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偉中盯著謝先又提另一迷案:“陳子義險些被日本人槍斃,這是怎么回事?”
謝先面色陰沉:“夜搶日本人小麥的是西山土匪所為。土匪內部有人知道我在抗日游擊隊,還知道我和陳子義是親戚,于是就假借抗日游擊隊之名,夜闖陳家莊搶劫日軍征收的小麥,偽保長陳禮,向日本小隊長龜田誣告陳子義做內應。陳子義也誤認為是我害了他。”
宋名進一步證實:“我們和陳子義早就消除了這場誤會。”宋名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
1943秋,謝先裝扮成有病的弟弟。他騎著毛驢,蓬頭垢面。宋名腰系草繩當作哥哥一手扶謝先,一手牽毛驢走進陳子義家院。宋名扶謝先下驢,拴驢。
陳子義從家藥房內走出。看到謝先大驚:“小先,你......?”
謝先示意快進屋,不要聲張。
陳子義詫異地看宋名:“這位......?”
謝先壓低聲音:“他是我們的宋隊長。”
陳子義沒有好氣地說:“你果真參加了游擊隊?”
謝先自豪道:“是的。”
陳子義又問:“還劫日本人征收的小麥?”
謝先得意答:“是的,日本小隊長氣急敗壞!”
陳子義暴跳起來:“你滾!”
宋名迅速站起來,按住陳子義。
謝先也懵了:“姨夫,你當漢奸了?”
陳子義喘著粗氣:“我沒有!”
謝先莫名其妙:“那為什么對抗日游擊隊這樣反感?”
陳子義說出理由:“是你讓我險些丟命!”
謝先摸不著頭腦:“您讓我們糊涂了。”
陳子義冷笑:“你裝什么糊涂?去年麥罷時,你們的隊伍是不是黑夜蒙面到過陳家莊?”
謝先平靜道:“您誤會了。我們是白天在白龍溝襲劫過日軍的糧車,但不是在陳家莊。”
陳子義略有醒悟:“難道是土匪冒充你們的隊伍,嫁禍我并挑撥咱的關系?”
謝先點頭:“是的。您想想,陳家莊誰知道你家存放了糧食?誰知道我們之間的親戚關系?”
陳子義猛然醒悟:“知道我們之間關系的人多,但陳家莊與外界有聯系的只有他這一家人!肯定還是綁架國清的這個土匪!”
謝先吃驚好奇問:“這人是誰?”
陳子義沒有回答,轉臉問宋名:“你們來找我有什么事?”
謝先說明來意:“到孔廟鎮替我們購買止血和消炎西藥。”
陳子義也提出要求:“你們抗日,我愿意冒險買藥,但要答應我一件事。”
宋名果斷道:“說!”
陳子義說:“剿滅西山土匪!”
宋名有些猶豫。陳子義理直氣壯;“西山這股土匪綁票搶劫,禍害百姓,不除掉后患無窮!”
謝先也替陳子義說話:“這股土匪挑撥離間,渾水摸魚,還嫁禍我們,該及早消滅,以絕后患!”
宋名點頭:“好。我們挑選精干人員,清剿他們!”
陳子義請求參戰:“我先去孔廟鎮買藥。晚上,我給你們帶路!”
宋名點頭:“好。你拿好鋼洋快去快回。晚上在柏子山柏樹墳見!”
謝先突然想起了陳青巖:“陳青巖現在哪里?
“1941年冬夜,他被一伙蒙面人抓走,再沒了音訊。”陳子義煞有介事說,接著卻激動起來,“你掛念陳青巖,就沒有想到你表弟?他現在外地是死是活?”
謝先窘迫尷尬,低聲道:“國清表弟在渝都應該平安。”
陳子義長嘆一聲:“鬼子霸道,土匪禍害,苦的還是老百姓呀!”
宋名與謝先對視,點頭,神情凝重......
宋名回憶結束。于偉中說:“看來國清和他母親偏聽偏信懷疑謝先。但陳子義神秘失蹤卻是事實。他現在哪里?”
宋名分析:“抗戰時期,華西情況錯綜復雜,陳子義有可能得罪了誰。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
謝先面色嚴肅道:“宋書記說得對,現在重點要偵破‘柏子山計劃’案。陳國清惡人先告惡狀,目的是在轉移我們的偵察視線。我認為陳國清和‘老趙’才是‘柏子山計劃’案的最大嫌疑!”
單虎瞪大眼睛警惕問:“你有什么證據?”
謝先指向于偉忠:“問于主任就知道了。”
“我與陳國清的對話可能有人聽到。”于偉中內心惴惴不安,但故作鎮靜,淡淡說,“‘老趙’原是南京中學體育教師,家人全部被日本人殺害。1938年冬,我和國清、艾靈在長江游輪和他相遇,一路同行到渝都中學任教,1949年春,渝都全市中學師生舉行“爭溫飽、爭生存” 罷課和示威游行,渝都當局宣布一些學校就地解散。‘老趙’失教拉起黃包車。”
單虎正色道:“我們不能憑你口說,需要進一步查證。”
宋名踱著步思考一會兒決定:“馬上把‘老趙’和陳國清控制起來,查證他們的身份;于主任也接受單虎的質詢!”
于偉忠聽罷宋名決定,頭眩暈起來,身上直冒冷汗......
單虎對于偉中:“走吧,回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