綠色薄片。
“那是什么?”阿晴犯疑。
待她凝神定睛一瞧,剛才飄游而過的,竟然是一片綠色遮陽棚。阿晴頓時顯得素手無策。
“誰家的遮陽棚?”
“遮陽棚要飄到哪里去?”
“要是砸到路人,麻煩大了!”
阿晴的腦袋,充滿各種愁緒。她暗暗祈求,請讓遮陽棚安全著落,毫發(fā)無損地落在空曠地面上。
只聽哪個路人,也在大聲喊:“誰家的遮陽棚被風(fēng)吹下來了。”
雨勢,實在太大。把路人的喊聲完全淹沒在“滴滴答答”里。
阿晴心驚地眼望著遮陽棚,怎么還沒有著地?
“你想飛去哪里?”
遮陽棚“呼呼”努力做著“飛翔”的動作,仿佛告訴阿晴,它無處可知將落入何處。是否安全著地,是否砸在他人、他物上面。不置可否,未從可知。
而且為什么這場暴雨吹落它了呢?
遮陽棚明明覺得被主人牢牢釘進水泥墻里的,今天怎么就被吹下來了呢。況且,主人一定還不知道,他從此已經(jīng)遺失了這片遮陽棚。
又來了一陣狂風(fēng)暴雨襲來。這次,倒把遮陽棚送至沿街無人的空地上。
阿晴終于放下懸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