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后的原鄉記憶——佳木斯

佳木斯市是中國最東北部的中心城市,當年也是合江地區行署所在地(號稱地級市)。我的家住在佳木斯市的西郊一個叫佳紡的地方,美麗的松花江在我家后面不遠處流淌。我生在佳木斯,直到17周歲離開,除了8歲時因“珍寶島事件”,中蘇關系緊張,“疏散”到大連莊河老家暫住9個月的時間外,其它時間一直生長在那塊冬天長、夏天短的土地上。那時候孩子們沒什么現代化玩具,主要是戶外活動,因地制宜,土法上馬,一年四季都有玩不完的游戲,真是不亦樂乎。小時候也不覺得家鄉有什么美,出來時間長了,走的地方也多了,現在回去才發現家鄉風光之美,再回憶起過去的景象,更覺得家鄉的美景值得稱頌。

松花江,一條美麗的大江。佳木斯坐落在這條大江的下游南岸,我家離江邊不到一公里,出院門向后(北)走,沿著一條小毛道兒穿過一片野地,就來到了北大壩(其實是一條2米高的江堤),站在大壩上就可以見到一望滔滔的江水。沿著大壩南側是一條楊樹林帶,既起到保護壩基的作用也為壩頂帶來陰涼,夏天的時候,走在大壩上面,聽著風吹楊樹葉嘩嘩地響,感覺非常涼快。如果不是遇到洪水,江沿(江邊)與大壩之間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地上長滿野草,偶爾也有幾塊兒莊稼地——經常成為我們偷襲的對象。

?偶爾也有幾塊兒莊稼地——經常成為我們偷襲的對象。

松花江的日落非常美!尤其風平浪靜的時候,火紅的晚霞映紅一江秋水,遠處江面幾點漁船、周圍野草醉人清香,歲月靜好,故鄉難忘。

夏天去江里游泳戲水是小孩子們一件最高興的事情之一。由于每年都要發生淹亡事故,大人們幾乎都不允許孩子自己去江沿,即使是一大幫孩子一起去也是被禁止的。但孩子們還是想盡各種理由,利用各種機會,有時冒著挨頓揍的風險,也要去江沿玩耍。

洗衣服。夏天,家里要拆洗被祿,大???

松花江的日落非常美!尤其風平浪靜的時候,火紅的晚霞映紅一江秋水,遠處江面幾點漁船、周圍野草醉人清香,歲月靜好,故鄉難忘。

夏天去江里游泳戲水是小孩子們一件最高興的事情之一。由于每年都要發生淹亡事故,大人們幾乎都不允許孩子自己去江沿,即使是一大幫孩子一起去也是被禁止的。但孩子們還是想盡各種理由,利用各種機會,有時冒著挨頓揍的風險,也要去江沿玩耍。

洗衣服。夏天,家里要拆洗被祿,大件衣物一般也要拿到江沿去漂洗。通常要趕個天氣晴朗的星期天,大人心情也比較好的時候,父母會帶著我們一起到江沿洗衣服,那是孩子們最高興的事了。一家人帶上要洗的衣物和干糧來到江邊,母親負責在江邊水淺處的石頭上洗滌,父親負責在江里水略深處投涮和到江邊草地上晾曬,洗好的被單晾在江邊的草地上,四個角得用石頭壓住,防止被風刮走。這時,我和哥哥拿一塊大一點的紗布,或是干脆就用一條要洗的被單在江邊撈魚玩。兩人撈魚一般采取包抄的辦法,一人走到水略深處,一人站在岸邊稍淺處,兩人分別抓住被單的四個角把被單下到水里,形成一個網墻,然后逆著江水流往岸邊推進,我們管這種撈魚方法叫抬魚。那時松花江里的水產非常豐富,江邊的小魚小蝦很多,幾次就可以抬到不少魚蝦,記得我們運氣好的一次抬到了一條一兩斤重的鯰魚。那時沒有養殖的魚,野生的江魚也不值錢,但不知為什么人們都不太買魚吃。記得有一次媽媽在江邊洗衣服剛好遇見一條打漁的小船打上一條十斤左右重的鯉魚,媽媽花了兩元錢買下了這條魚,回家燉給我們吃了,非常香啊,現在還記得那頓魚的味道。但是媽媽從不吃淡水魚,總說淡水魚有土腥味,她是大連地區海邊人,喜歡吃海里的水產(她管海產品叫海物)。

摸嘎啦。我們去江沿玩,主要有兩件事兒,天氣暖和一點的時候就是游泳、摸嘎啦,天氣涼的時候就是釣魚。我們叫做嘎啦的東西其實是一種淡水貝,個頭從小到大,小的硬幣大小,沒人喜歡要;大一點的有手掌大小,再大的像家里菜盤子那么大,重量在一兩斤以上。摸嘎啦就是在江邊的泥里撈嘎啦,由于大嘎啦都是在水較深(一米以上)的地方,所以得扎猛子,因此有一定風險,也是大人最不喜歡孩子們玩的游戲??晌覀兛偸菢反瞬黄#傄日l摸得多,摸到的個頭大。對于不會游泳或水性不好的孩子,先走進齊胸深的水里,先用腳試探著踩,踩到一個硬東西時,用腳探索判斷是石頭還是嘎啦,確認是嘎啦后,憋口氣一個猛子扎下去撈,一次沒撈著還得再扎一次。對于水性好一點的孩子,可以游到較深一點的地方,猛扎下去,用雙手在江底摸,好的時節一個猛子總會有收獲,多的時候一次能摸到兩個以上嘎啦。摸到手的嘎啦先塞到褲衩里,繼續摸,褲衩裝不下時再游到岸上卸載。那時沒人吃嘎啦,摸上來的也都隨意丟棄,或拿回去喂雞(得背著大人,免得挨打)。

木排。木排是松花江上的一景。上游林業局,主要是小興安嶺中的一些林業局伐下來的圓木,釘上帶鐵環的鍛鐵釘,用鋼絲繩穿過鐵環,把幾百根原木連成上千平方米的木排,用汽艇拖著,順著江送到佳木斯木材轉運站江邊上岸裝火車運往內地。我家后面江邊有一個臨時收排所,轉運站碼頭滿了,來不及上岸的木排,就臨時??吭谑张潘慕叀2戎九趴梢宰叩浇苌畹牡胤?,給釣魚帶來很大方便,但也給孩子們帶來陷阱。圓木兩頭用鐵環通過鋼絲繩相互固定,正常情況比較結實,踩上去最多上下略有起伏,不會翻轉,但有的原木鐵環已經掉了,成自由狀態夾在木排中間(有時會脫開變成漂流木),踩上去會下沉、甚至滾動翻轉,容易把人閃進水里,而且一旦掉進木排空里,會被水流沖到木排下面,那就無法再出來了,所以木排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去處。但是頑童是管不住的,而且,通過木排可以到江中心釣魚,對于我們這些缺少釣桿、魚線不夠長的孩子們木排是非常有誘惑力的,而且很多大人也都愿意到木排上釣魚,所以,我們經常偷偷地跑到木排上釣魚,每次都小有收獲。江魚。船釘子魚體型細長,手指粗細,一般長不大,感覺是松花江里最多的魚種,大概屬底層魚,當時釣起來的幾乎都是船丁子??墒?,近幾年回去時,再也見不到船丁子了,經了解才知道,因為前些年吉林化工廠事故,泄漏的有毒化工原料比重大順著江底流,所以松花江底層的魚遭受了滅頂之災。此次污染事件當年有過報道,由于污染到下游的阿莫爾灣,俄羅斯曾經提出過抗議。

江魚。松花江里魚的種類很多,我曾經撈起、釣到并能夠記起來的魚類有船丁子、嘎牙子、鯰魚、白票子、牛伊巴郎當、鋰拐子、鯽瓜子、蟲蟲等等。白票子魚體型扁寬,銀白發亮,陽光下會閃閃發光,可能屬中層魚,那時不會釣浮漂,所以幾乎沒有釣上來過,只有用掛網掛才能見到白票子。

嘎牙子。就是四川人稱作黃蠟丁的一種魚。嘎牙子背后有一根很尖的翅,小時候經常被那根翅扎破手,印象特別深。

牛尾巴郎當?;九c鯰魚一樣。小時候我剛開始獨立釣魚時,釣上來的牛尾巴郎當也分不清,必須叫大一點的同伴兒來確認一下才知道到底是鯰魚還是牛尾巴郎當,可見,兩者差別不大。主要區別是嘴和尾巴,比鯰魚嘴要窄、尾巴細長。

鯉拐子。就是兩三兩重的小鯉魚,非常少見。每釣上一條鯉拐子都高興的不得了,一定要高聲呼叫同伴兒,炫耀一下。

胖(pang一聲)頭。應該就是鰱魚。鯽瓜子。就是鯽魚,在木排上釣魚時經常能釣上來。

蟲蟲。體形扁長、細鱗,不知對應哪種魚。不常見,偶爾能釣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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