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拍宣傳片，我得以入鏡頭，初嘗了一回拍戲的樂趣。原來那么多好看的電視劇，都是片段拍攝后剪輯成完整的。

在候場的時候，四周都是人來人往，喧鬧不已，我刷微博看到了這樣一個節目——相聲演員高曉攀表演的相聲劇《小先生》。盡管周圍是腳步聲、喊叫聲和大笑聲，我依然還是淚目了。

看一個喜劇節目，看的淚花閃爍，也正印證了喜劇大師陳佩斯先生的那句話：喜劇，都有著一顆悲劇的內核。

《小先生》簡單來講，是一個書塾的先生告訴自己的學生，自己所教之詩歌，可以用來追姑娘和詩歌也未必能找到懂你的人的故事。但這個表演采用的形式很特殊，一幕簾后，有多人用手和道具表演，而高曉攀則獨自在幕簾前切換不同角色表演。

開篇小先生就吟出一首詩：

月照枝頭相思臺，

紛紛擾擾靜水白，

隔窗相問夫君啊，

魚兒漪漣釋秦淮。

這是高曉攀自己作詞的一首歌的歌詞開頭部分，但吟唱的這首跟歌詞有點出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錯的，但實際上都寫的很有詩意）。從這一句開始，我就被整篇相聲劇的臺詞，美到心頭不能自已。

他用兩段美好但遺憾的詼諧表演，來詳細地告訴你追姑娘和找尋懂你之人的故事。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以一首民國時期的結婚證詞開始了第一段“門當戶對”的故事。

女生問，“門當戶對重要嗎？小書生，何不為我賦詩一首呢。”

“好啊，”高曉攀飾演的小書生道來，“紅豆生南國…”（取至唐朝王維的《相思》。）

沒等他賦詩完畢，遭到了女生的暴打。為什么？

因為，南國是女主的名字，紅豆是她媽。

于是，小書生在他的詩歌庫里搜羅后，繼續吟詩一首：

深深庭院清明過。

桃李初紅破。

柳絲搭在玉闌干。

簾外瀟瀟微雨，

做輕寒。（取至北宋蘇軾《虞美人·深深庭院清明過》。）

結果又被暴打，為什么？因為南國的爸叫輕寒，為何要做他？此處是梗吧。

應南國的要求“能不能自己寫一首詩”，小書生想起了自己開場念的那首詩“月照枝頭迎君來…”

這一首，是小書生（高曉攀）自己作詩的，但被無情地打斷了。南國不想與小書生在一起，故意找了借口說小書生不會寫詩。其實在兩個人之間，你對ta有情義，但ta對你卻無情，ta就有一萬種理由告訴你，你與ta不適合。你做的所有努力，在ta看來不過是小丑般的表演罷了，即使你用真情去挽留ta，當你在ta眼里仍然是小丑。小丑在臺上哭了，你仍會覺得他在搞笑。

這第一段故事還未結束，后面會再繼續。

小先生又跟學生們說，“這世間之愛，走散多于聚合，失去多于得到，花落間，人失散，滿園遺憾。何處寄相思？清風，明月。是為愛之真相。”我猜，這句話，大概是小先生對剛才小書生和南國之間未成的愛做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總結吧。

好像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阿Q精神，自嘲、自解、自我陶醉，如此，便可安然處之于這繁復變化虛偽不斷的人間。

在讓學生們背誦詩詞的時候，小先生也進行了一番調侃式的結尾。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學生們背誦，取至莊周的《逍遙游》。）

“一鍋燉不下”，小先生還為自己的調侃做了這樣的解釋“吃，在什么時候都很重要”。這個解釋我接受。吃，可以化解任何的怨念不安或是悲傷，因為填飽了的肚子，會占用腦中的血液幫助笑話，大腦就不會胡思亂想。而且，美食，不會拒絕你，不會背叛你。

“學有探奇索妙。命有人僧鬼笑。難與老天爭…”（學生們背誦，取至元代詩人曹伯啟的《如夢令 贈道夫二首》。）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小先生不自禁地唱了起來，并自豪地說“沒有詩詞是自己不會的”。

然而接下來就打臉。先生，先來者

學生們開始了喊麥的節奏，“一人我飲酒醉，醉把那佳人成雙對…”

而這個，是超乎了先生所知范圍之外的。原來先生也不是什么都懂的。就好像長輩總以為自己什么都懂，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知識構造，你對這一塊特別熟，我對那一塊懂得多。真正要做到的，應該是互相尊重。

曾看過印度的一個阿米爾·汗的寫實節目《真相訪談》，里面有一期說到了“老人值不值得尊敬？”得出的結論是，尊重長者，尊重的是他的行為，而不是年齡。

壞人長大了，還是壞人，那為老不尊，又如何得到別人的尊敬呢？

第二個故事，是沈從文追求學生張兆和的故事。歷史上，沈從文對張兆和一見鐘情，于是他開始了漫長而煎熬的求愛歷程。盡管胡適夸贊沈從文是個天才，而張兆和卻不以為然。沈從文追了將近四年，終于成功了。這又是怎樣的一種執著呢？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小先生又開始變成了沈從文，但又不是沈從文。（取自沈從文的小說《雨后》，原文為：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

“我知道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果，又如宿命的必然”。（小先生說，這一句話我沒有找到出處，但網上都說是沈從文的《邊城》里的經典語錄，我看過的邊城沒有這一句。出處我還會繼續再找。很多時候，一句話并不是某個人說的，硬是被搬到他的頭上，而就被廣為用之，也沒有人去追溯到底源頭在哪里。）

女主張兆和說，“能不能不要只抄沈從文的？”

“該笑的時候沒有快樂，該開心的時候沒有眼淚，該相信的時候我卻沒有這諾言。”

又被女主用“我說了不要抄沈從文”。（上面這一段我同樣沒有找到原出處，網上有兩個版本，一個是沈從文《邊城》，一個是安妮寶貝。我覺得，在這里我還是不要寫出處了吧，因為我不確定，只能空白。）

“我就這樣，一面看水，一面看你”（取自沈從文給“三三”張兆和的情書內容。）

小先生問了很多遍，“你嫁給了誰？”

張兆和說，“沈從文沈從文沈從文。”

小先生問，為何不是我？

“因為你從來沒有為我寫過一首詩。”

這一段，我覺得，大概想表達的是沈從文對張兆和不停的追求，堅持了近四年的努力，終于將美人娶做妻子。而小先生想，如果自己用沈從文的詩歌，情書，也應該能打動她。

可惜，小先生自己真正寫的是，“月照枝頭迎君來”，這卻沒有被任何人接受。

于是小先生又跟學生們解釋道“這人生海海，遇見愛，遇見恨，難的是遇見懂得覓得知音。在每一個悲喜交集處，與君初相識…正所謂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怎么就你事多呢。但是有人竟然說我有病，說我有病。正可謂，你人在紅樓，我身在西游，三國演義方罷休，水滸又上心頭。與眾不同，就是有病嗎？”

有學生問，“小先生，那你為何不娶？”

“難啊！”這一聲感嘆。還好高曉攀已經結婚了，不然這一聲喊，可能會更悲傷。

這一段，看得懂，又看不懂。虛虛幻幻，真假不知。我清醒，你醉酣。萬事皆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狀態吧。你懂我，不懂我，又如何？

接下來的這一幕是小先生又轉回到第一個故事，南國。當初南國只說小書生不適合，而小書生這一次做了改變，硬是變得尷尬癌都發起來了。

“剛出鍋的包子，千萬別吃。”

“為何？”

“燙。哦對了，雞屁股也別吃。”

“為何？”

“因為雞從來不擦屁股。”

“你還有的聊嗎？”

硬生生說出的話，自己尷尬，別人也尷尬。但做出這樣舉動的，不過是滿腔的愛的表達方式罷了。但如前文所述，ta不喜歡你，你再怎么改變，都無濟于事。最后落得的下場是被南國要嫁的那個人（應該是軍政人物，因為用槍逼著小書生離開）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小書生卑微地下跪，乞求南國遵守諾言。

“我走可以，除非，你說出，不愛我。”明明就已經被南國傷透了心，卻還仍舊期盼她不忍心說出不愛你的真相。愛情里，愛的失去自我的那一個，一定是卑微的，一定是不被尊重且珍惜的。

難怪南國會說，“我亦只有一個一生，不能慷慨贈與我不愛的人。”

南國這個故事，結局的場景，真的很凄美。美中顫抖著不得而悲的無助。

“背了那么多詩詞，卻還是單身。有的時候，我也捫心自問，是不是，我對性別要求太高了。”此處苦中作樂，我卻笑不起來。

學生們問，“那遇見愛的人還要等嗎？”

“當然要等。”毫無猶豫的回答。這是經歷了愛之傷痛卻仍對愛情有期許的勇氣啊。

學生們又問，“何謂情愛？”本篇作品最高潮，也是最感動的部分，到來了。

“何謂情愛？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原以為這歲月會生成情意，卻不知這情意因歲月，而生成了嫌隙。你我兩小，滿心遺憾，春風對拂柳，相思對星辰，怎奈身無彩峰飛翼，心無靈犀不可通啊。此情難寄，難寄非難過，這人世間最難過之事，莫不過送君千里。峻嶺變平川，備好萬物，終究，媒妁嫁人婦。這人世說長便長，往來幾十載，日夜守相思。這人世說短便短，遇你才入夏，離別卻寒冬。有時相錯過，有時遇岔路，有時來不及，來不及相迎，來不及相送，來不及這一世，與你白頭啊。何謂情愛？一日三餐，晨暮日常。良辰美景，娶你為妻。”

世人追求的愛，難啊！而到頭來，就是平淡的，穩穩的幸福，便是真。

高曉攀果然是在一波刻意求淚的社會中，抒了一把好情懷。除了作品內容，我更敬佩的是他能把這一段段的臺詞，說的流暢且動情。

我又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碼出故事情節和臺詞了。這個作品的臺詞，太美了。我的理解，也許就只是我的理解，懂了就是懂了，就像他在微博中說的，“感謝大家對“小先生”的喜愛，懂了就懂了的作品，任性的為自己而寫的作品。藝術就是這樣的吧～”。

結尾語：作品還順便黑了一下天蝎和摩羯座。哈哈。

“人固有一死，或死于天蝎，或死于摩羯”。也許不是黑，可能這兩個星座的人，都愿意為愛付生死吧。

備注：所有臺詞均來自高曉攀先生的作品《小先生》，寫的比較亂，隨筆之處，加了自己的想法，看起來會有些亂。